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許之雙膝著地的那一刻就木了,真特娘的疼啊!
「啊!怎麼會這麼疼!」
倒不是說他跪的有多用力,就是他那二百來斤的自重作用之下,下降的速度有點快。
再加上此處地面上有一些碎石子,與膝蓋撞擊之下,直接讓他疼的叫出聲來!
百姓們嚇壞了,若是讓這位天縱之才在他們這裡受了傷,可怎麼得了!
有人當即喊了起來:「快把任大人抬到我家店裡!我家店鋪最近!」
「去你家作甚,你家一個賣花圈的,是想咒任大人嗎?」
任許之:「額,這個賣壽品的店鋪,確實不太合適哈,咱換一個。」
「去我家吧,我家就在他們店鋪對面,也特別近!」
「你一個一天要殺十幾頭豬人,渾身沾滿血腥之氣,家中更是如此!難道就不怕熏死任大人?萬萬不可前去啊!」
「就是就是!千萬別去啊!」聽到周圍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著,任許之不禁開始想像,如果此刻就被抬了過去,會是怎樣一番情景。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那肥胖臃腫的身體,正慵懶地橫臥於榻上,而身旁則並排躺著幾隻嗷嗷待宰的肉豬……這畫面實在太美,美得讓人無法直視。任許之心頭一緊:「似乎確實有些不太妥當……」
「大人去我家吧!」
「去我家!」
眾人頓時亂作一團!
「別吵了!敢問諸位之中可有開客棧的?」
任許之環顧四周後開口說道,「說來慚愧,在下一路奔波至此,尚未尋得合適的落腳之處,眼下天色已晚,不如直接前往客棧歇息。」
「任大人所言極是!」周圍眾人紛紛附和道。
就在此時,忽然有個小二哥從人群中費力地擠了出來。此人身材嬌小,體型瘦弱,但動作卻十分敏捷靈活,沒一會兒功夫便來到了最前方。
「任大人,我家是客棧,請到小店歇息。此次定當竭盡全力好生款待您。」小二哥滿臉堆笑地說道。
他此番前來乃是身負重任。
若無法順利將眼前這位貴客接到自家店裡入住,那他們這些店小二恐怕這個月都領不到一分工錢!
任許之看著面前點頭哈腰有些眼熟的小二哥,微微一笑,緩聲問道:「請問這位小哥,貴店喚作何名啊?」
聞聽此言,那小二哥先是一愣,隨即便臉色有些奇怪又有些磕磕絆絆的說道:「這……店名啥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俺家客棧可是這鎮子上規模最大、條件最好的!像您這般身份顯赫的京城高官,就得住咱家這種頂好的上等房間才匹配嘛!」
聽到上房二字,任許之突然就覺得更加熟悉了。
再加上這位小二哥,支支吾吾的說了許多,就是不肯透露店鋪名字,任許之心中便有了數。
任許之笑了笑:「其實我也不是很挑,只要店裡環境好又乾淨,我就可以接受。除了周奎客棧。」
這位小二哥原本滿臉興奮地聽著,心裡暗自竊喜,覺得自己馬上就能成功將眼前這位貴客帶回自家客棧時,卻突然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整個人都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原來,他剛剛聽到了對方說出的最後一句話——「除了周奎客棧,其他隨便哪家都行!」
此時此刻,周圍也傳來陣陣議論聲:
「快看他身上穿的衣服,哎喲喂,這不就是周奎客棧的店小二嗎!」
「哈哈哈哈……果真是呢!想不到啊,他們家居然還好意思說自己是最好的客棧!」
「就是就是,大家誰不知道你們家開的是黑店啊!還好意思到處拉客呢!」
「不過話說回來,老周家到底怎麼惹到任大人啦?為啥要把他們家給排除在外呢?」
「依我看哪,肯定是咱們任大人生就一雙火眼金睛,一下子就識破了那個黑心店家的真面目,所以才堅決不去他家住呢!」
「不對不對,我倒是聽人說起過,好像是任大人之前去他們店裡投宿,結果被那掌柜的給驅趕出門了呢!」
「什麼!還有這種事?」眾人聞言皆是驚訝不已。
周圍的人們七嘴八舌地議論紛紛,原本還興高采烈地邀請任許之進店的店小二,此刻卻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腦袋深深地低垂了下來。
沒錯,正是他們家掌柜和店裡的其他夥計一起將這位貴客逐出店門的!這下可好了,想要再把這尊大神請回來簡直比登天還難!
許多人開始對那名店小二指指點點,指責他不該如此對待客人:
「哎呀,你怎麼能這樣呢?這位爺一看就身份不凡,你們竟然敢把人家趕出去!」
「就是啊,真是有眼不識泰山!這下得罪了貴人,看你們以後怎麼辦!」
「我看吶,這事兒肯定得連累咱們整個鎮子……」
小二哥才不管是否得罪了誰,他只關心自己這個月的月錢,緊抿雙唇,還想再爭取一下,卻被人群推了出去。
「回去吧,別說是這位大人,就連我們都不同意。你們家店鋪什麼德行,自己不知道麼?趕緊走!」
「對,別壞了咱們鎮子的名聲!趕緊走!」
經過這一插曲,任許之的腿好像也不疼了,他跺了跺腳,「哎呀,沒事了沒事了。」
「哎,你們啊,也真是,剛剛逼得本官出大招!非逼得本官一起跪,你們才起來。還好我這腿腳還算結實,一番折騰徹底好了。誒剛才誰家說上新菜來著?走走走,咱們都去嘗嘗!本官請客!」這麼多人跪他,嚇得他這會兒心裡還直突突呢,可不得好好壓壓驚!
見這位任大人不僅腦子特別靈光,給他們這裡出謀劃策,指了明路,竟然還一點架子都沒有,就越發的喜歡這位官爺了!
熱情招待,怎麼也不放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