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號吾重,因重魂而得名,當年荒林一役,憑藉人化境九劫之境力戰地化境初期三雄而名揚,奈何奸友——楊山,趁我療傷之際,貪性大起,奪我重、嗔兩魂……」洛塵默念而道,腦海中不經浮現出「人心譜」,這才深覺排行前五的「貪」念是多麼的可怕,為了貪戀權勢,可怕到可以犧牲一切的情感,可以埋沒到自己的良知而成就自己。
默閱著牆壁的刻字,作為一名當下的旁觀者,洛塵也不禁憤慨萬千,他惋惜潘漢前輩因輕信小人而命喪與此,但更痛恨楊山乘人之危的小人行徑。望著透露無盡悲憤之意的字跡,洛塵停留住了目光,他的心,好像在阻止他繼續往下看。
「老夫深知必將圓寂與此,特此用畢生之所修,在此洞布下重界,給予入洞的後世有緣者機遇,在此潛修悟的重魂之修,只要有能者能通往100倍之重地,不管是體修還是識修,定然裨益非淺……」洛塵暗淡的喃喃而語,目光卻轉向遍體鱗傷的蔡東。
「不可以就這般原地踏步?」蔡東眼神異常,咬著牙頂著壓力,忍痛邁出了一小步。
看似小步,但洛塵從潘漢前輩所遺留的刻字上,已經清楚的意識到,其實蔡東邁出的是跨域式的大步。這個一小步其實就是個分水嶺,目測洞口距他所在的位置近乎十米,而石壁上所留下,關於重界的信息,實質就是每五米就會相互疊加自身五倍的重量,實際上時刻的蔡東是要承受自身15倍的重量,這無疑對他是個艱苦的考驗。
看著蔡東痛苦的不肯倒下,看著如此執著的身影,看著起腳抬步時,那充滿仇恨的雙眼,洛塵似乎感受到,蔡東此時此刻內心的念頭,是想抓住當下難得遇見的機遇,是想繼承潘漢前輩的衣缽,把重魂收入囊中。
「仇心所產的嗔念,太過可怕,竟讓他死死不肯屈服15倍的重量,仍然屹立不倒。」洛塵眼中閃過一道光,不禁擔憂起五陸未來的命運,要是蔡東得到重魂,加上他念念不化的仇心,他始終覺得五陸之地的生靈塗炭,是在所難免。
望著不屈而躬身的背影,聽著痛苦的掙扎聲,蔡東的言行,驚醒了幾個因一生所景仰之人隕落在此的落寞茫然,此刻那道前行的身影,宛如一盞夜光中的明燈,指引著大家朝著深洞挺進。
雖然,洛塵也背負著血海深仇,但是,看到仇念如此深重的蔡東讓他覺得可怕。他並不是怕蔡東,而是想起一道執著的仇念,可以毀天滅地,作為現實還很弱小的他,難免有些不寒而慄。
「一個「痴」念,一個「仇」念,一個「嗔」念。」看著一道道疲勞的背影,洛塵最終把視線落在跟他並排而立的唐雅身上,一臉的擔憂之色。
從相識的一路而來,洛塵對身旁這個少女的印象尤為深刻,因為,她總是在做著一些力所不能及的事情,但每次她都能把力所不能及的事情辦好,也正是這股固執的嗔念,讓她不懼任何的危險,去保護身邊的友人,去嘗試一切的艱難,讓自己在磨練當中,不斷的強大起來。
洛塵之所以擔憂,對攬閱了「人心譜」的他來說,知道「痴、仇、嗔」都是難能可貴而可怕的魂心,這三個都是「人心譜」上排名前十的魂心。
這三種魂心,可以讓一名普通的修士踏上強者之路,正如潘漢吾重,因獲「嗔魂」而他成為聲名遠播的大能之人,但世間一切,都有正反兩面利弊皆同,特別的魂心可以讓人強大,卻也可以讓人隕落。
緩緩間,唐雅的面色有些發白,額頭的汗水傾流而下,她緊咬著嘴唇,似乎在刻意的忍受什麼,還是堅持不懈的朝著前方邁進。
注意到唐雅神色的巨變,洛塵趕忙上前拖住柔弱的軀體,重量的附加讓他也有些吃不消。但是,看到唐雅搖搖欲墜的樣子,洛塵咬牙一橫,還是頂住了身體傾倒的事態。
緊跟著,波瀾不驚的洞內出現了奇異之象,一陣凌厲的風勁吹過,讓大家都詫然的停住了腳步,回頭尋望著風流的方向。可萬萬讓人想不到的是,緊隨而來的第二道風浪顯得更是勇猛鋒利,風浪形成了銳利的鋒口,無情的劃傷眾人的軀體後,便朝著更深的洞內席捲而去。
「呼呼」
風聲洶湧無比,風浪過處,不斷迴蕩著駭然的回音。站在唐雅身邊的洛塵,此刻面色帶著難以言狀的驚恐,這凌風的源頭,正是唐雅所在的位置,而他的身體,也正在經受風口的無情摧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