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治病還是致命

  「你就不能在義縣審問之後,把任姨娘一塊兒帶回來嗎?」

  穆交簡直要被這個愚蠢的護衛給氣死了,他忍不住笑出聲來。

  明明已經找到了線索,卻不趁著這個大好時機繼續追查下去,反而要把人偷偷地帶回來秘密審問,這到底是什麼邏輯!

  「主子,您有所不知,那傢伙傷得實在太重了,如果不及時醫治,恐怕會死掉。」

  「呵呵,不過就是個護衛罷了,只要能讓他把重要的消息吐出來,就算死了又怎麼樣呢?反正又不是我們下的手,這可是絕佳的機會啊,你居然不懂趁勢而上!」穆交一臉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不行啊,主子,如果他真的死了,即使不是我們親自動手,恐怕這罪名最後也會算到您頭上來!要是再有人藉機生事,後果恐怕會更嚴重。」護衛急忙辯解道。

  穆交的眼神閃爍著猶豫不決的光芒,最終還是無奈地嘆息一聲:「你說得倒也有些道理。」

  斬草除根的道理他當然知道!

  別看他這個將軍府的少將軍,此時如此落魄的在此處生存,可他畢竟是將軍府下一代的繼承人。

  只要他還活著,將軍府將來的兵權,勢必要落在他的手裡。

  如今四海平定、國泰民安,他們將軍府的存在, 對於皇帝而言,就是一根如鯁在喉的異物!

  別說有錯,沒錯都要想法給安一份罪名!

  若是皇帝派來的探子,真的死了,只怕他自己會落得一個殺人滅口的罪名!

  就像護衛所說的那樣,相比起任氏逃跑這件事,皇帝派來的探子的性命顯然更加重要!

  還真是殺不得,也動不得!

  「好,既然帶回來了,你便去好好審審。這一次,既不能讓他死了,也絕不能讓他跑了!」

  「是!屬下這就去!」

  「等等,先去弄些吃的。印兒他們還未進食。」是他自己嫌棄這個傻護衛的廚藝的,可畢竟餓了這麼多天,此時即便再難吃的東西,他也能吃得下去!

  不過他絕不承認是自己想吃他做的食物!

  「是。」

  待打好水,又做了兩大鍋的黑面饃饃,時皓便馬不停蹄的去了鎮上。

  老大夫:「馬車呢!說好的馬車呢!讓你吃了啊!」

  「馬車......跑了。」小護衛真的很想說,他真的買馬車了,只不過,還沒過一日,就不見了!

  那輛幾乎花光了他所有積蓄的馬車,和任氏他們一起,不見了。

  此事,他還未來得及向主子匯報。

  若是被主子得知,難免又要發一次火,這對主子的傷勢不利。

  老大夫:「來來來,你和我好好說說。你們家馬車是怎麼出走的!」老大夫擺出,一副要吃瓜子聽戲的架勢。

  他都活了這麼多年了,還沒見過誰家的馬兒自己能跑了的!

  即便是掙脫韁繩,能跑的出去這院門嗎?

  出了這院門,就憑藉這位飛檐走壁的本事,不會再給逮回來嗎!

  別說是馬,是只豹子,都跑不過這傻小子!

  時皓:「好說好說,您先給他看看傷勢,等看完,咱們再嘮家常。」

  老大夫剛才進了院子就聞到了一股子腥臭的氣息,和後院那方向飄過來的,沖天的雞屎味,混雜到了一起,真是上頭。

  此時提及傷勢,原來是受傷,傷口的味道?

  時皓走到院子角落,點燃一盞小燈,引著大夫,一路前行,看到了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人!

  髒!臭!

  即便見慣了傷勢的老大夫,也難免反胃。

  「怎麼傷的如此重!」

  「嗯,太臭了,所以沒往屋子裡搬,您就在這給瞧瞧吧。」

  「這人犯了什麼罪,怎會遭受如此酷刑!」

  時皓看了正屋一眼,壓低聲音道:「他身上的血,多半不是他的,他的傷口在腋下,因未及時處理,感染化膿。僅此而已。」

  代白受傷不假,但也不至於致命!

  他之所以和主子那麼說,是他下意識的覺得,只要帶回一個人,就可以和主子交代了。

  至於任氏.......即便主子再派他去追,也多了許多日的逃跑的時間。

  希望到那時候,是真的找不到吧。

  說完,他順手抬起了代白的手背,撕開了對方腋下的衣料,伸手將已緊固結痂的血窟窿,再次揭開。

  一股腥臭頓時襲來。

  老大夫拿起一塊帕子,掩住口鼻。

  用小刀將那盞油燈,挑的亮了些,順便給小刀消毒。

  「有些疼,忍著點。」

  只見他手法極快,頃刻之間,便將那傷口劃出幾道口子。

  用帕子按在上面,用力按壓。

  時皓見狀,第一時間點了對方的啞血。

  代白雙目瞪得溜圓,嘴巴張得老大,口中流血,好像在說些什麼,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好奇心的驅使之下,穆文印推開窗欞,朝院中看了一眼,就看到了這一幕,「哐啷!」一聲,窗子又被關上!

  老大夫被這聲音嚇了一跳,手一抖,手中的小刀掉落,直接扎入了代白的胸腔。

  (⊙o⊙)…

  這小刀個頭不大,卻是異常鋒利,又因其材質極好,自身有些重量,自由墜落之下,直接將刀頭沒入了代白的胸膛!

  代白:......

  造孽啊。

  他這是上輩子幹了什麼缺德事兒,這輩子在這裡找補陰德呢!

  屋內的穆文印,直接嚇傻。

  他們將軍府,何其正派,哪裡有過虐待犯人的前例!

  不行,趕明兒,一定要和父親好好談談。

  眼下......

  眼下還是想想,怎麼能睡著的事兒吧。

  老大夫顫巍巍的拔出小刀:「呵呵呵,好意思啊,手抖了。」

  代白口中流血,他才不管對方是否有意,但這一刀,卻是切到了他的心脈。

  他抬手想要點住自己關鍵穴位,進行止血,時皓卻以為他要對老大夫動手,出手竟然比他還快!

  這下好了,代白不僅被點了啞穴,全身也動不了了!

  他只覺胸口處越發的憋悶,很快就喘不上氣來!

  他瞪大雙眼,拼命要喊出聲來,卻是無用!

  時皓點穴的手法,換了是誰,都無法沖開。

  「誒?奇怪,不過是外傷,怎的他的心跳會如此快?」老大夫指尖壓著對方的脈搏,眉頭緊皺。

  時皓聽力異常敏銳,此刻也聽到了那越來越快的心脈聲,「嗯,呼吸好像也越來越急促。」

  老大夫翻開對方的眼皮:「誒?誒?怎麼還翻白眼了!」

  時皓將手中的油燈,向對方腦袋的方向,靠的更近一些,二人這才看到了代白此刻,已經變成發紫的臉色!

  老大夫:「不好!是氣胸!」 從醫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失手,掉落刀具。

  扎到了病患也就算了,還一刀扎出毛病來了!

  只見老大夫不再猶豫,當機立斷,噗呲又補了一刀!

  這一刀比剛才那刀,戳的更深!

  高高隆起的胸膛,肉眼可見的矮了下去。

  老大夫擦擦額間汗:「沒事了沒事了。嚇死老朽了。」

  代白,憋死他了......

  時皓:「嗯,沒死就好。」

  代白 幽怨的看向時皓:說好的帶他先去治療呢?

  這叫先治療嗎?他一個因為感染高熱人士,被人拽著胳膊在空中飆了三天三夜。

  昏過去醒過來,昏過去,又醒過來。

  這哥們就不知道累嗎?他的內力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嗎?

  他就像拖著小雞崽子似的,揪著自己的一條胳膊,還特別嫌棄,舉得老遠。

  好不容易堅持到此地,沒有咽氣兒,還沒進村子就被捆了起來。

  這回好了,動也動不了,一個姿勢在地上擰巴了兩個時辰!

  大夫終於來了,一口麻沸散不給喝,直接上刀!

  沒這麼虐待人的吧!

  好吧,這上刀剌剌口子,也算是個治療的手法,這怎麼還往人家胸口戳刀子呢!

  再退一步,戳進去割斷了一條心脈也就算了,居然還點穴,不讓喊、也不讓他自救!

  這是人幹的事兒嗎!

  55555,他太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