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拓村。
任媛媛將兌了水的雞湯,和那煲湯用的一整隻雞,都給穆交端了過去。
她又跑了趟灶間,將老大夫親手擺盤的炸貨小吃拼盤高舉,穩穩的送了過去。
「你先吃著,不夠......我再給你煮麵。」任媛媛有些不忍。
那老頭,太摳了。
「嗯。下去吧。別走太遠!」
穆交還想說些什麼,想了想又咽了回去。
「好。」
任媛媛有些心虛的往外走,時不時的回頭瞥一眼穆交。
還真是:「吃不飽下水找啊。」
那一大盆湯,還不得尿炕。
那老大夫心也夠黑的啊。
本來就不少的雞湯,愣是給兌了一大瓢水!
這麼多湯湯水水下肚,再加上這碟子小食,
多大的肚子,也能夠了,她應該不用煮麵了。
任媛媛小心翼翼與再三關切的眼神,落在穆交的眼裡,就是另一番意義。
「......」
悲憫、憐愛、惋惜、不舍......
任氏的眼中全是柔情。
他這是要死了,任氏不忍心啊。
任媛媛還真是不忍心,不忍心一個跑肚拉稀的人,還被水灌。
穆交覺得,雖然任氏雖只給他做了幾年的妾室,可畢竟也給他生了靈兒。
和他肯定是有感情的。
對方一定是見自己快不行了,心裡難過不舍!
她捨不得自己離開。
他又何嘗不是。
他是被將軍府老將軍撿回來的孩子。
能成為老將軍的義子、將軍府少將軍已經是極其幸運的事兒。
本就該每日笑著醒來。
他感念老將軍對他的恩德,在將軍府危難之際,自請來這窮鄉僻壤之地自省。
可在他心裡,這裡的一切絕不是終點!
以他的能力,他絕對可以東山再起!
只是,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身子骨竟然這麼快就不成了!
當年,他被挑斷雙腿的筋脈,痛不欲生,他都活了過來,怎麼現在竟然如此脆弱?
他現在有些後悔。
若是當年他沒有那麼多顧慮,在時皓拿回帝王靈芝的第一時間服下一株,會不會現在的自己就不用去死了!
他好後悔,他怎麼這麼笨!
據時皓所講,當時司瀟瀟找到一處絕壁,上面有數株帝王靈芝!
司瀟瀟並沒有藏起所有的靈芝,而是與時皓五五分開。
所以到他手裡,怎麼也有一小包袱那麼多!
這麼多株的帝王靈芝,哪怕他啃上幾口,雙腿經絡也會得以重連!
他為什麼非要傻不拉幾的表忠心,一定要把所有的帝王靈芝送回給將軍府,再通過將軍府送給皇上?
皇上又不知道他找到了幾株!
他怎麼這麼傻!
現在好了,那麼多的靈芝,全部丟失!
就連那唯一與將軍府接頭的地點,也再也不敢用!
從此便與將軍府徹底斷了聯繫。
那片荊棘叢高聳、尖銳!若是沒有功夫,根本進不去。
時皓施展輕功,將帝王靈芝藏在了那麼隱蔽的對接地點。
本以為是萬無一失,可東西竟然不翼而飛!
這方圓數里,除了他與時皓以外,會輕功的唯有暗衛!
既然將軍府沒有得到東西,那東西定然是被暗衛取走了!
接頭之地已經暴露,就絕對不能再去!
否則就是自投羅網!
這回好了,他的腿,沒救下來。
將軍府的幾百口子人,沒保住。
將軍府對皇室的忠心,沒表成。
他現在,也沒得活了......
慘,太慘了!
「該死的,到底是誰偷了我的靈芝!」穆交一邊撕咬著油炸雞中翅,一邊借著肌肉將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老子恨他八輩祖宗!
遠在山上的司瀟瀟:「阿嚏!阿嚏阿嚏!」
「秋天快來了,該買些毛衣毛褲了。」
司瀟瀟穿越回公司,繼續用她的37寸曲面大屏幕的粉色電腦網購。
毛衣、毛褲、秋衣、秋褲、童裝!還有童裝!
童裝就是個坑。
進去就出不來的那種大坑。
那小衣服、小鞋鞋、小帽子......
那麼可可愛愛,誰能拒絕!
穆靈兒,小女娃,甜甜的。
穆文印,小男娃,酷酷的,都是萌萌噠的年紀!
司瀟瀟爪子都刺撓:忍不了了,買買買!
她要把兩個娃娃裝扮的超級無敵可愛!
順便再給自己買個翡翠手串,「玻璃反光!」
誰再在背後罵他,就反射回去。
穆交:「阿嚏!阿嚏啊.......」沒打出來。
司瀟瀟咔:「姐有幾個億,啊!姐真富有。」
咔咔的掃貨、下單!
買就是了!
穆交則是咔咔咔的璇雞湯、吃雞肉,「本少將軍有一盆!啊,太幸福了。」
艾瑪,真香。
任氏熬製的這盆湯,色澤.....淺黃。
別看它沒那麼黃,可它卻散發著極其誘人的香氣!
一勺一勺順著喉嚨下滑,最終溫溫潤潤的,揉進了他的四肢百骸。
每一口湯汁入口,他都能感受到其中的雞肉的鮮美,讓他回味,讓他滿足,讓他幸福,讓他......還不想死......
捨不得死啊,老子還想再活一萬年!
穆交含淚,再咬兩口湯中的雞肉,肉質鮮嫩、輕輕一咬就離骨,每一口咀嚼還都蘊含著湯汁的精華,味香、滋濃。
口感很是細膩,他恨不得讓自己的舌頭都給肌肉讓讓位置。
幾口下肚,就覺得他這岌岌可危的身子骨得到了澆灌。
給他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溫暖與舒適,好「蘇服「」......
蒼天啊,他......真滴不想死啊。
穆交一邊盡力品嘗著最後一頓的......下午餐,一邊反思他這一生。
若老天再給他一次機會!
去特娘的表忠心,去特娘的重返將軍府!
他要變成一枚吃貨!吃盡這天下美食!
他,悟了。
如今的將軍府還有一位,那可是老將軍的親兒子!
雖然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但那有什麼關係!
人家到底能不能扛起將軍府的重擔,根本就不是他該操心的事兒!
他這鳩占鵲巢已有多年。
人家才是正宮!
他不過是個撿來的。
那小小將軍穆奕日後到底能帶領將軍府走多遠,那是人家自己家的事兒!
他這個義子,算哪來的大頭蒜?
這些年她手伸的太長了!
臨死之際,他,參透了!
穆交推開雞湯,將那盤小食,拉的更近了些。
拿起最上面的一個薄薄的東西,一口下去,咬的嘎嘣脆!
「我去,這是什麼?竟然如此好吃!」
又拿起一片,嘎嘎炫!
「任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