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震見情況不妙,也沒敢再說什麼。
隊長又補充了一句。
「兄弟們幹活也要舒服點,不要自找苦吃,你們說是不是?」
隊長這麼一說,辦公室的幾人也跟著笑著應和。
「對啊,你新來的你就服從安排吧。」
「小伙子年輕真好,啥都愛干。」
周圍人奉承他幾句,羅震也沒再深究。
他向來是個服從命令習慣的人,既然隊長這麼說,他也沒必要擰著干,服從就完了。
【我覺得不對勁啊,家人們,那樓梯間會不會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啊。】
【原來安保這麼閒嗎!我也想去干安保了!】
【樓上的別太單純,有事的時候幾個腦袋都不夠抗的,危險性很高。】
【你們看羅震,他長的好有安全感的樣子啊,完了我花痴犯了!】
【你們看蘿莉的表情,她肯定發現什麼了!】
傅鈺看著彈幕在Q自己,沒有理會。
她不想打斷羅震的回憶。
屏幕前的羅震雖然眉頭緊鎖,語氣還算平靜。
「後來我也參與了巡樓的工作,說實話並不簡單,我巡樓的時候總有一種緊張感。」
羅震不知道這種強力的感覺是如何來的。
一般他直接坐客梯到地下,然後轉一圈,再坐客梯到地下一層,再轉一圈。
基本上地下就完事了。
他在院子裡碰到一個小孩。
第一次碰到的時候給他嚇壞了。
他當時拿著手電筒順著院子的鐵柵欄一點點照,一邊照一邊走。
突然就看到兩隻擺動的小手。
在黑夜裡格外顯眼。
羅震嚇得一哆嗦,離近了才發現真是個孩子。
孩子低著頭甩著兩隻手,月光下格外瘮人。
那小手不是漫無目的擺動,一張一合的,像是在抓什麼東西。
當時羅震腦子快速閃過很多想法。
「我當時看見他的時候是在大廈後面的圍欄邊,那外面是一片平房居民區,居住的都是條件不太好的家庭。」
「偶爾也會有小孩子好奇的往圍欄里看,大多數都是白天,還是第一次遇到晚上出來玩的。」
羅震當時打著手電筒過去。
只見那些纏繞在圍牆間的藤蔓的空隙間,有一張黑乎乎的小臉。
羅震當時嚇了一跳,問:「你在這幹嘛呢?」
一旦野外遇到什麼奇怪的無法解釋的事情,就念自己番號。
當時羅震把自己的頭銜番號都念了一遍後,冷靜多了。
之後再去看那個孩子,發現他是蹲著伸著兩個手。
除了臉上有些髒之外,與正常孩子沒什麼區別,應該是個活人。
【大哥,話不要說得太早,長得像人不一定是人。】
【就是啊,深更半夜的誰家孩子跑這裡玩啊,怪嚇人的。】
【不會是走丟的吧,或者迷路了?】
【你們不覺得他的那個動作很嚇人嗎?】
【是啊,好像在要什麼東西,不會是……】
彈幕上各種聯想猜測已經制不住了。
羅震看了看彈幕,連忙解釋。
「不是大家想的那樣,他確實只是個孩子,因為我跟他對話了。」
羅震當時問他,你在幹什麼,那個孩子只回了三個字。
「方便麵。」
他就回了孩子簡單一句話,「沒有方便麵,趕緊回家!」
那孩子也不糾纏,起身,一溜煙跑遠了。
等羅震再拿著手電筒去照,連個影子都沒有。
甚至都不知道他往哪邊跑的。
羅震也沒繼續在那呆著,繼續巡視去了。
【不正常,這絕對不正常!傅大師快出來說兩句。】
【這孩子不會是就住這附近吧,不會是埋在地下吧。】
【你們別說了我害怕!富強民主文明!】
傅鈺笑著搖搖頭。
「大家不必這麼驚慌,先聽羅震講。」
羅震點點頭繼續。
「第二天上班前,我路過樓下小賣店的時候,突然就想到了那個孩子,還有他兩手空空的樣子。」
羅震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直接進去買了兩包方便麵,是當時孩子們都喜歡的小浣熊。
還特意拿了兩個不同口味的。
晚上羅震還是按照之前時間去巡樓,走到那一片時,果然看到兩隻小手在哪裡擺來擺去,就像是在抓空氣。
羅震笑著走過去,從兜里掏出兩包小浣熊,直接放在他手上。
兩隻小手突然就縮了回去。
他手電照著看了看,哎?孩子竟然不見了。
羅震當時心想,這怎麼連聲謝謝都沒有啊,跑的也太快了。
從那天起,兩人就無形間形成了一種默契。
羅震把這孩子當成是窮人家的皮孩子,每晚都給他帶點吃的,不止是小浣熊,有時候是腸或者其他小零食。
羅震做這事完全出去自願。
「不知道為啥,我看到他的時候就想起小時候的自己,那時候家裡窮沒錢買零食,讓他吃就像是在彌補小時候的自己。」
【淚目了家人們,平頭哥真的好善良啊!】
【治癒童年的方法就是溫暖他人嘛,我哭死。】
【你們別急著感動,所以他是不是人?】
【樓上的你咋罵人呢!是不是不重要了,反正是個小可憐。】
羅震不好意的笑笑。
「謝謝大家的評論,還是第一次有這麼多人誇我。」
羅震笑著說。
「當時我回去跟同事們說,他們都用一種嘲笑的眼神看著我。」
這種感覺就像是網上經常說的,不能在朋友圈瞎感慨,因為你不會想到別人會怎麼看你。
羅震當時的感覺就是還不如不說呢,他只是想分享,卻搞得有些尷尬。
甚至在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裡,他給孩子送零食這事就傳開了。
路上碰到同事,都不再稱呼他姓名,而是稱呼他為「大善人」,怎麼聽怎麼諷刺。
羅震當時心裡有過一陣波瀾,後來他想,他又沒做錯什麼,只是給孩子一些零食,幫助一下孩子。
這沒什麼難為情的。
至少羅震自己這麼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