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手發布關於處理『奇門老道』等相關帳號的公告為這個事情畫下一個句號。
【近期,抖手平台收到用戶舉報,部分商家存在無相關許可證發布不良消息和產品,或存在違反公序良俗、宣揚封建迷信等違法違規行為。
除此之外,經查發現奇門老道等相關帳號,為逃避平台監管,私下與用戶取得聯繫,在其他平台進行交易銷售違禁物,謀取巨額不法錢財,並涉嫌非法使用用戶信息,這種行為不僅違反平台規定,也違反國家相關法律法規規定,嚴重擾亂平台正常經營秩序,嚴重影響用戶體驗和危害用戶身心健康。
抖手平台高度重視相關問題,在全力配合警方進行調查的同時,將開展自查自糾行動,開設匿名舉報窗口……】
奇門老道的帳號在同一賽道中是頭部,他收了不少網際網路徒弟,給他們引流,帶他們賣貨,打造自己成自己的網絡力量。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奇門老道倒台,這些相關帳號也被封禁。
一時間那些打著打假名號,蹭斐白露熱度的風水帳號、玄學帳號恨不得縮著尾巴做人。
不僅把發布的打假宣戰視頻刪除,還下架了不少小黃車商品,生怕自己被官方查到,被封號就得不償失了。
在網友熱議此次直播的同時,另有一批帳號開始發布斐白露搞掉奇門老道,是想自己賣貨,當第二個奇門老道的陰謀論視頻。
斐白露關注了這個事情,但沒有搭理。
她阻人財路,動了別人的蛋糕,被黑在所難免。
更何況這裡面還有斐家安排的職業黑子在攪渾水。
「篤篤——」
點的外賣到了?斐白露開門一看,是一位相貌普通的中年男人。
「斐大師,不好意思,冒昧前來打擾到您了。」男人臉上堆滿熱絡的笑,把手裡拎著的果籃遞了過去,「這是我給您的見面禮。」
斐白露沒動。
「知道您不喜歡俗物,所以初次登門拜訪帶了點水果,冒昧打擾大師,還請您見諒。」陳西生怕斐白露不滿,趕緊表明來意道:「我這次來是想請大師幫忙算一卦,事後另有謝禮,還請大師出手相助。」
斐白露沒動,倒不是嫌棄見面禮簡陋,而是在觀察陳西的面相。
這位陳西先生自幼出身在富商之家,早年家世衰落,事業有些起伏,經過多年打拼後才中年發達,常做善事,子女孝順,是安享晚年的命格。
可古怪的是,他的氣運白中帶黑灰。
普通人為白,作惡者為黑,灰則代表死氣。
這人明明不是大凶大惡之人,反而還做過不少善事,為什麼氣運黑中雜灰?
太奇怪了。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斐白露面容一點點冷凝,腦海中突然閃過和那個溫家人的對話。
沒殺過人也會有死氣的特例……
陳西被斐白露看得心中不安,腰又往下彎了彎。
他看過斐白露的直播,知道這位斐大師雖然年輕,但手段了得,在相面這一方面非常厲害,沒有失手過。
是不是他貿然找上門來的舉動惹怒大師了?
是不是大師看出了他的命格不願意出手?
「斐大師您幫幫我吧!要不是實在沒有辦法,我也不想這麼冒昧打擾您清修,實在是我們一家老小等不及……」陳西直通通跪在地上,頭重重磕在地板上,「求大師救救我們一家!您要什麼我都答應!」
原本擠在門框看熱鬧的小蛇被嚇得尾巴翹起,咻地跳到斐白露身上。
斐白露身形閃了閃,避開他這一跪,「你先起來,別磕頭了。」
陳西見大師語氣溫和,小心翼翼抬起頭,「斐、斐大師……」
「起來吧,我沒說不救。」斐白露引著人到客廳坐下,給他倒了杯茶,「說說你的事。」
客廳氛圍溫馨,鼻尖的清茶味道仿佛有鎮定人心的作用,陳西的情緒終於沒有那麼激動。
他額頭嗑得通紅,眼睛也泛著淚,語氣充滿痛苦,「這個月以來我的家人陸陸續續出現各種不好的事。我老婆大晚上暈倒,送去醫院檢查說是中暑的症狀,之後經常昏睡,身體越來越消瘦。」
「女兒回家看望,在家不小心摔了一跤,好不容易懷的孩子流產了,與女婿家也產生矛盾,正在鬧離婚。兒子在去工作的路上出了車禍,我的生意也屢遭不順……我找算命大師算過,都說我是刑克六親的命格,是天煞孤星。都怪我,怪我把家人害成這樣!」
刑克六親……
好熟悉的判言,斐白露看向陳西,問道:「你想求什麼?」
「大師我自己怎麼樣無所謂,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家人被我牽連。」陳西一臉希冀地看著斐白露,「我以後會離家遠遠的,只求大師替我的家人消除影響……」
斐白露默了默。
眼前這個男人心存死志。
他以為只要自己去死,家裡人就不會被刑克六親的命格影響,事情要是真有這麼簡單就好了。
她得先調查清楚陳西身上的死氣從何而來,才能徹底讓陳西一家回歸正常生活。
不過這事一時半會兒也急不得,斐白露還等著自己的外賣,她站起身來朝門口走去,「你這事沒那麼簡單。」
斐大師這是拒絕的意思嗎?
陳西是機緣巧合看到斐白露直播的,知道她也是刑克六親的命格,抱著最後的希望找上門來,沒想到還是被拒絕了。
備受煎熬的陳西頹廢地雙手抱頭,忍不住抽泣。
他寧願一切的罪都由他來承擔,也不願意看到妻女被他越影響不得善終。
斐白露拎著外賣回來,見他一個大男人痛哭流涕,忍不住嘆氣:「我沒說不幫,你別哭了。」
又是下跪磕頭,又是痛哭,等會隔壁的人要投訴了!
陳西愣了一下,繼而心中狂喜,沒想到還能峰迴路轉,又想給斐白露下跪,「謝謝大師!大師的大恩大德我永遠不會忘!」
「先吃點東西吧,等會兒有得忙活。」斐白露的身體非常人,食量也大,點的外賣鋪滿了桌面。
陳西食不下咽,他恨不得立馬拉著人去他家,但又不敢打亂大師的安排,只能勉強吃幾口。
斐白露身上有種波瀾不驚的淡定氣場,一定程度緩解了陳西的焦慮和痛苦,他目瞪口呆地看著大師吃下驚人的食物,內心對斐白露肅然起敬。
大師果然深藏不露!不能以貌取人!
斐白露慢條斯理地吃完東西,去到陳家,正好是太陽高照的正午。
陳西所在的小區環境清幽,中央種著一顆高大的槐樹。
槐木堅硬剛直,鎮宅又招財。
在古代朝廷,常種三槐九棘,公卿大夫坐於其下,面對三槐者為三公,因此槐樹又有『祿』的象徵。
這是小區住宅常種的風水樹。
斐白露彎腰拾起地上的槐葉,臉上是陳西看不懂的神色。
「大師,是不是這槐樹有問題?其實幾年前就有人要求物業把這棵樹砍了,覺得槐樹的槐字有木有鬼,陰氣重,容易招惹不乾淨的東西,而且樹幹上的空洞是孤魂野鬼的居所,多次要求砍樹。不過物業沒同意,說這棵樹有百年的樹齡,是鎮宅的樹,不是鬼樹……」陳西有些緊張,「大師,這樹……」
斐白露隨手把槐葉塞進口袋,「物業是對的。」
陳西聞言心中頓時大定,他朝槐樹拜了拜。
物業說槐樹鎮宅,大師說物業是對的,那麼槐樹就不是鬼樹,希望它不要介意自己剛才說的話。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正午陽光太猛烈的緣故,陳西再看槐樹,總覺得它的葉子看起來有些蔫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