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宣旨

  「宣旨吧。」蘇公公聲音剛剛落下,一位公公就邁著碎步,走了進了小院。

  他手中高高舉著著一個金色的捲軸!

  待走到了院子的正中間,才將捲軸放下,豎起:「穆交、任氏接旨吧~」那原本就金燦奪目的捲軸,在他的手中徐徐展開。

  金邊!祥雲!伏龍刺繡!

  竟真的是聖旨!

  穆交的神色一凝:「快扶我起來!」

  時皓趕緊將長刀收入刀鞘之中,長臂一攬將主子從搖椅之中托起。

  他扶著主子在宣旨的公公身前兩步的位置跪好,才向後跟著跪下。

  此時,穆文印也拉著妹妹從屋裡出來,規規矩矩的跪在父親身後。

  眾人皆跪地,穆交心中充滿不安,不知道這道聖旨會帶來什麼樣的消息。

  她已經失去了雙腿,又在此地靜默了四年,難道還不夠嗎!

  公公清了清嗓子,開始宣讀聖旨。

  時皓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警惕和專注。小主子也出來了!這回更危險了!

  此時此刻,他不能逾矩。

  他面色緊繃地跪在地上,身體紋絲不動,但已將自己五感的感知放到了最大,時刻緊盯著剛才那位高手!

  若是面對一般的武夫,他家主子尚有自保之力,他只要保護好兩位小主子就可以了。

  但如果對方是高手,那就完全不同了。

  殺人奪命往往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主子自身是否能夠全身而退都很難說,更不用說還要保護兩個孩子了!

  頭頂之上,尖銳的嗓音響起:「奉天承運、皇帝昭曰:皇恩浩蕩,澤被四海。朕聞穆交與任氏,才德兼備,相守互持,特賜懿旨,結為夫婦,願爾等白頭,永結同心……」

  宣旨的公公,用一種拿捏著腔調、抑揚頓挫的語調,開始宣讀聖旨。

  穆交聽到這個聲音,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然而,隨著聖旨的內容逐漸展開,他的表情越來越疑惑。

  「什麼情況?賜婚?原來是給他和任氏賜婚的旨意。可是,任氏已經跑掉了啊!」穆交心裡暗自叫苦不迭。

  完蛋了,被賜婚的人居然逃跑了,這可是大罪啊!

  「任氏啊任氏,你早不跑晚不跑,怎麼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跑沒了!

  這不是給人送把柄嗎!

  這個該死的任氏,真是把人給害慘了!」

  穆交心裡已經把任媛媛罵了整整一十八遍,也還不解氣!

  懿旨宣讀畢,穆交等人接旨謝恩,時皓將其扶起,又默不作聲的將兩位小主子擋在身後。

  皇帝賞賜的東西,被陸續抬進了院子。

  任許之有些激動,他想要上前與女婿親近一些,又怕像剛才那般,被一柄大刀頂在喉間。

  「賢婿,賢婿!不知媛兒現在何處?怎麼沒見到她?」

  剛才宣旨之時,任許之就注意到了,女兒不在。

  錯過了如此重要的時刻,甚是可惜!

  時皓捏住刀柄的手,手背處的青筋已然隆起。

  穆交擺出笑臉,吐出了四個字:「外出,未歸。」

  他說的是實話,如此回復,不算欺瞞!

  穆交見任許之表情自然,並無半點做作之態,自己剛剛的判斷開始有些動搖。

  對方竟然並不知道任媛媛已經逃了!

  「那......何時歸來?」任許之繼續追問。

  既然賜婚懿旨及賞賜已然送達,依照規矩,他們也應該跟隨大部隊返京回朝。

  任許之想著,是不是還能再見一眼女兒。

  畢竟下一次重逢,還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不知。」穆交吐出兩個字後,便示意時皓將其放回到椅子上。

  如今他無法站立,勉強依靠在護衛的身上,也支撐不了多久。

  時皓將主子放到搖椅之上,又給穆文印遞了顏色。

  此時的穆文印,正嘟著小嘴,很是不爽。

  他娘才是爹爹的髮妻!

  一個姨娘,怎配賜婚!

  可妹妹還在身旁,宣旨的人也還沒走,他就算再混不吝,也不會在這個時刻爆發。

  見時皓遞過來的眼神,就帶著妹妹順勢回了屋子。

  眼不見,心不煩!

  他同等的,看所有來宣旨的人不順眼!

  所有人!

  此次前來,任許之只是臨時被抓來的,說白了,要不是蘇公公大氣,這時候哪有他說話的份兒!

  他已經問了自己想知道的問題,其他的就不便多說了。

  他看向宣旨公公,公公卻是弓著身子,半抬頭看向蘇公公。

  蘇公公嘴角微挑,將一隻手抬起,翹著蘭花指,清理著指甲縫隙中的灰塵。

  其他人的小動作盡收眼底。

  蘇公公可沒有任許之那麼好糊弄,「任氏,幾時出的門?嗯?」

  原本還在打太極的穆交,聽到對方的問題,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這......」

  完了。

  他就算想要替任氏隱瞞,怕是也不行了。

  蘇公公嘴角歪的更深:「你若不想說實話,我不介意去問問那兩個小的。」

  威脅,還是赤裸裸的威脅!

  蘇公公語氣篤定。

  穆交知道,這事兒已經瞞不住了。

  就這位公公剛剛問的那倆問題,就說明他已經發現任氏早就不在這裡了!

  穆交思索片刻,決定不再隱瞞:「月前便已離開。至於去了何處,未知。」

  「什麼!」任許之急了:「媛兒出去了這麼久,至今未歸,為何不去尋她!」

  失蹤了一個多月,那肯定是出事了!

  「我不便離開,曾派護衛外出尋找,他一直追尋到義縣也並沒有找到人。」

  至於抓回了代白的事,對方沒有詢問,穆交也沒有傻到自己提出來。

  任許之狠狠的跌坐到了地上。

  義縣,他近來一直在那裡啊!

  那是返回京城的必經之路,女兒若想回京城,必然得經過那裡!

  既然他們追到了義縣還沒有找到,他在義縣那麼久,也並沒有女兒的消息,那顯然是在路上就已經出了事的!

  「哎呀,我命苦的女兒啊。」

  若不是為了女兒能夠得到正室之位,他上次就不會來。

  如今好不容易得到賜婚,他女兒怎麼說失蹤就失蹤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