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匡文賦好不容易見到斐白露,沒要到想要的錢,自然不會這樣放棄。
他大喊一聲,吸引了周圍人的目光。
斐白露置若罔聞,推著溫時年,腳步不緊不慢,仿佛他在叫的不是自己。
她彎下腰和溫時年說話,「飲料夠了嗎?要不要再多拿點?」
溫時年只感覺一股溫熱的氣息撒在耳邊,他拿過毯子,聲音略微低沉,「夠了,不夠等會再來拿。」
「好,聽你的。」斐白露應了一聲。
沒有人搭理匡文賦。
獨留他尷尬地愣在原地,承受被人打量和嫌棄的隱晦目光。
匡文賦像是為了找回面子,裝模作樣扯了扯領子,朗聲道:「不敢和我這個老朋友相認,是怕我知道你找了個殘廢的男人嗎?」
整個紫鼎閣陷入寂靜。
溫時年面不改色,連眉頭都沒有皺半分。
像是強大到渾不在意,又像是被人罵習慣了。
斐白露一想到這裡,唇角往下壓了壓,夾雜著不悅。
她不動聲色抬了抬手,一張無形的符篆打在匡文賦身上。
不修口德,倒霉半個月!
匡文賦還想上前追人,結果一不小心絆了下腳,差點摔了個跟頭,再抬頭,這一會兒功夫,斐白露已經帶著溫時年離開了視線。
「這是誰帶來的?」
「得罪了他,這以後在江城難混下去了……」
「何止是江城,去到哪個城市都逃不過他……」
匡文賦沒有注意到其他人看向他時,更加鄙夷的目光。
在紫鼎閣消費的人不一般,要麼有權,要麼有勢,哪怕對方是殘廢,也不是你一個穿廉價西裝的人能議論的。
而且對方進入的包廂是一號,那可是專門接待大人物的房間……
敢罵對方,真是不知死活!
匡文賦第一次來紫鼎閣,不懂其中的門道。
見斐白露把自己無視得徹底,他惱怒不已,又覺得丟臉。
擋著臉趕緊離開,找到自己要去的包廂。
他辦的健身俱樂部,在短短兩個月內攢下了不少客戶,其中有不少富婆。
今天來紫鼎閣,是受到一個女富婆邀請。
想到對方多次表達對自己的喜歡,匡文賦連忙整理臉上的怒氣,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周身氣質溫文爾雅。
斐白露不借錢,他還有其他路可以走。
「萱萱姐,我來了,沒讓你久等吧?」
「啪——」冰冷刺鼻的酒水潑在臉上。
如同一桶冷水,澆滅了他眼底的炙熱和暢想。
媽的!這女的又發了什麼顛?
匡文賦抹了一把臉上的液體,深吸一口氣,笑容勉強,「萱萱姐,你這是怎麼了?」
「你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女人冷笑,「自己作死,別連累我,現在給我滾出去!」
敢當面罵溫三爺是殘廢的人,等著被人收拾吧!
匡文賦模樣狼狽,毫無尊嚴地被趕出紫鼎閣。
他站在門口,眼神迷茫又懵逼。
不能得罪的人?斐白露嗎?
她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了?
一號包廂內,斐白露從溫時年手中拿走飲料,並沒有立刻回到座位上,而是目光直視溫時年的眼睛,道:「我會把你的腿治好。」
她會治好溫時年的腿,不讓人再從身體上攻擊他,罵他殘廢。
溫時年愣愣看著斐白露,漆黑的眼瞳像浸潤著被打翻的墨,深邃幽深。
斐白露莫名感覺溫時年此時的眼神有些奇怪,太激動了?
她一副理解的表情,拍了拍溫時年的肩膀,寬慰道:「相信我。我答應過你,幫你治好腿,幫你解決死氣纏身的問題。等你好了之後,按照你的能力,以後會活得比他們滋潤。」
「好。」溫時年冷峻的眉眼多了幾分柔和,沒有解釋自己並沒有把那人的話放在心上。
足夠強大的人,不會因為外界的聲音而庸人自擾。
他站得太高,讓那群人可望而不可即,敬而生畏,他們無處下口。
唯有在他的雙腿和壽命上大做文章,仿佛這樣能真正戳到他的痛楚,以此來填補自己的無庸和滿足自己的卑劣心思。
而他最喜歡看著這群人,忍著內心的陰暗羨慕,對他卑躬屈膝、萬般討好。
他什麼都不需要做。
該害怕的是他們。
溫時年眸光暗沉,唇角揚起冰冷的弧度。
「吃飯吧,菜都涼了。」斐白露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想到某些菜的功效,溫時年臉色一頓,他不動聲色把菜挪遠,道:「冷了就別吃了,再重新點過。」
斐白露一口否決:「別,太浪費了。」
「好吧。」堂堂溫三爺只敢喝飲料。
吃完飯後,趁著有空,斐白露乾脆幫溫時年做一次梳理,簡達紹把兩人送到半山別墅,微笑體貼道:「三爺,斐小姐,我就在附近,您要有事可以直接叫我。」
溫時年敏銳察覺到他話裡有話,想到紫鼎閣那頓飯,頗為頭疼地按了按眉頭。
眼不見心不煩,揮手讓他下去。
「還和上一次流程一樣,你先沐浴。」斐白露囑咐了幾句,同時拿過溫時年佩戴在身上吸滿死氣的玉佩,暗中餵給小蛇吸收。
還沒走出多遠的簡達紹心中嘿了一聲,斐小姐可真是個講究人,洗澡就洗澡,還說成沐浴。
另一邊,剛回到出租屋的匡文賦覺得,自己今天出門沒看黃曆,倒霉透了。
被趕出紫鼎閣已經夠丟臉了。
沒想到他剛離開紫鼎閣,手機不小心摔碎了屏,還劃了別人的新車。
報警拉扯了很久,最後賠錢了事,讓他本就不富裕的家底雪上加霜,連打車錢都沒有,只能走路回家。
路上還被鳥屎砸中了頭,這一天簡直了,怎麼會這麼倒霉……
匡文賦好不容易回到家,累得攤在沙發上。
手機震動幾下,一條條要求退會員費的信息齊齊涌了進來,細數金額幾百萬。
沒了富婆萱萱姐的支持,他現在身無分文,根本沒有錢還!
匡文賦絕望地看著自己的坦途大道一點點崩塌。
而壓倒自己的最後一根稻草,是斐白露!
「喂,你之前和我說的事,還算數嗎?」匡文賦一咬牙,撥打了一個未命名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