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美味佳肴源源不斷地被端上桌來,任許之一邊大口咀嚼著嘴裡的食物,一邊讚嘆道:「哇塞!果然還是剛剛出鍋熱氣騰騰的菜餚更美味可口啊!」
他身旁的護衛和隨從們也紛紛隨聲附和,頻頻點頭表示十分贊同自家老爺的看法。
站在一旁的錢老闆則是看得目瞪口呆,這樣狼吞虎咽、風捲殘雲般的吃相他還真是任大人獨有的風格。
若是任大人一人吃的香就算了,可這整個房間裡都是唏哩呼嚕的咀嚼和吞咽聲此起彼伏,那筷子與碗碟時不時傳來撞擊的聲音,聽得向來自律的錢老闆,再也克制不住身體最原始的衝動。
拿起筷子就夾菜!
任許之:「這烤乳鴿做的不錯!不過你用筷子吃,自然是吃不到他的美味,你得這樣吃。」任許之親自示範,用他那油乎乎的大爪子,抓起一隻,然後用另一隻也油乎乎滑溜溜的胖手,揪下來一條腿,帶著熱乎氣兒的塞到自己的嘴裡!
「嗯,香真香。外皮酥脆,肉質鮮嫩!」
那已經被烤制的外皮金黃的乳鴿,在任許之的魔掌之下,顯得那麼的......減分。
可聽著任許之「咔嚓咔嚓」的咀嚼聲,還是令錢老闆食慾大增。
索幸這房間裡就這麼幾個人,而且非在本地常駐,什麼形象不形象的,今兒他也跟著放縱一回自己的天性!
捲起袖子,站起身子彎腰伸出手臂,像任大人那樣的方式,拿回了一隻。
他輕輕撕下一塊烤乳鴿肉,肉汁順著指尖流淌,香氣四溢,錢老闆再也忍不住,跟著大快朵頤起來!
表皮被烤的焦脆剛剛好,內里的肉質卻極大的保持了鮮嫩,每一口都回味無窮!
不知是不是受了任許之的影響,錢老闆好似覺得,用這種方式吃烤乳鴿,竟然比他之前吃過的所有的烤乳鴿都要好吃!
果然,論美食方面的專業能力,胖子更具有話語權!
「來來來,干一個!」
錢老闆還以為任大人要與自己喝一杯,結果卻見任許之又用大魔掌抓起一隻烤乳鴿,朝他這隻撞了過來!
「這......」現在不流行撞酒杯,流行撞食物了嗎?
這乳鴿還好,還能倆人拿起來相互懟一下。
這要是遇到筷子夾的東西,也得相互貼貼一下,再吃嗎?
訛......
想一下就直起雞皮疙瘩。
簡直不要太瘋狂!
錢老闆覺得,一定是他太久沒有回京都了。
年紀大嘍。跟不上時代的發展了。
這一餐下來,任許之及兩名隨從覺得,自己終於在經歷劫難後,又活過來!
而錢老闆則是找到了自己最原始的本性,這麼吃飯真特麼太爽了!
他的家族對每一名成員的行為舉止都有著嚴苛的要求與束縛。
從小到大的習慣早已養成,所以即便他這五年離開京都,沒了家族束縛,這五年 以來也依然保持著習慣。
這才跟著任許之吃了一餐的功夫,就成功的被帶跑偏了。
任許之用熱帕子擦乾淨了手,拍了拍老錢的肩膀。
二人目光相撞,眼中全是對對方的認可!
幾個人酒足飯飽之後,心滿意足地從飯莊走了出來。他們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突然發現自己已經被門外的一群商家給團團圍住了。
這些商家們一個個目光急切,滿臉笑容,紛紛向有錢老爺宣傳自家店鋪。
商家們卻越圍越緊,似乎不放過任何一個推銷的機會。一時間,場面變得十分混亂和嘈雜,引得周圍路人紛紛側目觀看。
「老爺來我們家吧。」
「老爺,來我們家吧!」
「讓開讓開讓開!縣令到!」十幾名開路的衙役在前,一頂紅色小轎忽悠悠的跟在後面。
見衙門的人來了,商戶們趕緊讓開。
「停轎!」
一隻袖長的手,輕輕抬起轎簾,一個皮膚白皙、膚質細膩,舉手抬足有些優雅的年輕男子,從轎輦中出來。
他的形象氣質,輕盈發步伐,穿著的衣衫,處處露著一種從容淡定的風度,令任許之印象深刻。
這是.......
「不知任大人來訪,下官未能接迎失禮了。」
「這位是......齊大人!」 從二品布政使齊軍之子!
「我家老爺乃是本地縣令,齊都鈺,齊大人。」一名身旁的小廝恭敬的介紹著。
「啊,竟然真是齊大人。果然是虎父無犬子!沒想到齊大人竟然會來這裡任職。」這個地界,可不太平。
一個真正的官二代,怎麼會來這裡做官?
「過獎了,家父經常提及任大人的才幹,誰人不知這裡有如今的造化,也全都仰仗任大人當年的改造方案。若沒有齊大人,就沒有義縣如今這天地!若是沒有任大人,義縣權限上下三萬人,還在這水生火熱之中難活!」
「什麼!原來您就是任大人!」
「原來您就是救了我們的任大人!」
剛剛還纏著任許之,進自家消費的商戶們,現在變得更加的熱情。這位任大人可是讓他們義縣變好的人啊。可以說沒有他,就沒有義縣的今日!
若是剛剛纏著有錢老爺到自家是為了賺錢,現在則是真心實意的要招待這位大人!
義縣地勢特殊,群山環繞,風吹不進來,雨下不過來,土壤也由於常年乾旱沙化嚴重。
唯一的水源雖然夠人們飲用,可根本不夠澆灌田地。
這在靠天吃飯的年代裡,田地沒了收成,人自然是活不下去的。
好在這山里野生的樹木還多些。
餓急眼了也能啃啃樹皮,也不至於全都餓死。
可這看不到未來日子,那些年輕力壯的人戶,漸漸搬離到其他地區居住。
這地是種不成了,還留在這裡的,一部分身強力壯的進山成匪,攔截往來車輛。
老幼則還住在山下,能偷的偷,能搶的搶。
總之這個地區的風氣特別不好。
多年以來不知有多少位位官員路過被攔,官銜小的多半丟不起那個人,選擇了忍氣吞聲。
而官銜大的,覺得自己受了冒犯,確實向朝廷寫了奏章。
一兩個劫匪而已,皇上也多是安慰幾句就罷了。
可突然有一次這位齊都鈺大人的父親布政使齊軍路過此地,被人劫持。
不僅僅財務被拿個精光,竟然連他身上的外衫也都扒了去!
齊大人哪裡受得了這份屈辱,抵京當日就將此事上奏朝廷!
連續數日上奏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進展後,竟然在大理寺敲響了門鼓!定要追責義縣父母官,譴責他們治理不力之職!
此事一時間搞得沸沸揚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