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被懷疑成殺人兇手,心情都好不起來。
「我剛辭職,一個人出來旅遊,昨天才到這裡根本不認識這女人,也沒必要殺她。」男健身教練深吸一口氣,替自己解釋,但對上眾人不信任的目光,心中一陣挫敗和憋屈。
但兇手不是他,掐痕肯定對不上,清者自清,男健身教練心中定了定,他忍著驚悚,把手指虛虛附在女人脖子上。
「相差不多,你有殺人的嫌疑!」有人立馬大喊。
「唰!」眾人忍不住後退,看他的目光驚恐又憎惡,仿佛已經篤定是他殺的人。
【兇手找到了?這麼快?】
【這男的看面相就不是個好人,一看就是壞人。】
【6,樓上看相的本事比白露還厲害,白露都沒斷言呢,你就開始以貌取人了。】
【對哦,白露相面厲害,她是不是知道誰是兇手了?】
男健身教練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臉色霎時褪去,「我沒有殺人,人不是我殺的!」
一家四口中的妻子呸了一聲,「殺人的兇手,會說自己殺了人嗎?我看你就是黑心肝的,昨天還想打我兒子!」
她抱在懷裡的兒子縮成一團,聽到媽媽的話,心虛得眼睛直打轉。
昨天他不小心把這個黑臉叔叔相機弄壞了。
他知道自己賠不起,還會遭到爸爸媽媽的毒打,所以靈機一動,在地上打滾哭鬧,說黑臉叔叔打人。
果然被他成功混了過去。
「我、沒、殺、人!」男健身教練惡狠狠地盯著這一家四口,眼裡滿是滔天怒火。
這凶神惡煞的表情,更加坐實了殺人被揭穿事實暴起的模樣。
「怎麼?想當著我們這麼多人的面恐嚇別人?」嫉惡如仇的江清見那一家四口被嚇得瑟瑟發抖,忍不住站出來擋住他的目光。
韓曉曉也皺眉,見不得恃強凌弱的場景。
她正要開口,斐白露淡淡的聲音傳來,「現在斷定兇手是誰為時尚早。你,上前比對指痕。」
斐白露所指的人,赫然是一家四口中的男人。
韓曉曉眉頭擰得死死,看著斐白露,嗆聲道:「你在偏袒這個男的?」
「我沒有偏袒誰。」斐白露神色平靜,黑白分明的眼睛,明明沒什麼情緒,帶著讓人不可忽視的壓迫感,「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不是兇手,卻因為你們的行為而死,你們會是第二個兇手?」
韓曉曉心神一振,竟有種處處比不上斐白露通透的感覺。
「白露說得對,不要輕易下判斷。」甘望肅著臉,目光重重從江清身上掃過,裡面的訓誡意味看得江清臊得慌。
見甘望看向斐白露時眼神明亮,韓曉曉咬了咬唇,難受地別開眼。
有人替自己說話,男健身教練臉上神色怔忪,兇惡的表情緩了下來。
他雙臂抱胸,直勾勾盯著那一家四口,「輪到你們自證清白了,如果沒有實質性的證據,我懷疑殺人的是你們。」
「你!」女人氣得面部漲紅。
「唧唧歪歪,趕緊的!每一個人都要比照!」苗子昂充分充當斐白露的狗腿子,一個扮紅臉一個扮黑臉。
女人還要繼續衝鋒陷陣,男人躲在後面慫得很,他扯了扯女人的衣服,「咱們清者自清,人又不是我們殺的,不用怕。」
兩分鐘後,男人一臉蒼白跌坐在地上。
「清者自清,呵呵。」男健身教練適時冷笑,「女人脖子上的指痕和你的手差不多,是不是你殺的人?」
男人嘴唇顫抖,「我沒殺人……」
男健身教練嘲諷:「兇手會承認自己殺人?」
「你胡攪蠻纏!」一家四口怒氣沖沖,想要衝上去打人。
再鬧下去,只會耽誤時間,甘望揉了揉眉頭,冷聲道:「吵什麼吵,繼續下一個!」
他長得端正,氣度非凡,說話充滿了威嚴,讓人無法產生反抗的念頭。
除了小孩,其他人鵪鶉似的,一個個都上前比照。結果除了男健身教練和那個男人,其他人都不符合。
「兇手一定在你們兩個人之中!」朴老闆一口咬定,他看向接受自己委託的兩個韓家人,「你們快找出真正的兇手,問清楚這具屍體哪裡來的!」
「是啊,你們收了那麼多錢,可一定要辦點事啊。」朴老闆的老婆白柳是一個極漂亮的女人,身穿旗袍,身段豐腴。
說一句年輕貌美也不為過,和大腹便便、肥頭大耳的朴老闆站在一起,頗辣眼睛。
說到錢的時候,白柳眼裡閃過幾絲不悅和貪婪,讓在場的人一下明白她是個什麼樣的人,眾人對她的好感下降了不少。
男健身教練和男人說自己沒有殺人,而且都能拿出不在場證明。
僅有的線索一下斷了。
兩個韓家人圍著房間轉了一圈,沒有什麼新的發現。
其中一人盯著那個女屍,總感覺她的眼睛在動。
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難道真的和朴老闆說的那樣,這具屍體是、是鬼屍?」
因為是鬼屍,所以來無影去無蹤,找不出是誰殺的人……
現場氛圍死氣沉沉,連呼吸都不敢大聲,無比壓抑。
【啊啊啊到底誰才是真兇啊!是有人在撒謊?還是真的是鬼屍?】
【主播說話啊!你快告訴我們真相!】
斐白露垂下眼瞼,濃長的睫毛蓋住了眼中的神情。
「曾爺,你在前台收錢,對這個姑娘真的沒有一點印象嗎?」苗子昂悄悄湊到老人家身邊。
曾爺掀了掀耷拉下來的眼皮,「沒印象。」
「這姑娘還那麼年輕,花骨朵的年紀,還沒盛開呢,唉可惜了。」苗子昂心情無比沉重。
「花骨朵……」斐白露念著這個詞,她心念一動,忽然抬起頭。
目光如刀,掃過眾人,「我知道真相了。」
她的視線,最後落在一個人身上。
而那個人在斐白露神光湛然的眼神中,身體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