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吃雞日。
任媛媛和小護衛躲在村外的大樹上,一邊看風景,一邊吃雞,好不愜意。
「小心!」
時皓一手舉著燒雞,一手環住了任媛媛的腰。二人身形這才穩在了樹幹之上。
就在任氏身體往後閃的那一瞬,他下意識的動作、環住了對方。
突然拉近的距離,讓小護衛呼吸一滯。
他趕緊將任氏放穩,「卑職唐突了。」雙手相抵,舉起燒雞,恭敬的行禮。
心位上移,喉嚨還有些脹脹的,說話的聲音好像也不太發的出。
任媛媛用手使勁的揉著眼睛,「啊,剛剛謝謝你。迷眼睛看不見了。」
也不知是不是樹葉的碎屑進了眼,眼睛痛的很厲害。
怎麼揉都不好。
伴隨眼睛的眨動,不斷有眼淚流出竟也沖不出來。
手裡的油、眼淚和在了一起,臉上粘粘的也顧不得,「好疼!小護衛,你會不會翻眼睛?」
上一世迷了眼,都是同事或者朋友們給她翻的眼皮,然後找到異物取出。
沒辦法,誰讓她眼睛長那麼大,就特別容易迷眼。
「屬下,不會。」見她一直動來動去,生怕她再一個不小心掉下去,時皓抬著手臂若有若無的準備著。
「那吹氣呢?吹氣總會吧??」
「不會。」
「哎呀,就是扒開眼睛,用力一吹!把東西吹出來!很簡單的,快吹啊,疼死了!」任媛媛急的直用屁股顛兒。整個樹幹都隨著搖擺。
「屬下不敢。」男女大防啊。他一小護衛,怎麼敢扒開主子小娘的眼睛。
「哎呀呀,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趕緊的,我給你扒著,你就一吹就完事兒!用力吹!趕緊的。一會兒眼睛磨瞎了!」
任媛媛把手裡的燒雞扔了,直接用兩隻手奮力扒開那隻滑溜溜的眼睛,露出大大的眼白。
應是磨的狠了,眼白已出了血絲,眼珠還在抖動,看著就是疼的。
時皓運氣,氣沉丹田,努力平復有些不知所措的心緒。
吸氣,吸氣,吸氣,然後將體內的氣息集中於一處,非常用力的一吹,「呼!」
任媛媛直接被吹飛。
一股巨大的氣流,直接朝著眼睛直接衝擊而來,誰承想能這麼大勁兒,腦袋被推向後方,徑直向後仰去。
「啊!」任媛媛直接從樹上栽了下去。
小護衛也連忙扔掉手裡的燒雞,撲了下去。
樹幹距離地面的距離太近,沒有任何的著力點,根本來不及施展輕功。
時皓手臂一用力,將任氏拉到自己的上方,堪堪調轉了位置,他悶哼一聲著地。
任媛媛紅著眼睛半晌說不出話來。
瞬息之間,二人的位置便從樹上,跌落至地面。
「......小護衛......你還好麼?」
任媛媛這才反應過來,她被這個護衛給吹下來了。
練武之人就是不同哈。
這氣息,若是吹生日蠟燭,估計一百根都瞬滅。
「屬下沒事。」他鬆開抓住任氏的肩膀的手。
「真的沒事嗎?有沒有哪裡痛?你還能動嗎?」
「屬下沒事。主子,要不您......先動動?」
「啊?哈哈哈,一時著急,忘了。哈哈哈」任媛媛尷尬的從小護衛身上爬起來。
人家好心救了她,她砸人身上不起來,說不過去哈,哈哈好尷尬哈。
任媛媛自己站起,還不忘拽了小護衛一把。
小護衛本來平躺在地上,被任氏一拉,竟然筆直的立了起來。
「......你咋起來的?」怎麼跟個木乃伊似的,直溜溜的起來了?
這玩意不符合人體力學啊!
都不帶打彎的嗎?
他是如何克服萬有引力的啊?
任媛媛不知道自己隨手的一個動作,在這個時代,可不得了。
時皓渾身緊繃。被任氏拉著的位置仿佛燒了起來。
一度已經被叫花雞香迷糊的時皓,再一次激起自發性防禦。
他嗖一下的飛開。
任媛媛:「......看這身手,骨頭應該是沒事。」
只是這反應是幾個意思?咋的她有毒啊?
心裡難免有些生氣,「你什麼意思?嫌棄我身手笨拙?」
「不敢......」
「哦,那就是怪我不該從樹上掉下來唄?」
「沒......」
「我掉下來還不是你吹的?怪我咯?」
「怪我。屬下不該給你吹眼睛。」他說的是真心的。他一口氣,沒把主子眼珠子吹壞已是萬幸。
一下就給吹飛了啊。
他忘了對方沒有練過武,哪裡會像他那麼抗造。
「啊,你這意思是怪我讓你給我吹眼睛唄?」
「卑職不敢......」時皓越回答聲音越小,氣勢上完全被任氏碾壓。
任媛媛這回是真生氣了。看著腳邊躺著的兩隻燒雞,一下子就炸了。
剛烤好的叫花雞,都沒吃上幾口,現在落在地上全是土,根本沒法子吃。
全糟踐了。
任媛媛泄憤般的狠狠的在燒雞上踩了幾腳。
嗯,弄了一鞋子油。
「啊!」子好慘啊,獨自一人死了,孤魂野鬼般的淪落異世,被同事嫌棄,現在還被一隻烤雞給欺負了。
她的命好慘啊。
她蹲在地上,抱著膝蓋就是個哭。
躲在遠處的時皓,有些手足無措。
好傢夥,沒見過這陣仗啊。
任姨娘平日裡也是個愛哭的,每每見到,他都躲著遠遠的,看著不舒服。
可今兒,任姨娘就地撒潑,他的心竟也跟著難受。
無論她怎麼胡鬧,也覺得很美。
他知道她生氣了。
時皓想了一會兒,才想到,「屬下再去抓兩隻雞來。」
「不許去!」
「啊?可是雞都壞了。不能再要了。我再抓兩隻來,你別哭了。」小護衛抓抓頭,除了抓雞,他不知道該做什麼才能讓對方不生氣。
「是雞的問題嗎?」
「不是嗎?」
「是你!是你的問題!我問你,你剛才躲我那麼遠是怎麼回事?還有之前打理院子的時候,我以為你離我遠遠的是怕傷著我,呵呵,合著是我想的美了,你不讓我靠近,根本就是躲著我!你倒是說個清楚,我怎麼了,我是有毒還是有刺兒?有腳氣還是有有痔瘡?躲我那麼遠幹嘛?」
她好氣。
虧她還向著這個新同事,獎勵他,給他烤燒雞,還當著領導的面,故意撕了半隻遞給他吃。
她以為同是在領導下幹活,他們兩個可以惜昔相印,彼此照應,會是很好的同事,沒想到人家根本就是對她避如蛇蠍!
「我這個心啊,拔涼拔涼的!」
時皓急了,索性給任氏跪下單膝,「主子,屬下錯了。」他躬身、低頭、抱拳,將身子壓得極低。
任媛媛,嚇了一跳。
這咋就給她跪下了。她一現代人,受不得這個啊。
當即就不哭了,「你起來,該回答問題,回答問題,你這跪下了,整的我怪不好意思的。你起來。」
「卑職還是跪著吧。」主子還蹲著呢,他站起來也不合適。
任媛媛:「你起來,拉我一把,我腿麻了。」
「哦......」時皓拉著任氏的袖子一拽,任氏就被提溜起來了。
任媛媛:......
「行,你牛。還是避如蛇蠍是吧?嫌棄我是吧?」
時皓:「男女授受不親,卑職不敢。」
「哦。」任媛媛這才想起來,古代時期的文化可能和現代不同。男女之間要避嫌。
啊,對了對了,這茬她忘了!
難怪要躲她遠遠的,哈哈哈,是她逾矩了啊。人家做的沒毛病哈。
那她這撒潑撒的是個什麼玩意?
「咳咳......」行吧,只要她自己不覺得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反正女人每個月總會有那麼幾次心態不穩。
這個護衛應該也能理解哈。任媛媛自己找了個大台階。
「那個。要不咱們把剩下埋著的那隻烤雞吃了?回去給他帶點別的?」
時皓:......
他這心還跟兔子似的亂竄呢,怎麼就又吃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