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泰山……石敢當……

  「你說道觀害你兒子,卻不說他們如何害了你兒子,實在讓人難以信服。」斐白露搖搖頭,又道:「而且,你怎麼確定你孩子,是受到了道觀大師的詭術影響才出事的?他們又為什麼會害你兒子?」

  呂蘭娣脫口而出,「因為我們家欺負過譚向笛那個拖油瓶!」

  周圍人紛紛不解,「這和道觀的大師有什麼關係?」

  「譚向笛是誰?沒聽說過道觀有一個姓譚的大師啊!」

  呂蘭娣知道要是坦白譚向笛是誰,接下來的輿論將對自己不利,所以閉口不談譚向笛。

  她一個勁要道觀給一個交代!

  「你不願意說,我來說!」甘望氣勢洶洶走來。

  「譚向笛是我新收的小徒弟,他父母雙亡,被鄉下叔伯苛刻虐待,年邁的奶奶是我們道觀的香客,她把身患重病的小孫子送到道觀,我收養了他,現在改名為甘岳。」

  「而你,就是苛刻虐待甘岳的大伯母!」

  他一雙犀利的眼睛盯著呂蘭娣,把呂蘭娣看得直喘不過氣來。

  「譚向笛白痴一個,他身上的傷是自己調皮弄的,又不是我們虐待的!」呂蘭娣心中惴惴不安。

  想到躺在醫院的兒子,她又鼓了勇氣,「你就是因為這個害的我兒子吧?我們只是一個平民老百姓,而你是一個道觀的觀主,能力大得很,你想害我兒子,輕而易舉!」

  她朗聲大喊,「大家快來看看啊,道觀的觀主報復無權無勢的普通香客,用邪術差點害死了我的兒子!」

  甘望捏緊拳頭,眼裡蓄著憤怒的火焰。

  甘岳父母單位發下來的撫恤金被這群親戚吞了,他聽從甘岳的意願,沒有追究。

  他領養甘岳時,也被他們敲詐走了一筆『撫養費』。

  可能就是因為這樣,讓他們誤以為他是很好說話的人,幾次三番想來鬧。

  這次,他一定要給他們一個深刻的教訓!

  斐白露見甘望忍耐到了極點,忍不住上前,開口道:「別衝動。」

  這麼多人看著,甘望的一舉一動都代表著九天門和道觀。

  甘望深吸一口氣,壓下了怒火。

  斐白露轉身看向呂蘭娣,目光在她胸前一掃而過,「你身上帶了什麼東西?道觀害你兒子的證據嗎?」

  呂蘭娣本不想搭理斐白露,卻忍不住說出自己的真心話,「對啊!」

  斐白露翹了翹唇角,「既然有證據,拿出來給我們看看。」

  呂蘭娣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腳,掏出一個小罈子,裡面裝著灰狀物,「這是我在道觀里求的廟土廟灰,本來打算給我兒子祈福用的,結果反倒害了我兒子!」

  她見譚向笛那小傻子在九天門恢復了神智,覺得九天門真靈真神,風水養人。

  所以托人弄了一些廟灰。

  斐白露眼裡有深意,「廟土廟灰啊……」

  廟土指寺廟外頭挖的土,被香客踩來踏去,有『千斤頂』之稱。

  而廟灰則指觀中燃盡後的香灰。

  這兩種屬陽鎮陰。

  但……

  斐白露一字一句道:「可是你手裡的東西,是墳頭土!」

  招邪入體的!

  她迎著呂蘭娣震驚的眼神,繼續道:「害你兒子的另有其人,和道觀無關。你再胡攪蠻纏,就叫警察了!」

  甘望冷笑,「是甘岳二伯一家乾的吧?他們記恨你們分走了大半撫恤金,報復你們呢!」

  呂蘭娣立馬待不住了,跑著要下山。

  甘望哼了一聲。

  他鄭重感謝斐白露,至於這事……還是瞞著不讓甘岳知道吧。

  等他忙完一個星期後的大事,再找他們算帳!

  一星期後。

  方初一帶領了一個二十七號人的隊伍,和斐白露一同前往宣朝國師的所在地——百若城。

  百若城是一個邊境小城,毗鄰西城,西北部有天山橫斷,切分國界。

  堪輿術最厲害的的姜大師精準找到大墓的一個生門入口,「這裡煞氣最弱,極有可能能直通得墓中央的位置!我們從這個方位下墓,比其他幾個位置好多了!」

  方初一沉吟片刻,聽取了姜大師的意見。

  斐白露拿出了青探燈,燈光熠熠,風水不滅,又不會燃燒墓中不知名的菌體氣體,解決了照明的問題。

  他們一路往下面前行了不知多久,被一塊完整的碑石擋住了去路。

  「石頭上面有字!泰山……石敢當……」借著光線,方初一艱難辨別著上面模糊不清的字,「這是一塊鎮山石!」

  蹲在地上查看土壤情況的斐白露聽到這話,站起身,走了過去。

  用鎮山石鎮宅是民間常用的手段之一,將刻有字的青石埋在位於沖處凶位的牆上,用來達到驅邪避災的作用。

  正所謂,「石敢當,鎮百鬼,厭災殃。官吏福,百姓康。風教盛,禮樂張。」

  青石內含精魂,凡有惡意闖入的人,都會被金剛之力驅除。

  而生人住的房屋叫陽宅,死人長眠的地叫陰宅。

  凌淵這是打算用鎮山石來守護墓地。

  「我們運氣太好了,一下來就找到了鎮山石!」那姜大師激動不已,一入墓,他手中的羅盤指針紊亂,無法辨明具體方位,但現在有了這塊鎮山石,他們很快就能分辨出墓中的具體位置,大大縮短探墓的風險。

  「鎮山石一般埋於沖處凶位,那麼我們接下來要往……」姜大師指了一個方向。

  一道清冷的女聲反駁了他。

  「走那個地方,只會是死路。」

  姜大師臉上的喜意僵住,他看向開口的斐白露,目光沉沉帶著審視。

  「斐小友,老夫修行四十多年,怎麼可能推演錯誤?你就算天資卓越,但到底太年輕,沒有什麼經驗和底蘊。這裡不是你允許獨立獨行的場所,也不是縱容你一意孤行的時候。」

  姜大師沒有壞心,只是單純受不了一個算命看面相的小姑娘反駁自己的決定。

  「你這時候的一句話,或許會讓我們所有人都喪命在此。」他哼了一聲,走到自己剛才所指的洞口,「我們快走吧,別再耽擱時間了。」

  倏地——

  青探燈的手柄插入石壁,恰巧擋住了姜大師的去路。

  斐白露淡淡回視他,絲毫不讓,「剛才那句話,你既然說得出口,那麼便是知道這個道理的。又為什麼不能用在你自己身上?」

  什麼用在自己身上?姜大師有些被激怒,難道他還比不過斐白露,說的有錯不成?

  眾人面面相覷。

  一個隊伍,最忌諱地便是有矛盾有不合。

  方初一摸了摸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