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詭畫?淨踏馬扯淡,你咋不說人皮紙呢?
「我們——·找不到。」」
這幾個字一出,除了幾位局長,所有人都瞬間臉一沉。
很明顯,這件事已經超出普通人的解決範疇了,明擺著就是他們靈異局該出手了。
然而,尷尬的是,雖然他們靈異局確實是為這種情況而生,但有名無實啊!
目前龍國已知的,並且可控異人,壓根就沒有幾個,基本上都被金城和墨都抽調了。
他們能留下半吊子葉雲清,都是因為人家道觀傳承是本地的,再加上之前殭屍鬧了那麼大動靜,總局這才勉強同意。
局裡分別派葉雲清和行動小隊去實地看過,都沒有發現異常。
這就是現在靈異局最尷尬的事情,大家都是普通人,遇到這種很明顯是靈異事件該如何解決?
這又不是亂葬崗,總不能將鎮上居民搬遷,然後隨手扔幾發飛彈進去吧?
龍國給了靈異局這麼大的特權,要人給人,要錢給錢,但面對這種事情,他們現階段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正因如此,眾人臉色越來越黑。
「我去看看,說不定會有發現。」李子維皺著眉頭道。
「怎麼,你是不相信我?」剛才的隊長扭過頭來,冷冷說道,
「不行的話,咋們上報總局?」
「可以是可以,但總局現在也不一定有好手哇。」
一時之間,眾人各抒己見,但始終定不下調子。
一直閉目養神的局長終於忍不住了,睜開雙眸,微微皺眉,敲了敲桌子:「好了好了!這有什麼好爭執的,我們只是剛剛成立的分局,能力不夠就往上報,這並沒有什麼可丟臉的。
今天我把你們叫過來,就是想給諸位提個醒,時代不同了,你們的體質放在小說里,也算是百里挑一,回去務必多加鑽研發給你們的經文,聽明白沒有!」
「明白!」
聽得整齊劃一的聲音,局長滿意點點頭,環顧四周,直接拍板:「這事就這麼定了,我現在就去往總局打報告。」
老人將恩江鎮的事情從頭到尾講了一遍,寧安越聽臉色越沉重,林顏可也是身體前傾,一直保持這個動作,顯然對此也十分感興趣。
「無論用什麼手段,都調查不出原因?」寧安思索問道。
『是科學手段找不到,我們在鎮子的各個角落都安裝了攝像頭,部分可疑的地方更是衛星全程監控,卻依舊沒有什麼效果。」老人也是無奈,攤手說道。
「那鎮子上的居民呢?他們或許知道點什麼。」
「我們也摸排過了,他們說之前從未出現過這種情況,根本前往現場的同事反應,鎮上的人倒是沒人出事,也不願意搬離鎮子。」老人十分光棍,
知無不言。
『要是換做我,放著家門口就有礦,我也不願意搬。」
寧安認真考慮了一下,還是答應了,點點頭道:「可以,那我和師妹過去看看。」
人家也算是龍國代表了,更是先開口許諾了不小的好處,現在拒絕,確實說不過去。
再次返回機場,早就有專機等候,螺旋槳嗡鳴,很快就到達了恩江鎮不遠處。
恩江鎮不大,人口並不多,鎮上又基本全是靠旅遊業,現在出了這檔子事,更顯蕭瑟。
寧安師兄妹同隨行人員進入鎮子,四處打量,偌大的一條街,卻不見幾個路人,即便是偶爾遇見,也是行色匆匆。
幾人先來到最開始出事的地方,並沒有什麼發現,便來到了早餐店,也就是小虎那一家。
前天報警之後,警方在他後廚並沒有搜查到過期食品,只是口頭警告兩句,說過兩天會有專業人員前來,就將他放了。
但鎮子上的居民卻認為是他家食品安全扯出來的禍,警察沒有找到是他藏得太深,這可把他愁的頭髮都快白了。
等看到一行人,他是激動萬分:「我的警察同志,你們可算是來了,我可想死你了。」
帶頭來的,還是之前那個檢查過一遍的小隊隊長張興民。
他在後邊冷著臉,沉聲道:「這就是我們的專業人員,有什麼話,你給他說。」
「是是是。」
小虎雖然異專業人員居然如此年輕,但並未多嘴,而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起了自己委屈:「領導,你們不知道,我這些天有多難受,眼看著自家鋪子也黃了,家裡收入也沒了,愁的我都想去跳河了。」
「緊著說重點!」
寧安身後的張興民咬著後槽牙,恨不得上去就給他一腳。
寧安倒是不覺得煩,笑著安慰道:「老哥,我們來就是幫你們解決問題的,在那幾個小姑娘昏迷之前,咋們鎮子上之前發生過類似的事嗎?」
「沒有!」小虎說的斬釘截鐵:「我從小就在這鎮子上長大,這種情況從來沒有過,領導,你相信我,我這個店都開十幾年了,怎麼可能突然就砸了自己口碑·——.
溝槽的!
張興民心裡暗罵一聲,好不容易將上面幫忙請了尊大神過來了,結果這溝槽的只顧著自己的店。
寧安聽著他的抱怨,忽然來了一句:「如果不是你店食品的問題,那能是誰的問題?」
一旁的林顏可也是跟著附和:「對啊,人家都是在你家吃完早飯,隨後就昏迷不醒了,你說和你沒關係,這讓我們很難辦嘛。」
小虎瞬間陷入頭腦風暴,隨後不確定說道:「畫。」
「畫?什麼畫!」寧安和張興民對視一眼,張興民瞬間上前一步,惡狠狠詢問。
「對,畫,就是畫———」」
小虎記憶邏輯越來越清醒,音倍也變大很多。
「當時那倆小姑娘雖然昏迷不醒,但呼吸卻順暢,他們父母以為她們吃壞了,說實話,我也不確信是不是她們是不是在我這吃了什麼過敏的東西,
所以就先墊付了孩子的醫藥費,我們也交流了一會。
孩子媽媽說,本來孩子還好好的,就是去一處地方坐了一會,回來就激動地問她畫的怎麼樣,但她媽媽看過去,卻是兩手空空,以為孩子再給她開玩笑,並不在意,但小姑娘暈的很快,他們這才會認為是我給他們孩子餵了毒蘑菇——.」
「沒有實體的畫,驟然昏迷,聽起來確實是像嶺南那邊的菌子。」
「對,我還反思一下,是不是自己買蘑菇的時候,檢查不仔細,把不該買的蘑菇也買了一些,但確實是沒想到哪裡出問題。
所以,我就無所謂地打算等醫院檢查完,再問他們父母將錢要回來,畢竟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們父母忙前忙後,我也不好意思刷抖音,就坐在孩子對床,看看自己能不能幫上啥忙,就在那個時候,一個姑娘突然睜眼,沖我笑了笑—.」
小虎驟然臉色驚恐,話也是一頓,語氣里說不出的恐懼,寧安連忙詢問:「有一個孩子醒了?不是說到現在為止,沒有一個孩子醒來麼。」
「她沒有醒過來。」
倒是一旁的張興民先回答了這個問題,隨後掏出手機,打開了一個只有幾秒的監控視頻:「那個小姑娘只醒來沖他笑了一眼,隨後又昏迷了過去,
到現在也沒醒來。」
「那個笑,我見過,我見過的———
小虎此時身子在打顫,雞皮疙瘩肉眼可見地膨脹起來,仿佛是想到了什麼恐怖的事,只是不斷搖頭,驚恐道:「你們,跟我看個東西,就明白了......」
看著魂不守舍的老闆,眾人雖然疑惑,卻也是跟上他的腳步。
繞過半個鎮子,來到了鎮子中央,打眼望去,是一個類似於祠堂的地方只不過沒有正常人印象里那麼隱忍,反而是大門敲開,有種迎八方之客的氣勢。
「嗯?這個祠堂,好像和電視劇里的不太一樣啊。」林顏可驚嘆道。
小虎此時也是微微回過了神,聽的這話,當即蒼白的臉上浮上了些許紅色:「這個祠堂,也是我們鎮的收費項目,只要買了套票,可以在這裡打卡拍照,我們有人會幫忙將祠堂的牌位名字更改成他姓氏那種.」
「啊這—·-你們,想法確實挺獨特的——·」
寧安大為震撼。
不愧是旅遊小鎮,徹底將所有資源開發到了極致,甚至連已經走不知道多少年的祖宗,都能被他們挖掘出商機。
「所以,祠堂有什麼好看的?」林顏可四處打量,卻也沒發現什麼異常,懷裡的金光符也沒有預警。
「就是那張畫,一定是。」
小虎看著祠堂,又像是被什麼恐怖記憶所侵襲,臉上再次扭成一團,這種程度的驚恐,仿佛就像是親眼見過地獄一樣。
林顏可搖搖頭,掏出一張金光符,貼在了他身後,不斷湧來的暖洋洋氣息這才讓小虎回過神來。
他擦著冷汗,心有餘悸道:「我們祠堂,不僅供奉牌位,還會供奉一些貢獻很大的老祖宗畫像。」
「不過這些畫像都會被特製保存在一個小房間內,沒有族老的鑰匙,誰也進不去。」
「小孩子嘛,最是叛逆,族老越是說什麼不讓干,小時候的我就越是想干,不過族老鑰匙管的很緊,我根本偷不到,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他一邊帶看大家進祠堂,一邊不好意思道:「那個時候,鎮上網吧流行,各種撬鎖的技巧都能在網上學到,所以那把鎖根本難不倒我。」
跨過祠堂的高高的門檻,林顏可笑著道:「那看來你們鎮上的人,很敬佩自己祖宗嘛,專門騰出一個房間收納祖宗畫面。」
「敬佩個屁!」小虎忽而扭過頭,咬牙道:「將自已祖宗畫像隨手亂扔,也叫敬佩?!」
「嗯?」
這下。所有人都聽出不對勁了。
張興民緊忙道:「你在那裡面,看見了什麼?」
小虎頓時腳步一頓,閉上雙眼,聲音裡帶著恐懼:
「我看到,被隨處丟棄的祖宗畫像,老鼠留下的痕跡隨處可見,我還看見,有一個磨損不堪的黃梨木匣子,裡邊藏著一幅畫————.」
「什麼畫?」
「不知道,我從來沒有聽族老們說過畫中那個女子,但她就是出現在了那裡,當我展開她的時候,仿佛是剛畫出來一般,畫中之人榭柳如生,我從沒見過那麼美「那我們來說說,你為何說小姑娘的笑你見過吧?」
寧安直接粗暴地打斷了他的話,林顏可也是手放在腰間,稍微不對勁,
馬上雷符伺候。
他這個狀態明顯不對勁,誰敢讓他繼續說下去啊!
被打斷的小虎眼神瞬間清澈,看著身後戒備的眾人,他顫聲道:「你們看到了吧,這就是那幅畫,一定是它在作祟!」
眾人不置可否,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看著他。
他也明白自己現在不對勁,咬牙發狠,率先走上樓梯,進入二樓,快步朝著一個方向而去,忽驚道:「畫室呢?我那麼大一個存放祖宗畫像的房間呢?!」
「你確定這之前有房間?」寧安反問。
「有,絕對有!」
小虎指著一旁的牆壁,聲音是說不出的絕望:「就在這裡,就這裡,絕對有一個房間!」
說話功夫,張興民直接通知後勤,調出了恩江鎮的照片。
不過幾秒鐘的功夫,後勤技術組直接鎖定了恩江鎮祠堂的所有照片出來。
絕大部分照片恰如小虎所言,這裡確實是有一個小房間!
「但是,這幾張照片,怎麼沒有這個房間?」
林顏可疑惑地指出幾張照片,確實和現在祠堂格局一樣。
「這幾張是最近兩年遊客拍的,技術部門已經聯繫過他們了,他們大多是沒啥印象,只有一對情侶肯定有印象。」
張興民一邊操作平板,一邊快速說道:「那對情侶稱在這裡吵過架,所以印象特別深刻,並沒有所謂的房間,他們還上傳了其他照片!」
寧安也是湊前,這對小情侶提供的照片,確實只有光禿禿的牆。
「技術組成員反饋結果出來了,從三年前的照片開始,這個房間就不復存在了。」
而就在這時,小虎已經拿起了電話,打給了族老。
「二大爺,是我,小虎,對對對———」
「沒有,我怎麼可能會給客人吃那些東西,那可是我們的衣食父母啊!」
小虎隨機畫風一轉,道:
「二大爺,你還記得咋們祠堂二樓那個小畫室嗎?就是以前你可嚴肅了,說存放祖宗畫像的那個。」
電話免提打開,眾人也聽的清晰,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了過來,渾濁中帶著些許迷茫:
「什麼畫室?祖宗畫像?咋們祠堂二層沒這玩意兒啊—
「二大爺,你可別發糊塗了,人警察可在旁邊聽著呢。」
小虎聲音打顫,臉都快貼在手機上了。
「你個混小子,咋們要是有祖宗畫像,早就拿出來祭拜了。』
「不可能!那您身上的那個大鑰匙,還記得不?」
「記得啊,那是我家狗籠子的鑰匙,藏,你知道的,得大籠子配大鎖才能勉強困住它。」
小虎臉色煞白,身子也是搖搖欲墜。
「不——-不對,小時候五哥也說他也看見二樓有個門·—」
「是啊,那不是國家推動,咋們這邊旅遊業也發展起來了,咋們鎮子景點不多,所以大家想了不少小妙招,那個假門就是一個,它後面就是一堵牆。」
不過,沒等他白眼一翻,暈厥過去,就聽電話那頭傳出一聲猶豫:「你說的畫室,咋們祠堂二樓沒有,但是按照咋們祖輩流傳的說法,二層確實應該有一個房間。」
小虎正欲再說什麼,手機就被一隻大手奪了過來,張興民正色道:「老人家,您繼續說,我是咋們臨江縣派所的警察!」
電話那頭聽出了警察語氣中的嚴肅,口齒間也多了幾分清晰:「我小時候,老一輩就說,在祠堂二樓,藏著一個房間,裡邊藏著一個寶貝,但除非有什麼靈之體的人,否則誰也找不到這個房間。」
「警察同志,你聽聽就行,老一輩就這麼傳的,這都多少年了,咋也沒碰到過,大概是以訛傳訛,所以從我這輩開始,小一輩就不知道這個傳說了。」
張興民再次按停錄音鍵,方才笑著道:「這鬼怪傳說自然是信不得的,
感謝您的配合。」
掛斷電話,除了一無所有、雙腿發抖的小虎,其他人眼神都晦澀難辨,
氣氛瞬間凝重。
「你還記不得,你小時候是怎麼闖進哪個房間的?」
寧安儘量讓語氣變得親和,但小虎已經別嚇到腿抖,一屁股坐了下來,
頭搖的像個撥浪鼓: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得,線索又斷。
張興民一個眼神,很快就有兩名工作人員將他換扶出去。
明晚人都看得出來,他繼續呆在這裡,失心瘋也不遠了,
看著小虎被帶出去,張興民有些惋惜:「可惜,就差一步,就差一步我們就能摸到答案了。」
「哪差了?不差啊。」
林顏可有些疑惑的看著他:「咋們都找到這來了,還差啥啊?」
張興民一拳砸在牆上,吃痛之下臉都扭曲了。
但也驗證了一個問題,此處的牆,確實是實心的!
「沒有剛才那個老闆指路,根本找不到所謂的畫室。』
聽的這話,行動小隊的其他隊員也是惋惜,要是他的意志力再強一點,
說不定就找到了那處畫室了。
然而,就在他們扼腕嘆息時,就聽一聲清脆笑:「誰說找那個畫室,
就一定要什麼體的人才行?」
眾人猛然抬頭,只見林顏可拿出一張黃色雷符,拿在手上隨意挑動:「把它打出來不就行了?」
嘶!
除了寧安,剩下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怎麼,不行?」林顏可捏著符篆,見大家不說話,疑惑問道。
「行,自然是行。」張興民乾笑兩聲,隨後就將位置讓了開來,同時內心油然生出一種舒坦。
不愧是總局找來的異人,辦事就是讓人放心!
「等等,先別放。」
就在這時,寧安捏住林顏可的手,緊緊的盯著牆面。
「不放就不放,你捏疼我了,放——-臥槽?」
林顏可眉正罵,臉上陡然神色一變,同樣死死盯著牆面。
「嘩~」」
原本牆面的位置,突然憑空起了波瀾,只是眨眼的功夫,一扇門就悄無聲息地從牆內打了開來。
房間內,蒙濛霧氣中,看不清場景,只是見人影綽綽,
「進來啊——·—來啊——進來啊———·
宛若是感受到了威脅,霧氣之中的人影更加模糊,數十道聲音合在一起,或魅惑、或悽厲、或沙啞,僅僅聽看,就有些頭痛欲裂。
眾人臉色驚悚,卻也沒有擅自行動,只是張興民默默在平板上勾選了一個按鈕:
每隔半分鐘無信號發出,立即火力支援。
他們是普通人,這種事當然得交給專業人士去做,他們能做的,無非就是呼叫一下場外援助罷了。
也就是飽和式迫擊炮、火箭彈這種小玩意,頂多也就電磁炮、遠程飛彈這種死物,不值一提。
「寧道長,現在我們怎麼辦?」點下按鈕後,張興民皺著眉頭問。
『先去找一隻雞探探路。」
寧安神識全開,卻也只能蹭點外圍,裡邊一點也看不清,臉色也是有些慎重。
「好,我這就去村民家買兩隻。」
張興民正扭頭準備去買雞,卻見寧安搖搖頭,隨後一眨眼,現在原地的寧安逐漸消散,下一刻就出現在了樓梯口。
「臥槽!」
「殘影!」
行動小隊成員自瞪口呆,沒等他們吃驚時間太長,寧安的身影文逐漸凝實,同時手裡多了兩隻雞。
「砰!砰!」
兩隻雞直接被扔了進去,眾人心神也是迅速集中在雞的身上。
「咯————咕咕———」
兩隻雞進去不到三秒鐘,就瘋狂叫了起來,聲音帶著不同尋常的悽厲和亢奮。
寧安神識看去,兩隻雞瘋一般地往回跑,但短短的幾步路,卻宛如尺天涯,瘋狂地撲棱翅膀,卻只前進了一點點的路。
「叮!」
七星銅錢劍向前探去,所過之處霧氣繞行,隨後寧安一用力,兩隻雞直接就被撥出來了。
「這——」
有女性隊員,看清眼前這兩隻雞後,紛紛臉色煞白。
其他的小隊隊員,或多或少,臉上都帶著一抹蒼白。
就算是張興民,這個曾經同樣也是刑警隊長,見過許多場面的老油子,
也是不免睜大了眼睛。
原本雄起起,氣昂昂的大公雞,此時周身所有的皮肉都消失不見,仿佛被磨砂槍吹過一般。
皮肉之下的血管、骨骼、纖維,也是磨損地不成樣子,頭也是如此,只剩一個突兀的骨頭,一個眼眶子空洞洞的,另一個還剩半拉子眼晴,死死地焊在了骨頭上。
最讓人身理不適的是,裡邊雞已經這樣的,但它們依舊還活著。
它們生的欲望依舊存在,不斷地拍動早已沒皮肉的翅膀骨頭,骨頭與地板撞擊,發出砰砰的聲響。
「這玩意,它不會是有啥傳染病毒吧?」林顏可黑著臉,往後退了兩步。
看到這個,不免會讓人聯想到殭屍片,人被咬一口就化作殭屍,便是依靠病毒而不斷被轉化的。
眼前這個雞的慘狀,比殭屍的身理閾值更具備挑戰性,眾人心裡難免會升出惶恐和不安。
「小李,把特製的盒子拿過來,防護口罩和手套也一定拿來。」
張興民嚴陣以待,又吩咐道:「等轉好以後,你馬上離開這裡,將這個東西送回基地!」
「是!」
隨後,有兩人穿好防護設施,端著盒子,小心翼翼將這兩個似活非活的東西裝了個進去,然後徑直離開。
做完這一切,張興民見寧安一直沉默不語,主動解釋道:「寧道長,這是保存樣本,畢竟如果我們犧牲了,基地也最少不是兩眼一抹黑,完全束手無策。」
「哈哈,張隊長,我想你在靈異局,人員應該挺一般。」
寧安回過神,笑著挪道:「哪有行動還沒開始,就把死掛在嘴邊的?
而且還是全部陣亡,這可有點不來吉利啊。」
不等張興民紅著臉解釋,寧安便給出了自己的判斷:「這個空間,概念與平行世界相似,緯度與現實世界存在偏差,古代記載但現實卻查無此地的洞天福地,大概原理便是如此。』
「這個空間的霧氣有干擾視線和神識能力,同時有強烈腐蝕性,同時還有不知名的生物體能影響精神層次,確實不一般。」
寧安一邊說,張興民一邊實時傳回總部,如果他們全都犧牲了,這將會最為珍貴的知識。
哪怕寧安被他們內部傳的神乎其神,但他依舊不敢懈怠。
千里之堤都能潰於蟻穴,如今面對未知,稍有不慎就可能造成巨大災難,給附近的居民帶來滅頂之災,他必須慎之文慎!
等所有信息傳回,還沒等他鬆了一口氣,就聽見寧安和林顏可商量著:「我進去看看,你在外邊為我掠陣,在外面終究是看不真切。」
「行,這次我符可是帶夠了,嘿嘿,闖碼頭哇!」
「啊?不可,萬萬不可!你們怎麼能以身犯險呢,這不是胡鬧嗎。」
張興民慌了,連忙勸阻:「要進去也是我們這些人進去,等有了準備,
你們在進去啊。」
畢竟這兩人是總局請來的,無論是從身份還是靈地堪輿的重要性,都是不言而喻的。
真出了半點差池,他以死謝罪都彌補不了。
「呵呵,在我這裡,可沒有讓弱者去犧牲打頭陣的說法,況且,這東西也不算跟強,我可能應付的過來。」
「寧道長!」
「寧道長!」
看著周圍紛紛淚目的小隊成員,林顏可小聲嘟囊:
「早知道就換我進去了,每次耍帥都不讓我去,臭師兄,爛師兄!」
霧氣茫茫,視野迷失。
在進入這片空氣之前,寧安身上就貼上了金光符,可哪怕如此,僅僅是幾步路的功夫,只覺得皮膚開始瘙癢、疼痛,宛如有無數毒螞蟻在啃咬。
憑藉著金光符,再加上異於常人的身體素質,都能被干到這樣,其霧氣之猛,可見一斑了。
當即,全力運轉體內的,包裹全身,宛如金光裡面一層半透明的膜,
猶如外穿鎧甲內搭軟甲,直接隔絕了霧氣。
運轉神識,眺目四望,可見度依舊不高,約摸只有三米左右。
蒙濛霧氣,看不清方向,也聽不到響動,更是聞不到任何氣味,五官的功能被徹底壓制。
在這種情況下,仿佛就像是回到了母胎時候,讓人只想睡覺,
哪怕是搭配了金光咒,但若是普通人進來,怕也得選在這。
「雕蟲小技。」
寧安淡淡一笑,從懷裡掏出一塊黑色令牌,正是之前在片場所用過的那塊雷擊令牌。
「破!」
雷龍閃過,里啪啦聲一片,瞬間眼前的霧氣就徹底消散,露出了房間該有的模樣。
畫室的一切,皆如小虎所說。
畫像被懸掛起來,正對門外,門外看到的人影綽綽便是如此。
房間內部牆壁被黑色狗血浸泡過,刺鼻異常,地上也是說不出來的詭異,設計特別,中間較低、兩邊較高。
而且只有一扇不存在的門。
並沒有設計通風,用來使得畫室乾燥。
周圍打量完成,寧安便抬頭尋找梨花木匣子。
根據小虎的說法,那張異常的畫,便裝在其中。
「嘶!」
寧安然頓住了腳步。
雷擊令牌開路,一道雷龍閃過,把畫室染上慘白色。
同時也照亮了房間正前方,一張女子畫像突兀懸掛,或許是幻覺使然那畫像女子宛若眼含春水,對看他掩面而笑。
不知怎得,那畫像之人分明是死物,心裡卻是一陣發毛,仿佛那死物正在直勾勾地看著他。
此時的破敗畫室。
悚然!
詭異!
發涼!
畫像上女子身上的的每一處細節,都無比逼真。
仿佛根本不是畫像。
而是有一個人站在那裡。
霧氣開始籠罩,這片天地再次晦澀難辨。
寧安一言不發,手上一抖,一點寒芒先至。
長約三尺,寬約兩寸,不時有青銅色閃爍,手握抬起於空中,撥開了一片霧氣。
「雕蟲小技!」
眨眼間,青銅色消散,再出現,已經是七八米開外。
速度如雷霆,一人一劍宛如鬼魅,直奔側方畫像而去。
並非寧安不想用雷擊令牌,而是剛才他控制雷電向畫像劈去,總是被某種莫名力量干擾,就像雨水落在傘上,打不在路人身上。
他控制七星銅錢劍,在四周疾行,從畫室這一頭,穿到畫室另一頭。
「撕拉!撕拉!」
接連幾張畫像被劍刺破,隨後,寧安這才停手,觀察前方畫像,卻並無任何動靜。
根據他的推測,這畫像女子與聊齋傳說的畫中人極為相似,以畫卷為介質,將人之三魂七封在其中,只要損壞畫卷,被拉入畫卷的人便可醒來。
而他剛才所刺破的畫像,都是現代才流行的素描。
「嗯?」
寧安剛松的一口氣,瞬間又提了上來。
撕毀畫卷,對於眼前詭畫而言,換做小說里,就像是在毀人根基,斷人仙路。
寧安早就全神戒備,背後五鬼隱隱綽綽,雷擊令牌也早已換成了請神香,就算眼前畫像他對付不了,也能讓他保命。
然而,出乎寧安預料的是,人家根本沒有反應,反而是那種森然的目光變淡了不少,還隱約帶著些許親切。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一位長輩在親切地看自家晚輩叛逆。
麻蛋的!
誰要跟一個不知道什麼東西的畫卷做親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