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憶冥」洛塵看著踩著陽光,緩緩出現在通天殿內的三山眾人,目光只落在其中一名長發及肩,額前束一青絲,顯出莫名脫世氣息的少年身上。
「你知道你為什麼會輸嗎?」那頭束青絲的少年站在洛塵面前的陽光下,顯出脫世氣息,似一塵不染。洛塵略略摸了摸胸口的血漬。「你不相信你的道。」他說,帶著近乎悲憫的眼神。「那你信嗎?」洛塵看看手裡已開始慢慢冷卻凝結的血跡問。
此刻,像是又回到兩年前他擊敗洛塵的那一瞬。那麼脫世地站在那,令人無法移走目光。洛塵將手扶在臉上,避免發出難以抑制的狂笑。
他還是他。貓略感放心地在混沌里想。
「傻笑幹嘛呢?」身邊的貓卻在旁邊踢了踢洛塵的腳,「可別丟洛塵們四極南峰的臉。」
洛塵驚訝地看著貓,太上忘情道修至第四層了?性格又開始大變了。但洛塵的目光卻不由地掃到天零身上,他依舊身著一身白衣,傲立在紫嘯門主的身旁,但他的目光卻一直落在一身紅衣的血然身上,眼中滿是疑惑。
「既然人已到齊,那就請諸位隨洛塵等去紫台吧。「通天殿正中的一個「道」字石雕下一站立著三個道人,其中一個存在淡淡開口。
「九州十宗只來了七宗,至於四極宗和三山都派出了成道境以上的存在,他們也覺察到了」待眾人走後,通天殿內卻在空無一人中傳出一道聲音。
「無礙,此劫必現。」又是一個似不可見的身影開口。
「但那逆徒張生此次也來了」又是一道莫測的聲音。
「阿嚏,又是哪位少女在傾慕本公子。」那隨著三個道人前去紫台的眾人里,有一矮個大叔搓了搓酒槽鼻,無奈嘆道。
「師傅,這麼搓鼻子不好。」其身側一名臉色木訥的少年提醒道
「這裡便是紫台了。」那領路的三名道人在崑崙山巔的邊緣停了下來,此地只有一塊數十丈大小,似滿血跡的石塊,其上紫意蒙動,並無如何驚世之狀。
這,就是天地盡頭嗎?洛塵看著那紫台之後皆為虛無,廣大到難以估計的虛黑想到,《周天散記》載,大道有缺,天地有盡,天地極西之盡頭,即為崑崙紫台。吞沒一切的虛黑,陽光在這裡也似乎驟然止步。盡頭是虛空嗎?洛塵不由自主地發出一道神念,往其中探去。
「不可,那是」體內的貓卻突然開口,但洛塵的神念已觸碰到了那號稱天地極西盡頭的虛黑。
「紫台初構,霜露沾衣」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籠罩了洛塵的心頭,這一刻洛塵似乎聽到了某一滄桑的喃喃聲。這一刻,似在某一永恆深淵,又似在某一死寂海底,又似在某一無窮天穹,似有某一萬載沉眠的事物震動了一下。
這是一個略鼓的土堆,壓在那兒,無言的自大地里突出來一點。青草滿是生意地爬滿土堆,也許是受了昨夜的細雨的恩惠,又或許是受了,這土堆下已經腐爛的身體滋養。誰知道呢,青草也只是個懵懂之物罷了,它們不會起來回答洛塵。它們只是肆意地,在可以生長的時候生長,在必將死去的時候留下種子。但石碑卻寸苔不長,石頭,新石頭上又如何長草呢?細細的青草將這矮的墳墓鋪成綠色,但那無言的、永不衰竭的綠色上,又似乎帶著一抹幽微的紅。也許只是錯覺吧。石碑白的分明,是剛打磨出來的,其上沒有太多風吹雨打的痕跡,朱紅色的刻字異常顯眼:「程雨、程氏合墓」這裡是井中界,洛塵來此已經三天了,洛塵竟逃到了此地
「如何?」紫台前,待眾人皆已進入那紫台的世界裡的時候,那三名領路的道人中的其中一名開口道。
「共計一百人入內,其中」另一名眼放紫芒的道人看著紫台上新多出的斑斑血跡,開口道。
「不可能。」那詢問的道人卻瞬間開口,「大道缺一,紫台是不可能允許恰好一百的人數進入的,而且命而且那傢伙也測過,此次進入紫台之人不會超過一百,洞虛,你再看看。」
那記數道人聞言也不禁點頭,再次施展觀虛洞天術。紫台之上的血痕極其詭異,每一點血斑都代表著進入其中的一名天才,但身處紫台外的人,乍看此台,只覺其上有無數血斑,但若想實記,就會被其上的斑駁血跡吸引心神,沉入其中。即使是成道境的存在,也難以數出其上有多少血斑,僅可使自己的道心穩定不亂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