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公公看幾眼的功夫,桌子上的菜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消失。
誒誒誒?那碟子燒雞怎麼沒了!
那燒雞味道著實不錯,他剛剛才吃了一口,怎麼就剩下一個雞屁股了!
誒誒誒誒?四喜丸子呢!汁都被刮過了!
這任許之,屬蝗蟲的麼?
蘇公公發現,這桌上的菜,但凡是味道不錯的,基本都輪不到自己吃第二口,就沒了!
他趕緊加快夾菜的速度!
另外兩桌人吃的也是毫無形象,呼嚕呼嚕的聲音,此起彼伏,真是聽著要多香有多香!
一群山匪,哪知道什麼修養,這家店鋪菜,擺盤倒是精美,可這菜量也太少了!
根本就不夠這群弟兄們分。
都這時候了,就看誰眼疾手快了!
蘇公公甚至覺得,若是日後在京城開了館子,根本就不用宣傳,直接在館子門口擺上兩桌,讓這些人往那一坐,別的事兒都不用他們干,就讓他們專心乾飯,那都絕對招攬生意!
「嘶,哈!」
根本就來不及等菜涼的蘇公公,被燙的嘶嘶哈哈往嘴裡塞著肉,突然就發現了一個新的商機。
不得不承認,這胖子,有品位,會生活,還賊有錢,他肯定有什麼特殊賺錢的法子!
蘇公公真是想知道這傢伙到底是怎麼做的!
可幾頓飯下來,蘇公公都沒機會套話。
那胖子吃飯香,吃的也是真快啊!
那小胖爪子,對於美食的抓取,真是穩、准、快!
就這一手夾菜的功夫,沒練個十年八年的,絕對到不了這水準。
蘇公公光顧著搶吃的了,根本來得及閒聊套話!
他不僅沒有獲取到有用的信息,還因為這群人過於招搖,招來了好幾撥心懷不軌之人!
蘇公公出手狠厲,無情的將這群人收拾了個徹底!
他還沒下定決心搶銀子呢,哪裡跑來的宵小,膽敢惦記!
任許之和山匪們,連連拍手叫好!
蘇公公:......
好麼,他這哪裡是讓這群人護送他,這明明是為這群傢伙們保駕護航來了!
「今夜你們守夜!一個都不准睡!」
不過雖然話雖如此,他也清楚,一群莽夫,一點內力都沒有,一看就知道沒一個會武功的!
讓他們晚上值守,純粹是折騰他們,若是指望他們能發現危險,簡直是天方夜譚!
「是是是是,我們替您老看著!壞人來了,我們肯定大叫!到時候您在出手解決!」
蘇公公:......
一群個小崽子,還安排起他來了。
任許之趕緊介入:「嘖,說什麼呢!若是發現了壞人,那也是你們自己先想法子解決!我們公公可是從一品!哪能那麼隨意出手呢。別這麼沒有眼力見啊。」
任許之假意訓誡自己的手下,蘇公公精的跟個啥似的,還能看不出來他那點小心思。
「哼。最好別指望我!」蘇公公撇著嘴,食指和小指同時指向任許之。
任許之趕緊點頭哈腰:「是是是是,一定一定一定。」態度那叫一個好。
說完還不忘給山匪們遞眼神,山匪們,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趕緊跟著附和:「是是是是,一定一定一定。」
蘇公公只覺得自己的牙都跟著疼。
不過有句老話怎麼說來著,吃人家的手短!
蘇公公不止一次的想掐死這群沒用的累贅,他那瀕臨出手的怒氣值,卻在一頓頓的美食和加餐之中,冷卻下去。
反正這一路都沒有到失控出手弄死任許之這個大寶貝。
就這樣過了七八日的神仙般的小日子之後,原本被遠遠的甩在身後的儀仗隊,終於追了上來。
「嗯?」彼此的蘇公公,正與任許之等人,在一間頗有格調的茶館,一邊聽著江南小調,一邊朝窗外欣賞著湖泊之上的幾葉扁舟。
寧靜、自由。
眼前的景致,突然被一群浩浩蕩蕩,毫無形象的人們阻擋。
丟盔卸甲、喘氣連連的,卻像是後面有人追一般,明明已經沒了體力走不動,卻還個個低著頭,往前沖,激起不少塵土。
蘇公公,一口茶水勉強壓制,才沒有噴出。
這不正是被他丟棄的那皇家儀仗隊!
他才不過是先行了幾日,怎麼這群人,竟然變成這副模樣!
哪裡還有什麼皇家威儀,說是流民也有人信。
「站住!」看似平常,但附帶著內力的一嗓子,以其獨具特色的音調和嗓音,只一聲就叫停了整支隊伍!
人們被這突如其來傳入耳膜的聲音,嚇得雞皮疙瘩蹦起。
蘇公公!他來了他來了!
在哪在哪在哪!
跑在隊伍最後一位的一位公公瞬間就慌了神,所有的人都停下了 腳步,他自然也不敢違背蘇公公的意思。
他環顧四周,卻怎麼也沒看到蘇公公人在哪裡。
情急之下,他偷偷拽了拽他前面的人,又從袖子裡拿出來一錠銀子:「給你銀子!同我換個位子!」
排在倒數第二的人,氣兒還沒喘勻呢,聽到對方的話擰緊眉頭,死死盯住對方的假動作,生怕一個縱步就跑到了自己的前面。
末位之人,可是要斷手斷腳的!
誰會因為一錠銀子,捨棄自己的手腳?
他又不傻,咋可能和他換位置!
蘇公公一縱身,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就從窗子跳了出來:「哎呦呦,我不過才離開幾日,這隊伍就成了這副樣子?」
他那聚光又犀利的眼神,一個一個的掃視過去,語氣中充斥著不滿。
這隊人馬畢竟是他帶著走了這麼遠的。
若是被皇帝知曉,賜婚的儀仗到了如此形容,定然大怒!
他既然與這群人一同出發,就有管理之職。
眾人低著頭,彎著背,恨不得將自己的存在值降到最低,生怕被這位公公盯上自己。
「在城中尋得一處落腳地,就地整頓!若是到了明日,還如此狼狽,就別怪我找幾個開刀。此事你負責!」
他用蘭花指,指向了原本在這隊伍里負責帶隊的二人其中的一個。
「是......」被點之人,頭上一黑,莫名的心中一緊,心裡早已開始捶胸頓足,怎麼被這位煞星給盯上了!
他確實是這一行人之中,官職最大的人。可這一路之上,都是這位祖宗說了算啊,怎麼突然就給他放權了!
此時被選中,根本一點喜悅都沒有,他除了害怕還是害怕。
他敢不從嗎?
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