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一章 警方臥底?(求月票)

  因為王奎明白,無論一個人選擇什麼,都應該承擔他做出選擇應付的代價。

  即使陳昂在他面前像一個好人,甚至幫助了他不少。

  但這並不能掩蓋他犯下過錯的事實。

  只要犯罪,就必須受到法律的制裁!

  眼下。

  王奎首先要做的,就是廢掉陳昂的大腿:

  崔義安!

  「崔,前面好像有情況!」

  溫那馬尕高原,上午10點,崔義安正行駛在戈壁之中,這時,卡尼普忽然在前方的一處石壁上,看到了什麼東西。

  崔義安鬆開油門踏板,仔細一看,石壁上不知被誰掛上了一張紙板,上面用黑色馬克筆,寫著「加油、修車、救援,東北方向800米!聯繫電話:136XXXXXX……」

  「是賣私油的。」

  他瞥了一眼油表,昨天剛加的油箱,已經見底一半了,「過去看看……」

  說著。

  崔義安便改變了方向,開始按照紙板上標記的箭頭方向,向東北開去。

  「嘿,三弟,好像來活了!」

  紅色卡車車頭裡,沙噴子大漢拿著一個望遠鏡,發現了遠處天邊的地上,掀起一陣白色的煙塵。

  因為卡車的車頭高度很高,所以他的視野要比陸地上看得遠上不少。

  聽到同伴提醒,扳手男立刻裝模作樣地鼓弄著修車鋪里的工具,而持刀大哥以及沙噴子大漢,則藏在了中控台下。

  還是熟悉的套路。

  沙沙沙……

  隨著車輛靠近,扳手男瞥了一眼。

  嚯,3500,來條大魚!

  5升排量的霸道很少見,這說明車主應該是個不差錢的款兒!

  很快。

  車輛停靠在修車鋪旁邊。

  「你先別露臉……」崔義安在車裡囑咐了一句,旋即壓了下帽子,打開車門下車。

  「老闆,加油還是修車?」

  扳手男主動湊上來,笑呵呵地問著。

  「加油。」

  崔義安只說了兩個字。

  眼見對方沒有繼續開口問的意思,扳手男便主動介紹:「老闆,我們這兒只有92的,1150一桶。」

  「要三桶。」

  崔義安沒有還價,而是從兜里掏出一沓子粉色的鈔票,攤開掃了眼。

  嘿。

  真奇了怪了。

  就算再有錢的土豪,聽到一千多一桶的油,至少也會抱怨一兩句,最起碼也得問問多少升吧,可眼前這個人就好像什麼都不關心一樣。

  再一看這傢伙,又戴帽子,又戴手套的,遮遮掩掩,像個通緝犯似的!

  等等。

  通緝犯?

  扳手男偷偷低頭瞟了一眼崔義安的臉,不由心跳驟停!

  臥槽!

  這不就是通緝令上的那個崔義安麼!

  昨天那個盜獵者懸賞他們一人五萬,幫忙通風報信的那個人!

  崔義安從中抽出小半沓,直接遞了過來。

  「好……好嘞老闆,稍等,我這就給您加上!」扳手男看到眼前一大把的錢,才回過神。

  見對方接著錢,數都沒數就塞進兜里,又急匆匆地跑到卡車上拎油。

  崔義安挑了下眉毛。

  他開始打量著四周的環境,看著附近的戈壁,看著卡車車身,看著車頭。

  「車頭裡蹲著的那兩個,幹什麼的?」

  臥槽!

  扳手男正想著如何給兄弟,以及王慶通風報信,卻沒想到崔義安突然喊出這麼一句話,嚇了他一跳。

  他怎麼知道大哥、二哥藏在車頭裡。

  眼見被人瞧了出來。

  持刀大哥與沙噴子大漢也不裝了,乾脆打開車門,一臉蠻橫地走了下來,擺明了一敷我要吃定你的樣子。

  兩人似乎還沒有看出來崔義安的身份,沙噴子大漢直接裝模作樣地走到車旁邊,手中小刀一閃,呲呲呲,右後車胎就漏了氣,很快就憋掉了:「老闆,你這車胎壞了啊,得換了!3000!」

  崔義安並沒有聽他說什麼,而是掃了一眼對方棉襖左側的凸起物。

  「3000!趕緊掏錢啊!」

  持刀大哥惡狠狠地呵斥著崔義安。

  崔義安沒有說話,不緊不慢地從兜里掏出之前那一沓錢,掃了一眼,從中拿出一部分,遞了過來。

  「這就對了!」

  持刀大哥走進接過錢,下意識掃了一眼對方的臉,瞳孔瞬間縮至麥芒,但很快又恢復過來。

  是他!?

  崔義安眼瞼抖了下。

  「二弟,幫他換胎!三弟,去拿油!」

  持刀大哥佯裝淡定,指揮著兩兄弟工作,而自己則是自顧自地走到車頭旁邊,偷偷掏出了電話。

  沙噴子大漢從配件中拎出一條越野胎,心裡還在暗笑。

  3000塊,這麼容易到手。

  這冤大頭也太好宰了!

  一會兒再弄壞他一個剎車油,再狠敲一筆!

  車頭旁。

  持刀大漢剛點擊發送簡訊。

  驀地。

  面前出現腳步聲,嚇了他一跳。

  抬頭一看,正是崔義安。

  「手機。」

  崔義安只說了兩個字。

  「什麼手機?」持刀大漢將手機揣進兜里,裝作不知道,扯開嗓子反吼了一句。

  「手機。」

  「什麼他媽手機,你給老子找事兒是吧?」

  持刀大漢怒吼一聲,一嘴巴甩向了崔義安的臉。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崔義安腦袋輕輕向後一仰,抽來的手掌,擦著對方的面前,劃了過去。

  竟然避開了!

  沒等持刀大哥來得及驚異,崔義安反手抓住他的衣領,右手從腰間一摸,不知何時,突然多出了一抹寒光,金蛇亂點頭,快速刺在了持刀大哥的脖頸上。

  噗噗噗噗噗!

  一連數刀,瞬間將脖頸的皮膚血肉,颳得稀爛。

  大量的鮮血,噴泉狀,呲了崔義安一臉,帽沿兒,眼睛、鼻子、嘴巴、鬍子!

  但崔義安面色卻沒有任何變化,甚至連一絲用力的狠勁兒都沒有,平淡的臉孔,仿佛不是在殺人,而是在喝水,在呼吸!

  「咯……唔……」

  持刀大哥張著嘴巴想要慘叫,可脖子被扎爛,他卻叫不出一聲,只能幹瞪著眼睛,死死盯著崔義安。

  「大哥!!」

  正在換輪胎的大漢,聽到兩人吵嘴,剛起身想看看狀況,可一晃神,大哥就被捅得鮮血噴涌,他先是震驚,隨後怒喊一聲,急忙從棉襖中掏出了那把纏著破布的沙噴子,對準崔義安,猛扣扳機!

  砰!

  巨大的火光衝過,大量鉛彈飛射而出。

  可崔義安早就在對方掏出武器的剎那,反轉身位,將持刀大哥當作盾牌,擋在了身前,大哥的後背瞬間被鉛彈打成了馬蜂窩,露出了棉襖裡面,染血的白棉花!

  扔掉了屍體。

  崔義安快步一閃,到達持槍大漢身前。

  大漢還在換著彈藥,卻沒想到崔義安右手一甩,如切紙一樣,將他的喉嚨割開。

  「咳咯……」

  持槍大漢立刻倒在車側,捂著脖頸,可頸總動脈的血壓,擠壓著大量的鮮血向外噴濺,從指縫中呲出,根本捂不住。

  這一切,發生得實在太過突然。

  以至於還在拎著油桶的扳手男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的大哥、二哥就已經死了,他瞪著眼睛,牙齒忍不住打著顫響。

  咣當。

  油桶一扔,扳手男扭頭便拼了命地向北跑。

  可還沒等他跑出幾步,咻!

  一道黑光瞬間貫穿了他的背脊。

  卡尼普從副駕駛下來,手裡拎著一把剛剛發射駑箭的重駑。

  「救命……救命……」

  貫穿胸口的扳手男,倒在地上,一邊恐慌地向北爬著,一邊用盡全力呼救,只可惜,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卡尼普走到他身邊,踩著他的脖頸,噗呲,一把拔出了駑箭,疼得扳手男整張臉慘白無比!

  噗!

  下一刻,卡尼普一箭穿了扳手男的脖子。

  後者僵直掙扎了幾下,便癱死過去。

  拖著屍體回到卡車邊。

  卡尼普看到滿臉是血的崔義安正從兜里掏出一盒小紅河,甩出一隻,將過濾嘴裡的棉芯抽掉,反向叼在了還沾著血的嘴上。

  咔。

  點燃那層薄薄的黃色過濾紙,桔紅色的火苗燃到菸絲,崔義安眯著眼睛,用力嘬了一口,旋即,

  「呼……」

  一口濃煙從口鼻長舒吐出。

  隨後,崔義安也將兩具屍體拖到了車頭旁,蹲下來,在持刀大漢的衣服里,摸索了片刻,找出一個電話。

  電話是鎖著的。

  崔義安嘬著香菸,捏著持刀大漢的大拇指,放在了指紋解鎖器上。

  只可惜,不知道是因為粘著血的關係,還是角度不對,提示解鎖失敗,又試了一次,還是解鎖失敗。

  咔嚓。

  崔義安乾脆扭斷了大漢的拇指關節,白色的斷裂骨刺,穿透皮肉,關節損壞,令整根手指軟趴趴,隨意可以活動。

  這一次,終於成功了。

  嗡!

  溫那馬尕高原中北部。

  王慶正開著車,忽然收到一條簡訊。

  這個手機是他剛換的不記名新卡,能往這裡發消息的,只有那麼幾個人。

  於是,他開始慢慢收油降速,拿起手機瞥了一眼,是一個陌生號碼:「崔義安來了!」

  哧!

  王慶下意識踩了一腳剎車,嚇得旁邊的瘦猴一大跳,「怎麼了,慶哥!」

  「崔義安果然來了!」

  王慶眯著眼,咬著牙,蹦出這幾個字!

  私油鋪。

  卡尼普望著一邊叼著煙,一邊看手機的崔義安,不禁問道:「發生什麼了,崔?」

  很顯然,他對這一切還什麼都不知道。

  只是看見崔義安動手了,他也跟著動手了。

  「這幫傢伙認識我,在通風報信。」

  崔義安找到了那條簡訊,旋即將手機關屏,又揣進了持刀大漢的兜里。

  「他們是警方的人?」

  卡尼普語氣緊張,立刻抬頭看向天空。

  說實話。

  從一開始,扳手男明明一副貪財樣兒,結果收到錢,卻連數都不數一下,他就已經發覺不對勁兒了,還真懷疑可能是警方的人。

  所以他第一時間查看了遠處的狙擊點、車底、車頭,這些可能埋伏的點位。

  正好臨近正午。

  車頭的風擋玻璃在陽光散射下,反襯著車內的情況,又發現了埋伏在裡面的兩個人影。

  加上持刀大哥鬼令令的樣子。

  基本可以斷定,這幫人不但認識他,並且還藏著別的事情!

  「噝呼……應該不是,臥底沒這麼傻,也不會用這種武器……」但崔義安見識到大漢掏出的沙噴子,一看就是私自改造的武器,就算是警方眼線,也不會縱容到這種程度,非法私持有自製霰彈槍,這罪名可不輕!

  「那會是誰?王奎?」

  崔義安搖頭,「不會,他沒可能接觸這種人,反倒像是王慶,海清是他的地盤兒,老鬼兒認識一兩個私油販子,再正常不過了。」

  「王慶為什麼要打聽你?」

  卡尼普不明白,現在都是大難臨頭各自飛了,王慶南道還想著一起匯合?

  「不會是好事兒呦,他親弟弟被警方抓了,俺早就打電話告訴他放棄行動,這個乃刀貨,反應總是慢半拍兒。」

  崔義安抽完最後一口煙,將菸頭捏滅,揣進了兜里,「趕緊把輪胎換上,離開這兒,你把這裡簡單弄一哈!」

  卡尼普點頭,旋即打開卡車大門,將屍體搬到了車內,然後開始清理地面血跡。

  至於崔義安,則接手著沙噴子大漢的工具,開始繼續更換輪胎,並清洗著車上的血漬。

  雙方都不是第一次殺人。

  只用了六七分鐘。

  現場就恢復如初,要不那三個賣私油的消失不見了,以及兩人身上的鮮血,仿佛這裡就跟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把帶血的衣服脫掉。」

  加滿油後,崔義安開始摘掉手套,帽子,和外套。

  兩人雖然沒有受傷,留下痕跡。

  但警方一樣可以出動警犬,通過死屍的血,追蹤過來。

  偏偏他們還沒辦法毀屍滅跡。

  在這個位置點火,冒出來的煙霧,很容易吸引天空的偵查直升機和無人機。

  況且。

  他們現在也沒那麼多時間等。

  兩人從後備箱裡換了一套新的衣服,將這套帶血的衣服包起來,團成了一個球,塞進了塑膠袋裡。

  嗡。

  點著火後,崔義安開始向東北方向開去,足足行駛了五十公里後,將帶血的衣物,扔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

  溫那馬尕高原中北部。

  王慶已經掉頭,向私油地不停靠近。

  親弟弟的仇人離自己這麼近,他無論如何都得先陰崔義安一手!

  而溫那馬尕高原邊緣的省道公路。

  王奎開著車,正沿著崔義安的車轍印大致方向行駛,可就在這時。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