第一百三十五章:受傷

  第135章 受傷

  周棠拿刀的手臂當即被陳宴扣住,她眼睛眯了眯,心口有冷諷與篤定之色滑過,沒打算放棄,而像是完全不想活了般孤注一擲的猛烈掙扎。【Google搜索】

  她用了全身的力氣在抗拒陳宴,拿刀的手臂被他鉗住,她就將刀換到了右手,待刀再度朝肚子扎去的剎那,陳宴的手,下意識抓住了她的刀刃。

  頃刻,鮮血從刀刃下方滴落。

  周棠被那鮮艷的顏色晃了一下眼,拿刀的手下意識頓住,陳宴則一把用力抽走她手裡的刀,扔了老遠。

  周遭突然就這麼沉寂了下來,所有掙扎的混亂戛然而止。

  周棠這才回神朝陳宴的手仔仔細細的望去,只見他那隻剛才握過刀刃的手,正緊握成拳,鮮血四溢。

  也縱是心裡早就有孤注一擲的試探準備,卻也在這個剎那間,內心所有的堅定和冷嘲,也頓時開始扭曲了幾許。

  陳宴這是在做什麼呢?

  即便要奪刀,也不該氣急敗壞的捏刀刃吧?且依照他的身手,要控制她也是輕而易舉,他如此這般蹩腳的奪刀方式,是因為什麼呢?

  關心則亂嗎?

  正因為心裡還是在意的,所有才會緊張,也正因為緊張,才沒了高中時他打群架時的那些鎮定,所以才會在和她糾纏的時候,連奪刀的方式都選錯了,甚至也沒氣急敗壞的真的殺了她。

  「發瘋發夠了沒?」正這時,陳宴那陰沉得快要滴水的嗓音溢出。

  周棠目光沉了沉,沒回話。

  她只是這才抬起頭去看他,便見他臉色冷白得不像樣子,滿是紅血絲的眼裡,也陰氣重重,怒意旺盛,但若是仔細觀察的話,也能或多或少的在他眼底看到一絲絲的複雜,甚至疲憊。

  周棠驀地紅了眼睛,也像是這才全數反應過來,柔弱驚恐的朝他說:「陳宴,你的手怎麼樣了。」

  陳宴冷眼盯著她的這副轉變,這副虛偽得想讓他徹底捏碎的轉變,那隻握著拳頭正滴著血的手,緊得像石頭。

  周棠卻像是急了一般,當即湊上來小心翼翼的舉著他受傷的左手看了看,臉色也越發的白了白,隨即像是急得不知道該怎麼辦一樣,迅速找來一條毛巾裹住他的手,顫著嗓子說:「陳宴,對不起對不起,我們趕緊去醫院。」

  她接連的說著對不起,蒼白的臉上滿是後悔與懊惱,似乎她這會兒所有的情緒都被他的傷勢所牽動,所慌亂,這讓他再度看到了高中時那個因為他受了傷就急得團團轉的明媚少女。

  然而陳宴知道,這會兒周棠滿身的焦灼與慌張,都是裝的。

  奈何,或許是昨夜一宿沒睡,也或許是這會兒終究是累了乏了,待他的手臂被周棠扶住,整個人被她急不可耐的扶著朝門口走去時,他的視線再度定格在周棠那張急得發白的臉上,一時間,竟難得的什麼都沒發作。

  他就這麼一言不發的任由周棠將他扶下樓去,也任由周棠將他塞到凌晨才停在這裡的賓利里坐定。

  卻因這條老式小巷鮮少有他這樣的豪車停留,這會兒竟也有不少人在好奇圍觀。

  正這時,圍觀人里似乎有認出周棠的人來,當即就扯著嗓子問:「喲,棠棠回來了啊,你這是帶男朋友回來看你爸媽了嗎?」

  周棠下意識朝那說話的人望去,則也認得。

  這人與她母親同時租住在一個樓層,為人勢力而又喜歡八卦,嘴巴像麻雀般喜歡挑事,她母親也沒少被她嘴碎的諷刺過。

  周棠沒沒打算和這種人多說,只沒什麼情緒的朝她『嗯』了一聲,便打開賓利的駕駛門就要坐進去。

  卻是這時,那婦人繼續挑著嗓子朝她陰陽怪氣的說:「咦,莫不是我老眼昏花了,棠棠啊,我瞧著你這男朋友與上幾次帶來的男朋友不一樣啊,是換了一個嗎?唉,現在的女孩子也是開放,亂糟糟的,男朋友都能隨隨便便的換,哪像我們那個年代的人啊,只要認定了一個人啊,那就得……」

  周棠徑直迎上她的眼,「哦,我的確是換男朋友了。上個男朋友沒我這個男朋友好,我對我這個男朋友才是真愛,我也不過是在追求真愛罷了,哪像王嬸這樣的包辦婚姻,都快被家暴死了都還認定了的不打算跑路。」

  那婦人的五官頓時氣得縮成一團,正要回話,目光卻又偶然掃到車裡陳宴那雙陰沉狠厲的眼,那雙眼太冷太涼,仿佛卷著層層的煞氣與危險,像個奪命之人般驚得她目光一顫,到嘴的話也沒敢說出去了。

  也直至周棠將賓利車開走,她才稍稍回神過來,拍了拍心口,忍不住說:「這狗丫頭找了個什麼男朋友啊,跟個黑白雙煞想要吃人似的,嚇死我了。」

  車裡的陳宴一直沒說話,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他似乎也在想著什麼,完全沒朝周棠掃去一眼,也絲毫沒有再開口威脅過什麼,甚至連那裹著他受傷的手的那條毛巾逐漸被鮮血染透,他也像是沒有察覺到。

  周棠一路開車疾馳往前,面色焦灼,但內心卻出奇的平靜。

  無論是昨夜還是今早,陳宴的所有所作所為,都似乎在扭曲,似乎在不正常。

  所以也無論是昨晚她的駕車離開,還是方才的動刀子,她的所有孤注一擲的豪賭,仿佛都沒輸過。

  就如方才來說,受傷的不仍是陳宴麼,偃旗息鼓的,不還是陳宴麼。

  「陳宴,你堅持一下,很快就到醫院了。」周棠沉默了一會兒,才放軟了嗓子擔憂而又安撫似的出聲。

  陳宴沒回話。

  周棠的語氣越發低沉而又焦灼,她再度道歉道:「對不起陳宴,都是我不好。」

  陳宴諷刺的挑了一下眼角,終是出了聲,「瘋夠了,就開始說對不起了?周棠,你以為所有事都能以輕飄的一句對不起就全數擺平?」

  「我知道擺不平,但我也真的沒想過會傷到你。我知道你這會兒肯定恨透我了,但等你將傷口包紮好了,你要怎麼對付我都行,只要你好好的。」

  陳宴目光輕顫了一下,沒再說話。

  周棠也不知她這些示軟而又好聽的話對陳宴來說有沒有效果,但這些事點到為止,多說也無益。

  她也跟著沉默了下來,而後一路將陳宴送往了最近的醫院,掛上了急診。

  也是在急診室里,周棠才見陳宴的左手掌心的確傷得很嚴重,深深的一條傷口,都可見骨,猙獰至極。

  然而整個消毒和包紮的過程,陳宴卻一聲不吭,仿佛根本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周棠坐在他身邊一直握著他的右手,十指相扣,無聲安撫。

  待陳宴的傷口終於包紮完畢,周棠才牽著陳宴緩步往外走,卻也在這個時候,陳宴一把將她的手甩開了,一個人往前大步的走了。

  周棠凝著他緊繃的背影,知道他這會兒的心情差到極點了。

  也是,金絲雀不聽話,又是開車逃跑又是動刀子的,且刀子最後還落到了他的手上,他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所以她也本以為等會兒陳宴肯定還會對她進行第二輪的報復,甚至於真的將她禁錮起來,讓她徹底失去自有,然而等她回神過來朝陳宴追去時,卻見陳宴自行坐入車裡後,開車就疾馳遠去。

  周棠猝不及防的立在原地愣了愣,沒太摸清事情的走向。

  本以為陳宴還要懲罰她,沒想到陳宴就這麼走了。

  這意味著什麼呢?

  是陳宴徹底放棄她了,根本不想再和她這種卑賤而又容易作妖的人繼續相處了,所以就像扔垃圾一樣將她扔在這裡了,還是陳宴打算給她一個下馬威,得讓她自己回去主動的找他跪地求饒?

  周棠摸不透陳宴的心思,思緒也跟著一層一層的起伏著。

  直至許久,她才收斂心神的打算出去打個計程車先回他爸爸的病房,反正都和陳宴鬧成這種樣子了,早點回去道歉和晚點回去道歉效果都差不多。

  卻不料她剛站在路邊招停了一輛計程車並坐進去,計程車還沒開出五十米遠,一輛黑色蹭亮的賓利就像失控般突然橫到了計程車面前。

  計程車司機驚呼了一聲,手忙腳亂的一頓猛操作,才險險的將計程車逼停在離前方賓利的半米之距。

  司機後怕的拍了拍猛跳的心口,忍不住唾罵道:「那賓利有病吧!」

  因著計程車的急剎車,周棠的腦袋也碰到了前面的座椅,她倒抽了一口氣,待剛剛坐穩還沒來得及朝前方望去,身側的玻璃便被人敲了兩下。

  她抬頭循聲望去,看到了窗外陳宴那張戾氣十足的臉。

  她心口微微緊了緊,再度抑制不住的怔了一下,她是真的覺得這會兒的陳宴簡直是陰魂不散,不按常理出招。

  且陳宴這會兒究竟是什麼意思!先是自己開車就走,後又發瘋的用車逼停她坐的這輛計程車,陳宴究竟想幹什麼,真被她刺激得發瘋了?

  腦子裡也不由的想起江楓昨日對她的提醒,說是陳宴以前剛回陳家時心情受過重創,刺激不得,她還以為她後面永遠都不會刺激陳宴,只會溫柔的迷惑,沒想到昨晚劉希暖的一通視頻電話,就打亂了她所有的計劃,也刺激到了陳宴的心性。

  周棠沉默了一會兒,心底也增了幾絲警惕。

  在陳宴再度敲響車窗玻璃時,她才小心翼翼的按下一點車窗。

  陳宴冷冽陰狠的雙眼鎖著她,「又想去哪兒?」

  周棠真的覺得陳宴這會兒有病,陰晴不定。

  她這會兒還能去哪兒,他都先將她丟下了,她自然得打個車先去她爸媽那裡啊。

  「陳宴,我這次沒想跑,而是你先丟下我了,我才想著先打個車去我爸那裡一趟。」周棠按捺著嗓子解釋了一句。

  尾音沒落,陳宴已經不耐煩了,「滾出來。」

  成吧。

  周棠這才掏出錢包拿了些零錢給前方那早就被陳宴那陰狠氣勢震住了的司機,而後才開門下車。

  卻是剛剛在地上站穩,陳宴的右手便扣緊了她的手腕,一把將她拉到了賓利副駕並極其粗魯的塞了進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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