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蘇公公,出手了

  「帶他們走吧。」蘇公公下巴微抬,示意眾人可以離開了。

  剛剛被指定的人,趕緊組織著隊伍離開。

  而此刻,任許之坐在窗前,目光緊緊地盯著窗外那一群穿著宮內服飾的人。

  他心中一陣疑惑,這些人究竟是來幹什麼的?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嘴巴微微張開,眉毛也是一高一低的,整個人瞬間呆住了。

  他終於意識到,眼前的這群人就是之前自己一直吹噓的賜婚隊伍。

  可是現在看來,這支隊伍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簡直是有失體面,不成體統!

  他不禁想起,如果禮部侍郎看到了這幅場景,恐怕氣得要買副棺材跳進去。

  任許之的眼珠不停地轉動,他既不敢看蘇公公,又不好意思面對身旁的弟兄們。

  他將口中的半口茶咽了下去,故作鎮定地說道:「啊,這裡風景真不錯。」

  然後假裝完全不認識那些人。

  畢竟,兄弟們都在一旁看著呢,就算死也要裝作不認識啊!

  其實他多慮了,低頭干點心的山匪們,根本就沒發現蘇公公出去了。

  蘇公公此時還站在那裡,隊伍里的人一一從他的面前跑過,個個緊繃著身體,沒有一人敢抬頭,連眼神都極為收斂。

  那跑在最末尾的公公,在路過蘇公公時,手腳冰冷四肢僵硬,更是嚇得同手同腳也不自知。

  他是真的怕走到蘇公公身前,就直接被一刀剁了腦袋。

  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尿著走過對方身前的。

  蘇公公身為練武之人,五感敏銳,只一瞬就捕捉到了氣息,嫌棄的趕緊跳回茶館。

  嗯,他自己根本就不記得,曾經放話,要砍掉末位人手腳的事兒了。

  任許之繼續吃茶吃點心看景,假裝什麼都沒看到。

  山匪們,不懂得這些個情調啥的,什麼山、什麼水、什麼大樹,能有啥區別?

  只一盤接一盤的往嘴裡塞點心就對了。

  經過一天一夜的休整,賜婚的儀仗總算是得以整頓。

  雖然手持飾品丟了十之八九,但至少衣衫裝束和隊列齊整多了。

  蘇公公、任許之的馬車,走在隊伍的前側,一點一點的向解拓村靠近。

  原本就打著這群人主意的小尾巴,見這隊伍又多了許多車馬,車上又滿載著物品,就更加興奮了。

  一路上不遠不近的跟著,就像聞到了腥味的狼一般,死死的盯著獵物。

  蘇公公即便坐著隊伍最前側的馬車,也能感覺得到他們那根本就沒有隱藏的腳步聲。

  有時候耳力太好也很煩。

  瓷婚儀仗中有負責保障隊伍安全的人,均是受過皇家訓練,就目前看到尾隨隊伍之人的數量,幾乎對他們沒什麼威脅。

  然,畢竟沒有千年防賊的道理,就怕對方使一些陰招,蘇公公又不能屏蔽五感。

  那群自以為是的人,經常聚在一起謀劃搶劫過程。

  這些全都能落入蘇公公的耳朵,他真是聽都聽膩了。

  他一直等著對方出手,自己好把他們全都宰了,可對方每次意見都不合,全都不了了之了!

  蘇公公忍無可忍,終於在半月後,在那群人第四十幾次會議之時,出手了。

  凌厲的風聲之下,一把毒鏢被他隨手丟出,所過之處被毒鏢斬斷的樹葉四散開來,那碎葉還未落到隊伍一行人的頭上,許多人的慘叫之聲就同時響起!

  「啊!!!!!!」

  隨行的親衛軍,聞聲迅速跑了過去,查看情況。

  任許之時看到了的,剛剛蘇公公往外丟東西的那一手,姿勢何其隨意。

  他甚至還以為對方只是在,往馬車外扔垃圾呢,還想湊過去好心的提醒對方,車內是有個暗格,用來存放臨時的垃圾。

  他都還沒來得及站起身,就聽到了慘叫聲。

  任許之不得不再一次認清現實,這位大爺,他惹不起。

  他內心有些惶恐,手上要找一些事情做。

  他順勢起身,走到烤爐跟前,從旁邊的抽屜里,用夾子取出一塊被烤熱的濕布。

  他將溫暖的帕子,遞到了蘇公公近前:「天氣越發的寒涼了,來暖暖手吧。」

  蘇公公斜眼眯了任許之,又看看對方手中之物,這才接過了帕子,只一瞬,掌心便傳來一陣溫暖。

  又濕又暖的帕子,在他的掌間摩挲,陣陣暖意順著掌心,沿著靜脈,溫熱了他整條手臂。

  一陣舒服的感覺,順著手臂、肩膀,最終匯聚到了心口的位置。

  特娘的,這胖子是真會享受啊。

  這輩子他殺過的人不計其數,有好人也有壞人,他的心早已變的冷漠。

  以他目前的心境,就算殺再多上幾倍的人,心中也激不起一絲波瀾。

  可就這樣一塊普普通通的帕子,卻給了他這個人的身體裡,送進去了一絲的溫暖。

  心頭還有些溫度的感覺,他已經好多好多年,沒有過了。

  這股小小的力量,甚至在他止水的心境裡,激起一波紋的漣漪。

  「殺人奪財只被輩分,宰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為什麼要向任許之解釋,自己的殺人原因。

  任許之一愣,確是聽懂了對方的意思,「哎呀呀呀呀,幸虧有蘇公公在啊。否則我們這群人危矣!他們都打算謀財害命了,真是該死!蘇公公辛苦了,來來來,這裡有一包糖炒栗子,剛才下車時買的,您打打牙祭。」

  說著,任許之從懷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個紙包,然後慢慢將其展開,裡面露出一個個金黃誘人的糖炒栗子,那香甜的氣息瀰漫開來,讓人垂涎欲滴。

  這些栗子可是任許之剛才特意下車購買的,本想著等這位爺睡著後,自己再偷偷品嘗一番。

  不是他小氣,打算吃獨食,而是這攤主的糖炒栗子就剩下最後一點,數量有限,根本無法讓兩人一起分享。

  任許之才決定悄悄留著這些美味的栗子,獨自享用。

  蘇公公倒也不客氣,他伸出拇指和食指,輕輕地捏起一顆飽滿的栗子,輕輕一撮,栗子肉便輕鬆脫離外殼。

  他將栗子肉放入口中,細細咀嚼品味,感受著那甜蜜的滋味在舌尖散開。

  果然,味道鮮美至極,令人回味無窮。

  「嗯,不錯。」蘇公公滿意地點點頭,表示讚賞。他孤獨一世,平日裡,除了皇帝,看到別人都覺得煩,而現在,即使是在這麼狹小的車廂里,擠著他與任許之兩個人,好像也不是特別厭煩。

  而另一邊,親衛們則在附近發現了二十幾具屍體,經過檢查,他們發現這些人的死因都是心口處被射入了致命的飛鏢。

  根據血跡顏色,不難判斷飛鏢塗有劇毒!

  至於是何人丟出的飛鏢,根據飛鏢剛剛的軌跡,猜也猜的出來。

  排查了隊伍後方,確實沒有其他的風險,這才追上隊伍,向蘇公公匯報。

  根本就沒用蘇公公多說,任許之就將那群偷偷跟著,打算今晚就動手的意圖與親衛說了。

  親衛軍,這才後知後覺蘇公公為何會出手,一下子殺了這麼多人。

  有了前因後果,這樣日後向皇上稟報時,也總算是有說法了!

  親衛軍帶隊之人,抬手擦擦額間的汗,對任許之不勝感激。

  這位蘇公公喜怒不定,他們實在是不知道對方到底是怎麼想的。

  不過現在還好有任大人在,也總算是多了一位,在中間傳達之人,真是大喜過望。

  「一路之上,還請任大人多多提點。」他拿出一包沉甸甸的銀子,塞到了任許之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