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感受到了傅鈺直視的目光,對方迷迷糊糊的目光終於看向鏡頭。
看清楚傅鈺的容貌後,對方眼中微微一陣驚艷,但很快就恢復平靜。
「傅大師,我叫阮善,我想再分化一個自己,你覺得我能成功嗎?」
聽到她的這個問題,眾網友卻迷茫了。
【分化?一個自己?她的意思是我所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本人專門研究軟體動物的,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阮善似乎是什麼東西的別名?還是我記錯了?】
【所以,現在克隆自己的技術終於還是成功了?能不能給我來個套餐?我想把自己克隆出十個!!】
下一刻,傅鈺淡漠又超然的聲音在直播間中悠悠響起。
「不能。」
「如果你想強行分化,那你會死。」
聽到她的話,阮善輕輕地嗤笑了一聲。
「還說什麼神算蘿莉,救苦救難的救世主,看來你的水平也不過如此。我只要有水有吃的,哪怕我只剩下一隻手,我也能再長出來。」
也許是因為阮善剛喝過酒的緣故,她今天說話的模樣更加放肆,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話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傅鈺不再說話,視線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你們已經分開太久,久到你們已經不能算作一個整體,而是不同經歷、不同人生的兩個人,你們的世界本來就是兩個極端。」
「你現在想要取代她的生活太難了。」
尤其是最後一句話,阮善聽完以後神色驀地變得難看。
她不得不承認,傅鈺還是有點本事的。
至少還能看得出她的開頭。
但也僅限於此而已了。
「正好,我今天心情好,就給你們直播表演一個魔術——大變活人。」
話音落下,她搖搖晃晃地站直身體,目光中露出一抹小女孩似的調皮笑容。
「今天,我就親自給你們長長見識,知道什麼叫做世界的另一面。」
說完這話,阮善就歪歪扭扭地直起身體,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鋒利的剔骨刀,在她的手中閃爍著冰冷的寒光。
這時,眾網友們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到底想要幹什麼,直到阮善微微勾著唇,神色不變地一刀切開自己的腹部,所有的臉色才忽然起了變化。
【我草!她在幹什麼?她到底在幹什麼?】
【見過殺魚嗎?殺魚不就是首先要把魚腹部切開嗎?這樣才能更好地更好的享用魚肉。她現在的做法不就是在殺魚嗎?】
【樓上我謝謝您!讓我一個愛吃魚的人從此看到魚類只敢一避三尺!】
這一幕畫面實在太刺激,直播間不少人紛紛開啟彈幕護體,根本不敢正面直視。
鏡頭上,有血。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沾染上的,像一朵滋生人類心底欲望的魔鬼花,一點點將鏡頭然得血腥。
此時,阮善的動作還沒有停止。
她面帶期待微笑,手中持著那把鋒利的剔骨刀,一點點將自己的上半身和下半身徹底分離,整個直播間中都是她咖嚓咖嚓努力切斷血肉的聲音。
她馬上就可以再次得到另外一個自己了。
「阮善,你會後悔的。」傅鈺淡淡地說道。
「你說錯了,我不可能會後悔的。」
阮善神色癲狂地笑著,「你就是嫉妒,嫉妒我可以無數次重新開始,嫉妒我可以不斷試錯。」
傅鈺抿了抿唇,毫不留情地戳破事實。
「你錯了,你們一族雖然可以斷身重長,當覺得一個人孤獨時只要把身體切開就可以得到另一半,但這個能力是有限的。」
「尤其,是對於已成精的你來說。」
聽到她的話,阮善的臉色也不禁一變。
「不可能!」
「我的能力是無限的,怎麼可能會失敗?」
說這話時阮善更是不小心扯到了腰部的血肉,頓時痛得臉頰扭曲。
傅鈺神色平靜,「你已經感受到了,不是嗎?你現在已經有了人的感覺,知道血肉分離有多麼的痛苦,也知道疼痛的感覺,你真的以為你還能再成功一次嗎?」
是的,阮善曾經用這個方法成功分離出一個自己。
阮善是一條蚯蚓精。
但她剛啟靈化作人形沒多久就被養父養母所收養,從嬰兒時期到她長大成年,她一隻以為自己是一名人類。
那年夏天,阮善剛剛高考結束不久。
再過半個月,她就要前往學校報考大學。
可就是在報志願這個問題上,阮善和父母產生了分歧。
那時候的她面臨兩個選擇。
一個是聽父母的話留在本省的師範大學,日後成為一名老師,還可以常常陪伴在父母的身邊。
另一個就是阮善一直在追求的表演夢想,她一直想成為一名演員,她想去演戲,她喜歡欣賞鏡頭面前的自己。
問題是,這兩個選擇她只能選擇一個。
她既想要陪伴在父母身邊,也想要去追逐自己的夢想。
這樣糾結的考慮一直持續到報志願前那一天,阮善喜歡的那個男生跟她表白,並且約她一起前往帝都追逐夢想。
她心動了。
回憶來到這裡,阮善慘白的臉上也浮現出一抹痛苦。
「愛情和親情,對於我來說無論選擇哪一方都很痛苦,無論選擇哪一方都肯定會傷害另一方。」
幾經思考後,阮善本來想跟喜歡的男生斷了,然後安安心心留在本省,按照父母給安排的路去走。
就在她跟那個男生做最後的告別時,兩個人的關係卻意外被父母撞見。
那天晚上,十幾年都和諧的家庭,第一次爆發了爭吵。
也就是那天晚上,阮善衝動之下跑上天台跳了樓。
但這件事並沒有人發現。
因為阮善從天台掉下去後被一根電線切成了兩段。
最可怕的不在這裡,而是阮善跳下天台被切成兩段後竟然還有自我意識。
也就是在她變成兩段的那一刻,她的腦海中也多了很多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