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江城的上流圈子熱鬧非凡,只因為溫三爺來了。
溫三爺矜貴,財力雄厚,地位超群,很多人以能與溫三爺扯上半點關係為榮,今天這場晚會不少人擠破腦袋也想來。
像斐孖一樣帶著適齡貌美的女兒出場的人不少,都指望著能和溫三爺結為親戚。
溫時年一出現,便有不少人迎了上來,語氣和神態帶著諂媚和討好,他們的女伴無比嬌美漂亮,各具魅力。
「你等會千萬別說話,只要和溫三爺喝酒就行。」斐孖不放心的叮囑,生怕斐清若那銅鑼嗓子嚇到人,壞了自己的計劃。
反覆被嫌棄嗓子,斐清若抿唇點頭。
她亦步亦趨地跟在斐孖身後。
「溫三爺……」斐孖好不容易湊到溫時年身邊,剛開了個口,忽然飄來一股奇臭無比的味道。
像是在臭水溝漚堆多年的泔水,又像是腐化的臭魚爛蝦屍體,瀰漫著酸臭腥臭的味道,霸道地往人鼻子裡鑽,時刻挑戰著神經。
實在太臭了,斐孖忍不住乾嘔幾下,這溫家怎麼安排的?廁所壞了也趕緊去修!
周圍人也捂著口鼻,尋找著臭味的源頭。
斐孖實在不想放棄難得能接近溫三爺的機會,他憋著氣,把斐清若推上前,「溫三爺這是小女,非常崇拜您,一直想和您見一面……」
「是嗎?」男人聲音低沉,面容冷峻。
他仿佛感受到不到臭味,始終盤握著那串佛珠,一顆顆數著。
每一顆佛珠轉動發出的聲音,給人無端的壓力。
斐清若垂著眸子,不敢直視溫時年清冷的眼神。
在這雙眼睛的注視下,她有些害怕。
「在偶像面前害羞了?快去和溫三爺喝一杯,這個機會可是難得呢。」斐孖呵呵笑著,目光催促斐清若。
斐清若呼出一口氣,心定了下來。
溫三爺再厲害又怎麼樣?還不是活不過三十歲的殘廢和短命鬼?
只要他們的計劃完成,今晚過後溫三爺也沒什麼好怕的。
她不能出聲,索性裝出一副嬌羞的樣子,臉上浮出緋紅,嬌滴滴的對著溫時年舉起酒杯。
斐清若手一動,「嘔——」周圍人齊齊彎腰乾嘔。
斐孖、斐清若:……?
雖然偶像和景仰之類都是彼此心知肚明的藉口,但也不必如此不給斐家面子吧?
溫父捂著鼻子,一言難盡地看著斐清若,「你端的是什麼?趕緊給我扔了,臭死了!」
他還以為是下水道壞了,趕緊叫人去排查,沒想到罪魁禍首就是這個小姑娘手裡的酒杯!
「嘔——裝的是屎嗎?這麼臭的東西,斐家千金的口味真獨特。」
「還想給溫三爺敬酒,這怕是要熏死溫三爺吧?趕緊把人趕出去,我要受不了了!」
眾位貴賓怨聲載道。
斐家父女這才發現那個霸道惡臭的味道,正從斐清若手裡的酒杯源源不斷冒出。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斐孖驚疑不定,林大師只說把蠱放到酒里讓溫三爺喝下去,溫三爺就會對斐清若一見鍾情,可沒說過蠱蟲會有臭味!
這麼大的臭味,是個正常人都不會喝吧?他們的計劃還怎麼完成?
聽著周圍人的話,斐清若羞憤得快要哭出來,她想把酒杯摔了,奈何她一動臭味就越發明顯,其他人又是一陣嘔吐,斐孖也不允許她摔。
斐孖憋著氣,小聲地咬牙警告斐清若,「這裡面有林大師下的蠱,你要是摔了,計劃完不成,蠱蟲又沒了,等會怎麼跟林大師交代?」
說完怕斐清若把酒杯給他,斐孖忍不住捏著鼻子,離斐清若一米遠。
「哎喲,都說趕緊扔了,還愣著幹什麼?」
「媽的,你要捨不得扔就把它喝下去。」有人實在忍不住罵道。
斐清若渾身僵硬,她什麼時候被人這樣指指點點過?
太丟臉了,她捂著臉,把酒杯往斐孖手裡一扔,哭著跑出去。
「嘔——」斐孖被濃重的臭味熏得直翻白眼。
他還沒想好怎麼處理這個棘手的酒杯,就見溫三爺驅使著輪椅離開,頓時心急地跟上上去。
始終緊跟溫時年的秘書『唰』地,像堵山一樣攔下他,輕輕鬆鬆抽走斐孖手裡的酒杯,「斐先生,為了三爺和其他賓客的健康,這杯酒就由我替您處理了,您應該沒有什麼意見吧?」
秘書語氣商量,但神色卻沒有那麼客氣。
一副斐孖有意見就是心裡有鬼,想害溫三爺的表情。
斐孖張了張嘴巴,只能咽下滿嘴苦澀,眼睜睜地看著秘書走遠。
內心唯一的安慰就是蠱蟲融在酒水裡,一般人查不出什麼,就算計劃不成功也不會牽連到斐家。
可是計劃沒有成功,還害林大師損失了一條珍貴的蠱蟲……斐孖眼前一片發黑,回去後該怎麼向林大師交代啊!
看著斐家父女灰溜溜地離開,斐白露微眯著眼,唇角勾起。
她抬頭,把高腳杯里的酒液一飲而盡。
與此同時,宴客大廳里瀰漫的腥臭味漸漸被一股清新的味道取代。
「終於活過來了,我剛才都不敢呼吸,差點憋死。」
「這個斐家的千金口味忒重了些,竟然喜歡喝屎臭味的酒。」
「別說了我又想嘔了——」
溫父神色卻異常凝重。
剛才那股腥臭味和斐大師燃燒平安符的味道如出一轍,帶著濃濃的不詳和邪氣。
斐孖是不是想對溫三爺動手?
一想到這個可能,他頓時坐不住,立馬叫人,「派人去查斐家。以後和斐家保持一定距離!」
「三爺,這個怎麼處理?」秘書曾志游被熏得臉色扭曲,竭力保持鎮定。
溫時年從他手裡拿過那個酒杯,放到鼻前輕嗅,「真的很臭?」
曾志游拼命點頭,巨臭無比!一看就有貓膩!
溫時年像是對它失去了興趣,把它放回桌面,遺憾地說道:「可惜我聞不到。」
外面的人皆知溫三爺身體特殊,不良於行。
但不知道溫三爺沒有味覺和嗅覺。
任何食物、任何味道對溫三爺來說,像是白開水一樣索然無味。
因為這個弊病容易被人利用,所以溫家人把這件事捂得嚴實,除了極個別人外,其他人一概不知。
想到這裡,曾志游心頓時提了起來,斐家人是不是知道什麼?想要來試探溫三爺?
「三爺,要不要對斐家……」
溫家的做事風格向來喜歡把危險掐在源頭。
溫時年想到樓上看戲的斐白露,「不用。」斐家,有人會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