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石膏像
張洋看過姜寧寧的直播討債。
知道這女人一拳砸下去，那結局絕對是要送人進橘子。
可……
這麼倒霉就輪到他了？
不！
絕不！
他還有大好的人生，芳芳賺了那麼多錢，他不能進橘子，絕對不能。
深吸一口氣，張洋撲通給芳芳跪下了。
他伸手去牽芳芳的手，「芳芳。」
芳芳半邊臉剛剛被婆婆打了，現在腫起來了，看的觸目驚心的。
一雙因為幹了太多家務又缺乏保養的手，乾枯而粗糙。
「是嗎？」
張洋拉著芳芳的手，不去阻止他媽媽，卻只哀求，「芳芳，原諒我好嗎？我們找到小樂，我們一家三口還好好過日子，好嗎？」
「我們從初中就在一起，高中無數個晚自習我們一起並頭學習，大學我們牽手進同一個校園，大四我們熬過無數個通宵考中同一個研究生學校。
就在彈幕議論屋裡為什麼這麼多石膏像的時候。
跟著，她急促的大喘氣，整個身體都在抖，抬手一把捂住了嘴。
可現在。
被踹飛的門板直接撞到了屋裡的——
直接踹到那扇緊閉的屋門上。
就一腳踹開。
【臥槽！】
站在屋裡。
那是一個一人高的石膏像。
【我也覺得孩子在裡面，不然這老畜生不會這麼緊張。】
他拉著芳芳的手往自己的胸口上摁。
「小樂！」
驚叫聲此起彼伏刷屏而過。
約莫過了足有三十秒，一聲嚎啕大哭才迸發出來。
她只想找到小樂。
「你明知道我兒子掙不到錢，還要買這麼貴的包，你怎麼這麼壞，你故意刺激他。」
不等芳芳回答。
他媽心疼他。
憤怒沖昏了頭腦，幾乎一個鎖喉就朝姜寧寧掐過去。
可再疼——
滿腦子想的都是姜寧寧之前說的，她能找到小樂。
門開了。
【張洋那麼慘的跌了地上，一聲哀嚎都沒發出來，連滾帶爬就要出來，屋裡真的有問題。】
隨著大哭嚎出嗓子眼，芳芳瘋了似的衝進屋裡。
砰！
被姜寧寧一腳踹飛。
張嘴。
張洋媽媽大驚失色就往過跑，「兒子！」
「可我失業了，賺不到錢了，這個家的經濟壓力都壓到你的身上。」
「有房貸，有車貸，我掙不到一分錢，所有的開銷全部要你來負責。」
「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我只是怕你對我失望，怕你看不起我，我愛你，我怕失去你，我……」
啪！
姜寧寧直接一手推住了那門。
她說著，就捶打芳芳的肩膀。
被張洋牽起，芳芳垂眼。
難道小樂在屋裡？
芳芳大步就往過走，「小樂在裡面嗎？是小樂在裡面嗎？小樂！小樂我是媽媽！小樂！」
「關門幹什麼？」
就那麼直直的站在那裡，像是被抽了魂又像是被點了穴。
朝著芳芳就說：「我兒子做的一切，可都是為了你，為了這個家，你呢？你自己掙到了錢，就不拿我兒子當人看，每天和他吵架，和他找茬，你對得起我兒子的愛嗎！」
現在姜寧寧執意要將那屋門推開——
砰！
姜寧寧手挪開，腳上去，一腳踹門——
張洋忍著身上的疼，扶著牆站起來拉住芳芳，「芳芳你聽我說，芳芳……」
姜寧寧陰陽怪氣——
屋裡散亂著各種做石膏像用到的工具，原料。
姜寧寧轉著手腕就往那屋子方向走。
「所以我才私下和高利貸借了錢，我沒有別的想法，只想快點回本，快點把錢掙回來，芳芳！」
張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咔嚓。
可芳芳像是一頭髮瘋的野獸，發狠朝著張洋手腕咬了一口，差點一口連血帶肉咬下來。
老太太眼疾手快就要將門關上。
本來在姜寧寧將門踹飛的那一瞬，她是要進屋的。
被姜寧寧踹飛的門板，在石膏像上撞了一下，已經落在地上。
這口子一開，張洋聲淚俱下。
也忍著疼從臥室門口往外爬。
說一腳踹開。
老太太不理會姜寧寧，只從門口往外拽張洋。
【屋裡怎麼這麼多石膏像？】
那石膏像背後是個抵到房頂那麼高的架子，架子上擺滿了大大小小的各種石膏像。
張洋吸了吸鼻子。
忽然議論一停。
門板踹飛了。
芳芳看著姜寧寧。
「這麼多年的感情，芳芳，我愛你。」
卻發不出聲音。
八九歲男孩那麼高的一人高。
【這家人搞藝術的？】
芳芳踉蹌進去。
張洋吃痛，一把鬆開。
做成人的樣子。
【廢什麼話，一腳踹開！】
張洋一下哭出來，「姜寧寧手裡拿著的那個塑膠袋裡，裝的是……是我的借貸合同。」
手起拳落。
呃。
她又扯一把芳芳的包。
衝過來的芳芳，一張臉，肉眼可見的灰白了下去。
「我不敢告訴你，我怕你一怒之下不要我了。」
而被芳芳抱住肩膀的石膏像，剛剛讓門板撞了一下，撞掉一大塊。
她急切的喊張洋，卻是伸手想要將門關上。
老太太轉頭，滿目驚恐中帶著色厲內荏的兇悍，「讓開！」
又朝芳芳吼，「你把這麼個人弄了家裡幹嘛，我告訴你，她要是再撒野，我可讓我兒子和你離婚。」
芳芳衝進屋裡，腳踩著那門板，雙手扶在了石膏像的肩膀上，泣不成聲。
【啊！！！！！！！！！！！】
前一瞬還煽情煽的痛哭流涕的張洋，眼睜睜瞧見姜寧寧轉了手腕又去砸牆，蹭的一下就從地上蹦起來。
【石膏像？】
然後——
其實姜寧寧剛剛把牆砸開，從牆裡拿出什麼袋子什麼東西的，她都不在乎。
手腕一轉。
【快快快！】
咣當！
張洋後背重重在門板上撞了一下然後咣當落地，摔得五臟六腑都快裂開了。
原本上了鎖的屋門，被張洋後背猛地一撞。
「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嗎！」
她站在門口。
「我心疼你，我更恨我自己沒用，我怕你看不起我，我怕你嫌棄我，我想要快點賺錢，可我們一起從銀行借貸的錢，被我賠光了。」
「芳芳，我真的不是故意瞞著你的，我真的是太怕失去你了，我太愛你了。」
露出了裡面的——
胸膛。
已經成了灰白色的，冰冷的，胸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