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開了窗的石頭，估計也輪不到我了。」
大衛對著商販說道，「直接開吧，趁著今天我心情不錯，就考慮精打細算的事情了，你們華夏不是有一句古話嗎，『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聞言，商販臉上的笑容更甚了幾分，對著大衛說道：「那行，咱們先過磅，按照今天這一場集市的價格，一公斤一千元錢，先付款，再開石頭。」
大衛點了點頭，看著地磅上邊顯示的五百公斤，將錢付給了商販。
「好嘞！收到錢了，祝您見綠！」
商販揚聲說道，笑的合不攏嘴：「就像您剛剛說的，搏一搏，單車變摩托。若是順利的話，這一塊石頭一定能夠翻個十倍不止！」
說完之後，便開始用專業的切割工具，一點一點開始打磨。
「別磨太快啊，萬一手抖了，把我玉石磨沒了，我可要求照價賠償！」大衛對著商販叮囑道。
而他的出手闊綽，也吸引來了不少的人前來圍觀。
「喲，這位外國老闆看起來不像是懂行的人啊，居然選擇在這一家開石頭，怕是血本無歸了。」
「哈哈，人家可能是剛來魔都玉石集市沒多久，交個學費倒也是正常的事情。」
「雖然說這一家鋪子之前確實開出過不少冰種翡翠，但是最近幾次確實都沒有開出啥好玩意兒，即便是見到有綠色，但也是拳頭大小，而且質地還不純淨，根本談不上好料。」
「剛剛開始接觸賭石這一塊，的確是要交不少學費的，這個倒是可以理解。」
在等待商販切割石料的時候，四周傳來的聲音，讓大衛漸漸開始有些焦慮。
雖然這些錢對於他來說並不算是什麼大錢，但是被一群人指指點點，讓他這麼一個身份的人，確實有些不太自在。
「老闆，已經切了五分之一了，還沒有見綠，我擔心您不知道，提醒您一下：咱們這一個集市，是可以把沒有切完的玉石轉賣出去的，如果有人願意接盤的話，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止損的。」
商販臉上的笑意更甚了幾分，那一臉賤兮兮的感覺，看著大衛此刻拳頭緊握，若不是他接受過高等文化的薰陶，恐怕會直接在這裡暴打這個商販一頓。
「開完吧，無所謂的。」大衛壓制下心中的怒火，冷冷的說道。
這種氣魄，惹得圍觀的人們又是一陣討論。
「果然外國人就是比較好騙啊，如果是我的話，現在看的人這麼多，我肯定找冤大頭止損去了，浪費錢在這兒，還不如約點兒姐妹出來喝下午茶。」
「就是，浦江邊的下午茶，不比在這兒開石頭丟人現眼要好得多嗎？」
「還別說，萬一人家之後開出了極品的冰種翡翠，咱們這一群吃瓜群眾豈不是被狠狠的打臉了？」
「呵呵，要是冰種翡翠這麼容易就被開出來的話，那麼現在也不會有這麼高的價格了。咱們這裡也不是翡翠的高產地，在運輸過程之中，經歷了這麼多人的手，若是能夠一眼看出來，或者能夠隱隱看出一些綠色的，恐怕早就已經被人全部截胡了。」
眾人的話語，讓大衛此刻心中的焦灼更加劇烈了。
雖然不在乎這點兒小錢，但是在這麼多人面前丟臉，對於他而言可不是一件能夠愉快接受的事。
大衛做為一個頂級收藏家，第一重要的是資本，這第二重要的就是人脈了。若是給人冤大頭的印象，之後一些業務確實不太好開展。
此刻的大衛，感覺自己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無論是開還是不開，心中都備受煎熬。
或許，這就是在公共場合賭石的情緒變化吧。
在煎熬之中，又將手中的石頭切掉了五分之一。
就在大家都以為，這又是一塊見不到綠色的石料之時，一抹動人心弦的綠色出現了，儘管只有手指頭大小，但是卻沒有逃過大衛的眼睛。
「停手，確認一下那是不是翡翠！」
大衛對著商販說道。
商販一聽，連忙關掉了手中的打磨工具，順著大衛手指的方向看去。
當看到那一抹僅僅只有手指頭大小的碧綠時，商販的整張臉從之前的笑意盈盈，一下子變成了面無表情。
商販心想，自己明明已經將可能有玉石的石料全都高價賣出去了，若是這一塊以石頭價格賣出的於是，真的能夠開出翡翠來，自己豈不是虧大了。
然而，開出翡翠的事實就擺在眼前，即便是自己心中懊悔萬分，可既然石料已經售出了，就不能夠在改變了。
即便是他想反悔，現在四周圍觀的人這麼多，若是真的做出那樣出爾反爾的行為，恐怕自己以後都不要想在這裡擺攤了。
而之前還在取消大衛是冤大頭的吃瓜群眾們，現在也都紛紛閉上了嘴，一點兒話都不敢說，心中對於大衛能夠以石料的價格開出玉石，都是滿滿的羨慕嫉妒恨。
畢竟，若是以石料價格購買的話，他們也都有這個錢，只是浦江邊一頓下午茶的花費，在場的想來都不會缺少這點兒錢。
只不過，大衛在賭石場，用這點兒錢盈利了。
「老闆，既然已經見到綠色了，現在就不能由我來開，否則會傷到玉石本身的。」
商販雖然心有不願，可還是開始和大衛介紹規矩：「因為我們只是販賣石料的，開玉石的手法並沒有會場裡邊那些專業的鑑定師老練，我建議您找個經驗老道的玉石鑑定師來操作。」
聞言，大衛點了點頭，對著身邊的助手說道：「去，給我聯繫一下會場裡邊經驗老道的玉石鑑定師。」
很快，助手便找來了會場裡邊的玉石鑑定師，對著大衛說道：「老闆，我的服務價格是一小時兩千塊錢，請問您能否接受這個價格呢？」
「沒問題，動手吧！」大衛此刻有些急不可耐，對著玉石鑑定師趕緊催促道。
「好嘞，馬上動手。」玉石鑑定師滿臉賠笑，顯然是經過了會場的專業訓練，無論是面對怎麼樣的客人，只要是願意購買他們服務的，都會笑臉相迎。
畢竟在賭石場之中，大家情緒的大起大落十分常見。
大衛其實還好，買的是還沒有開窗口的石料，因此花費的錢並不算多。
若是購買了那種已經開了個小窗口，發現見到綠色的時候，那時候的石料價格就水漲船高，而且也不叫做「石料」，改名叫做「玉料」了。
在大衛的催促，以及四周吃瓜群眾的觀察之下，玉石鑑定師開始切割玉料了。
果然是專業的玉石鑑定師，切割打磨的手法和商販幾乎是天差地別：商販是從上到下切割的，無論碰上什麼，都只會從上到下切割。
而玉石鑑定師則更加全面，以現在玉料所在的地方作為中心點，從石料的四面八方開始打磨，生怕傷到玉料一點點。
不過，也是因為這樣，導致玉石鑑定師切割的時間會更加長。
大衛和助手在焦急的等待著，想看一看這一塊翡翠究竟有多大，拇指大小連鑑定品種都做不到。
而四周的吃瓜群眾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現在已經知道這一塊石料可以開出玉石了，自然是開始猜測這一塊玉料究竟能夠開出多大的玉石，是什麼品種的。
「都已經切掉了五分之二，還是只有最初的那一小塊拇指大小的綠色，想來應該也賺不到什麼錢了。」
「我倒是覺得只要有綠色就可以的，畢竟是以石料的價格購買的，區區五位數的價格，若是能夠開出一個拳頭大小的玉石，那可就是大賺特賺了。」
「確實，以浦江一頓下午茶的錢，換取了浦江十頓下午茶的錢，翻了十倍，小賺吧。」
「有點兒意思，那個商販，給我也來一塊，直接開。」
「對哦，趁著現在還有石頭，雖然沒有這一位外國朋友的大，但是也還算可以了。」
眾人紛紛開始購買這一位石料商販剩餘的石料。
突然得到這麼多的客源，可是商販卻一點兒也開心不起來。
畢竟，自己若是知道能夠開出玉石，就會以玉料的價格出售，可是會賺的更多的。
不過，若是自己臨時變卦，想來以後再想要在魔都的範圍之中擺攤，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雖然心有不願，依舊還是以石料的價格，出售給了在場想要購買的眾人。
不過，購買的人也只有三五位罷了，大部分人還是持有觀望態度，畢竟能夠有勇氣在眾目睽睽之下賭石的人可不是全部。
很顯然，在之後的石頭全部被開完之後，那一群觀望態度的人贏了：在大衛之後的石頭，全都見不到任何的綠色。
因為之後出售的石頭都比較小，所以也沒有賣出多少錢，這些人雖然沒有開出翡翠，不過也沒有多遺憾，畢竟也花不了多少錢。
於是，大家的目光，又紛紛聚集在了還沒有開完石頭的玉石鑑定師身上。
「呵呵，這個商販的店鋪里根本就沒有多少玉料，說不定這一塊大石頭，也只是有著拇指大小的玉料罷了。」
「你就別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了，你就開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石頭，一看就是邊角料的那種，花不了什麼錢，還在這叫喚。」
「叫喚怎麼了，我就喜歡叫喚，反正看熱鬧不嫌事大。」
「確實，連續開了五個，都沒有開出任何玩意兒，這顯然不太對勁啊。」
吃瓜群眾們的風言風語，似乎還真的對應上了大衛的境遇：現在石頭已經開了二分之一了，依舊還是沒有見到任何的綠色。
看著面前只有半身大小的石頭，大衛心中反而平靜了來，一夜暴富的東西是有風險了，無論是股票還是賭石，都一樣。
……
在臥牛村，夏傑將放在匣子之中的玉石好好收藏了起來，放在了工作室顯眼的位置。
「嗯，看來這一次的雕刻還算合格。」夏傑對著直播間的觀眾們說道。
「傑哥，繼續啊，這手感剛剛上來就直接停下來了，好像也不太對勁。」
「是啊手藝傑，我還想看你繼續創造出跨時代的作品呢！」
「夏教授，光是製作一個玉石，也沒有辦法讓我們感受到足夠的古法琢玉藝人的各種手法，這對於咱們歷史研究幫助有限啊。」
「別催促夏教授好吧，咱們只是學生，上課就要有崇敬之心的。」
夏傑看著直播間觀眾們的彈幕暗示，微微一笑，攤開雙手回應道：「我是想做，但是確實手上已經沒有合適的材料了，等會還得收購一下。」
當夏傑說出「收購」二字的時候，立刻被直播間的觀眾們勸告。
「夏教授，這玉石行業的水可是深得很啊，若是沒有個好幾十年的堅定經驗，恐怕得到的玉石會變成水貨啊。」
「確實，我不少親戚就是花了大價錢，結果買回來的玩意兒全是水貨，現在還不知道找誰哭訴了，那都是小攤點購買的，當年回頭去找，人家早就已經不見蹤影了。」
「為什麼要去小攤點兒買啊，華夏正規的玉石銷售渠道這麼多，一定要貪小便宜去地攤的話，肯定會出事的。」
「玉石專賣店的那些東西都太貴了，不是我們這些普通人能夠消費得起的。」
見到直播間的觀眾們對於玉石收購苦不堪言，夏傑笑了笑，淡淡的說道：「先前不是聊過於是鑑定的話題了麼，所用到的工具也不算很昂貴，下回如果還想去低碳淘寶的話，記得先練就一雙火眼金睛，先不說優劣，起碼先把玉石和玻璃區分開來。」
夏傑話音剛落，大衛的電話便打了過來。
在魔都賭石集市裡邊，大衛剛剛購買的石料已經完完全全開出來了，足足有著成年人頭顱大小的玉石，讓在場的吃瓜群眾們全都沸騰了，就連原本只是經過這裡的人，都忍不住駐足觀看。
此刻的商販，整張臉都已經扭曲了，滿臉的苦澀，看著自己身邊那一塊晶瑩剔透的翡翠，心中實在是有苦說不出。
「傑，我這裡開出了一塊翡翠，鑑定出來是冰種翡翠，不知道你又沒有興趣呢？我可是頭一次賭石，就出了這麼晶瑩剔透的翡翠，思來想去，能夠駕馭它的，也只有你了。」
大衛看到鑑定出來是冰種翡翠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電話給夏傑。
電話那頭很快傳來了夏傑的回應：「可以的，你開個價，送到我這兒就可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