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的罪魁禍首正被一個兩米開外的大漢拿在手中,不停地被上下拋動著,就好像是一個有趣的玩具一樣,撕裂空氣,在空中「呼呼」作響,被壯漢不斷地拋起又接住,循環往復。那是一個三百斤左右的石鎖,被一根兒臂粗的鐵棍貫穿著,做成了一個把手,便於人把握。壯漢赤裸著上身,露出兩塊碩大的胸肌和八塊稜角分明的腹肌,古銅色的肌膚,一股兇悍的氣息撲面而來。他右手背在身後,伸出來的左手不停地拋接著石鎖,脹起的血管如同是一條條扭曲的小蛇縱橫交錯地趴在他的左臂上,時不時地還鼓起一團團的血液,在滿是肌肉疙瘩的身上起伏傳遞著,顯得極為嚇人。可他的左手始終沒有顫抖,每次出手都始終精準地握在手把上,充滿了一種暴力的美感。在他的旁邊是一個比他還要高大幾分的壯漢,看起來,整個人就好似一堵移動的堡壘一樣,手持著一把兩米多長的狼牙棒不停地揮舞著,正在演練一套殺伐之法。動如疾風,傳來陣陣氣爆聲,揚起一大片塵土,顯得無比張揚霸氣。巨大的狼牙棒閃著陰冷的光,如同一頭擇人而噬的凶獸。不規則的突起棱刺上面還沾染著點點滴滴暗沉的血跡,布滿了整個棒身,透露出一股肅殺。
擂台這邊的大人們大多是如此,要麼是在鍛鍊自己持久的耐力,要麼是在演練著自己得意的招法,當然也還有著那麼幾個手癢的正在擂台上切磋著,你來我往,好不熱鬧。而一旁的地上則亂七八糟的擺放著一堆像王莽手中的石鎖一樣巨石和各種各樣武器。說是武器,但其實大多製作的不是那麼精細,很有一種粗製濫造的感覺,像是那些丈許長的投槍,有的連槍尖都不太正,散落著的狼牙棒上那些倒刺也不是那麼均勻,至於說沒有還開鋒的闊劍更是顯得原始和暴力。不過想來也是,像這樣的偏遠山村哪裡來的那麼好的鐵匠和冶煉技術。空守著大山裡的金屬礦卻連一把趁手的武器都沒有也的確是一個無奈的結果。要知道,就連村里僅有的幾個靈修,他們手裡的劍都是花大價錢從幾百里外的坊市買來的。
至於說那些孩子們,除了一些即將成年的之外,大多都在一群閒不住的老爺子手下學習著最簡單的入門體術——架子拳。別看這些老爺子們已經年近遲暮,體力早就大不如前,但是在教孩子這方面的確是一把好手,別人還不見得比得上。畢竟他們幾十上百年的蠻荒日子不是白過的,眼神之毒辣也遠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了得。「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這句古話在大荒得到了最好的體現,甚至就連每次狩獵隊出獵,都會由一位老輩人物作為副隊。當然,這裡的老人肯定是靈修之類的人物,實力自然也是相當不弱的。
練武場的正中央,一群英武的少年正在幾個狩獵隊的成員監督下,排成一個方陣,進行著每天例行的苦修,口中不是傳來整齊的呼喝聲,顯得朝氣蓬勃。看得前面的教習們不住地點頭,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顯示是對於這段時間少年們的修煉成果極為滿意。
一旁,離著這群少年不遠的地方,還有著一小撮人。這是一群剛剛開始每日修煉的孩子,年齡從四歲到六歲不等,正站著歪歪斜斜的隊伍,在一對頭髮花白卻依舊精力旺盛的老爺子們手下不停地操練著。
「大壯,你這小子,我都教過你多少遍了。架子拳,最重的就是一個「形」字,就是要一板一眼,完完全全的給我打出個形式來。可是你看你,拳無勁,腿不直,渾身軟綿綿的就跟條蟲子似的。這還是架子拳嗎?我是這樣教你的?你個敗家玩意兒,教了你好幾天,你看你都學了點什麼。除了飯量見長以外,就沒見你有一點進步。」說著,恨鐵不成鋼的老人罵罵咧咧地在愣神的小胖墩後腦勺上來了一記,「啪」的一聲脆響,打得他一陣趔趄,抱著頭直呼「疼疼疼」。
「爺爺,我可是昨天才剛開始練的,好不好?還有媽都說了,多吃才能長力氣,餓哦肯定要多吃點呀。」叫做大壯的小胖墩使勁吸溜一下鼻子,把快要「過河」的鼻涕給吸了回去。肉嘟嘟的雙臂抱著腦袋,不停地揉著剛才被打的地方。嘴裡奶聲奶氣的抱怨道,一臉的委屈,就連鼻子眼睛都皺在了一起,顯得可愛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