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我。」斐白露沖他微微一笑。
氣死人不償命。
那鴻飛眼前一黑,感覺臉頰隱隱作痛。
但輸人不輸陣,他梗著脖子道:「你算什麼大師?直播看面相的小把戲,也配給我們家看祖宅風水?」
「配不配,不是你說了算。」斐白露把邀請函拍在他的胸膛。
那鴻飛忍不住後退幾步,見鬼了,明明斐白露看著文文弱弱,這一拍的力道大得驚奇。
斐白露無視他,徑直走進門去。
「斐大師,您來了!我剛才還想著要不要派人去接您呢,大熱天的實在辛苦您來這一趟……」
艾瑪,這諂媚討好的狗腿子聲音是誰說的啊?
難道是他那個早早接手公司、成熟穩重的准繼承人大哥?
那鴻飛心中腹誹,一轉頭,就看到他那常年板著臉的老爸,臉上笑出褶子,熱情招待斐白露,「斐大師,您喝茶——」
那鴻飛:「噗!」
他老爸被人奪舍了吧?
那偉正撞上門口傻兒子不敢置信的目光,神色頓時一僵。
他咳了一聲,收斂臉上外放的諂媚,維持著最後一丁點嚴厲古板的父親形象,厲呵了一聲,「傻愣什麼,還不快過來!」
那鴻飛沒從這個驚人的發現中回神,第一次如此順從那偉正的話。
等反應過來,他已經站在斐白露面前。
道歉的話剛說出口,那鴻飛立馬臉色漲紅,恨不得抽自己嘴巴,道什麼歉啊,他是為了女朋友出頭,沒有錯!
那偉正卻很滿意他的聽話,難得對這個二兒子春風般和煦,「你要是一直像這樣聽話就好了。」
想到那支出的兩億多,那父就牙疼,但為了兒子,這筆錢花了就花了罷。
那鴻飛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還他原來那個不假辭色的老爸!
「走吧,早去早回。」斐白露沒有說接不接受那鴻飛的道歉,那偉正也不在意,今天是重修祖宅的大日子,只要那鴻飛不說不敬的話就好。
酒是年代越久越吃香的東西,幾百年前那家只在小巷子裡賣酒,幾代發展,那家的酒業集團已經是家喻戶曉的品牌,靠的就是古法釀酒的技術和百年老字號的名氣。
外面一排豪車,等著搭載那家人前往如新縣的祖宅。
那鴻飛別彆扭扭,要求一個人坐一輛車。
那鴻雲站在那父身邊,十分有涵養,給斐白露開了車門,「斐大師,接下來要麻煩您了。」
「嗯。」斐白露上車後沒有開口說話。
車隊一路下鄉,進入如新縣,七拐八拐終於到了那家祖宅前。
宅子占地很大,高大的門樓如同古代城門,依稀可見那家當年的氣派和財力雄厚的氣象。
立列在門兩邊的鎮宅石獅子卻略有古怪。
石獅子的嘴一張開一閉合,代表吐納之意,有鎮宅、避邪,禁壓不祥的作用。
那隻咧開嘴的石獅子,隱約可見左右兩側的大牙消失了,看整齊的斷口不像自然毀壞,反倒像是被人硬生生掰斷。
而另一隻則眼冒紅水。
斐白露瞥了一眼那家父子,「那老闆,今日邀請我前來,只怕不是給祖宅看風水那麼簡單吧?」
那偉正被那眼神一盯,感覺自己被掃了個透,渾身上下藏不住什麼秘密。
「斐大師,您真是厲害,一眼就瞧出來了。實不相瞞,我們那家最近遇到了一樁怪事。」他連忙訕笑道:「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清楚,不如,我們進去說?」
來都來了,看一看也無妨。
斐白露哼了一聲,走了祖宅。
下一秒,她抬手作抱拳狀,朝那偉正說:「那老闆,告辭!」
說罷,扭頭就走。
「別走啊,斐大師!您這是怎麼了?」那偉正極力挽留,聲音把屋內的人引了出來。
兩男一女,都是大熟人。
「白露,沒想到最後一個大師是你,正巧。」甘望欣喜。
「怎麼是你啊!」江清嘟嘴吐槽。
「哼,別拖累我們就好!」韓曉曉環臂抱胸,看向斐白露的眼神露出排斥和敵意。
她好不容易能和望哥一起出任務,斐白露為什麼要插進來?
真是陰魂不散!
斐白露一看到姓江的和姓韓的,腦袋就疼。
一個是1號麻煩精。
另一個是2號麻煩精。
要早知道那老闆請的大師是他們,說什麼她都不願意來。
斐白露本想趁人不注意離開,哪知那老闆一嗓子,把人都喊了過去。
她只能認命嘆氣,敷衍地點了點頭,「好巧,是我。」
甘望讓人坐下,又倒了茶,斐白露這下是走不掉了。
那偉正是唯一一個高興的,「敢情諸位大師彼此都認識,那我就不一一介紹了。」
「今日邀請各位大師前來,一是為了重修祖宅,希望大師們指點指點,免得我們不小心犯了忌諱。」
「二是懇請各位大師幫忙,那家最近遇到了一樁怪事。說出來可能有些駭人聽聞,我家祖奶奶詐屍了……」說到這兒,那偉正面露懼色。
「就這?我們什麼沒見過,還會怕?」江清肩膀上站著一隻小鳥,他拿指尖逗玩著,那語氣,仿佛自己來春遊的。
韓曉曉興致勃勃,也道:「詐屍?正好讓我們見識見識。你是想我們找回屍體,對吧?這事簡單!」
看著兩人無畏的表情,斐白露暗暗搖頭。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公獅斷牙,母獅落淚,分明是大凶之兆,卻一點都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危險。
她是來辦事的,不是來帶小孩的。
甘望願意帶著兩人辦事、積累經驗,不代表她也願意。只希望後面別給她惹事就好。
江清一抬頭,就看到斐白露搖頭,像是嫌棄,總感覺她的神情十分熟悉,細細一想,不由得惱怒。
怪不得那麼熟悉呢!斐白露此時看他的眼神,就跟師父看他練習術法的神情一模一樣,是嫌棄他術法不精、後悔收徒,又不得不說服自己收都收了的勉強神情。
「你這麼厲害,是不是看出了什麼?那你來說道說道!」他自尊心被刺,氣惱拍桌。
那偉正噤聲。
這些大師都比他年輕,甚至比他兒子還年輕,但能接下他的任務,說明都是有實力的人,這兒沒他說話的地。
「是看出了一點。」斐白露被江清當面詰責,也絲毫不惱,語氣如棉似水柔和,這更加襯得江清像個無理取鬧的小孩。
韓曉曉扯了扯江清,讓他別動怒。
然後看向斐白露的,不信她才剛來能看出什麼,「那你說說吧,只是無理由的猜測,就不要開口了,不要我們浪費時間。」
和你們說話才是浪費時間。斐白露不置可否,邊說石獅子的異樣,邊把人帶到室外的園子,那兒有一個小型的假山水池,它寓意著「水生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