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塵默笑,正欲轉身離去,又聞水聲濺起。老者又道:「小兒莫急,將我遺落寶劍拾起。」洛塵再看溪中淤泥里插入一劍,只好復入溪中撈取。溪水發自山泉沁心透骨,洛塵手腳通紅拾劍在手恭敬遞上。老者接劍放於一邊,半句謝字也無。
洛塵微微嘆氣,轉身要去,忽聞水聲再起。心道:「又是老者遺落何物。」遂剛要下水,忽覺腰間有異,誰知老者早已摘下其九陰真玉摯入溪水。
「這!」洛塵正欲討個說法,忽覺不妥。心道:「這老者絕非普通,能取我腰間懸玉,我不知;將取我命又有何難。」老者見洛塵未怒,其心微寬,方道:「小兒可知你腰懸玉乃為何物。」聽老者問起,洛塵一面下水撈玉,一面背答:「小弟自覺糊塗,還望老人家莫要為難。」
這老者冷笑道:「你這小兒,行為倒不似山澗野人,遂心裡頗多於算計了。」洛塵聞言知曉話裡有話,暗道:「莫是這老者有意試我。」待尋不到玉,洛塵起身上岸,方見九陰真玉已在老者手中。洛塵頓時曉得此人非凡,遂即下跪道:「小童無知,見真人來此未有跪拜,還望恕罪。」
老者手捋須髯,慢慢道來:「前者夜觀星位,忽覺此間多奇人。今在此谷中竟有這樣人物。可幸可嘆。」洛塵拱手道:「可幸怎講,可嘆怎說,還望真人不吝賜教。」老者看看手中玉,也不敢隨意把玩,輕輕放於身邊盤龍紫金盂中,方道:「幸乃神洲百姓之幸,嘆為世間蒼生之嘆。如今天下兵戎四起,民生艱難,能出你這樣人物何其有幸;遂小兒又是這般甘於平庸,終日困頓荒谷有甚作為,此乃為嘆。」
洛塵聞聽不敢多話。且老者又道:「話已至此,隨緣隨份。如你醒悟,且拿這入山腰牌,吾派寶劍,出谷向東南三百三十里,有一處地界,名曰:天門山。到時訪我山下,入我門派,多多受益。」
洛塵正欲再次細問,眼前忽現腰牌一枚,二尺短劍一把,等入手後舉目再看,老者卻以遁無。洛塵正驚奇間,忽聽半空中傳來嗡音道:「九陰真玉乃至陰至凶之物。小兒乃命出天陽,星宮七宿歸陽,天劫不復你身,故已非凡人;且因你修為尚淺,恐常帶此玉隨身被其誤了心性,圖生惡念危害甚大。待你修滿本相,結嬰之後再來取之。」
事已至此,洛塵左手腰牌,右手持劍,正呆呆發愣,忽想起有要事在身,故道:「此物失了也罷,本不是我這等人持有。況且目前醫治盲姑雙目為上。那老者所說出谷事先將放下才好。」洛塵打定主意,藏腰牌攜短劍,加快腳程嚮往吳家。187小說 .
……
吳家這邊苦等制丹期限,每日每夜翹首以盼。盲姑女兒家不好多談,只每每想到洛塵便在閨房內竊笑。幾次侍女小蘭偷偷發現,好不羞笑他家主人。起初盲姑還責說侍女無禮,待久了也任侍女胡鬧不管,只吳家老爺發現苛責而已。
這日又遇天氣大晴艷陽高企,吳老翻閱年曆細數道:「今日乃正吉之日,離齊家洛塵煉藥正好已過去七七四十九天,何不派人詢問,那怕只偷偷尋自齊家門下望個究竟也好。」
這吳老正將派遣人手,忽聞二門外有吵鬧聲傳入。吳老即起身出內堂正屋,穿二門直往前院大門。沒等他走出,面前跑來家丁賀喜。「恭喜老爺,賀喜老爺。」吳老念道:「小兒何出此言。」家丁道:「齊家洛塵如約親臨,豈不是喜。」吳老聞言喜不自禁,急沖沖笑迎出來。
待到了門前,洛塵正錦衣以待,見吳老親迎,立即拱手道:「吳老可好。」吳老回手連道兩聲:「好、好。敢問陽兄可如約而來。」洛塵道:「正是。」吳老聞言甚喜,連忙把洛塵讓進前屋正堂內安坐。待茶畢,吳老已然迫不及待,連問:「洛塵今日可否醫好我家女兒。」
洛塵笑道:「丹藥已成,且看姑娘造化。」吳老聞言頻頻點頭,遂喚家丁去後屋廂房叫人。這邊盲姑已有耳聞,侍女小蘭機靈耳尖,早將前面事告知他家姑娘。盲姑聞聽洛塵親自前來,頓時雙頰生粉,好似暖陽化冰,又似春蝶落花。
有道是:誰人春心微蕩漾,那個待嫁不懷春。盲姑早已期盼今日今時,只是不見其目不解其心。且在侍女扶持下來到前堂正屋安坐右側。盲姑坐穩後先拜過父親。後對洛塵道:「小女子不便,這邊禮過了。」洛塵連忙站起,躬身道:「姑娘多天來可安好。」盲姑道:「托陽兄的福,且都安好。」
吳老見二人好不爽快,心急如焚,故道:「陽兄莫要這樣客氣,今日以後,吳、齊兩家便是親家。請陽兄早早醫治小女兒為好。」洛塵點頭,環顧堂屋。吳老見狀心明,即刻將閒雜人等驅出,自身也出正堂背對裡面。洛塵見人靜,遂從內懷取出油紙包,解開細繩,其內五粒丹藥見光明,遇風香,一霎間滿屋頓生奇光異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