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今歌並不干預,因為隨著車子跟著張巧櫻的指揮,距離趙棟才家越來越近。
她感應到了一股不小的陰氣。
特別是車在趙家門口停好後,屋子裡沖天的煞氣,幾欲將房子吞沒!
顧今的眸色微沉,眼底泛著涼意。
有人在這房子裡養鬼!
那房子不遠處,有一男一女。
看到女人,張巧櫻震驚了,率先沖了下去:「媽!」
中年婦女聽到女兒的聲音,回過頭一看,著急道:「誰讓你回來的?」
「媽?你怎麼在這裡?」張巧櫻一到這個地方,就心慌急了。
她腦海中浮現出了許多陌生的畫面,刺激得她頭疼無比。
中年婦女還在推張巧櫻,一邊把她往回趕,一邊警惕看向身後的房子:「回家說,你先離開這裡!」
「媽?我不走!你有事情瞞著我!」張巧櫻眼圈兒都紅了,她因為撿了那個金鐲子,遭了很大罪。
周阮玉和譚玥伸長了脖子看熱鬧。
「你們先別下去。」顧今歌拿著手機,朝那棟破舊的茅草瓦房走去。
如今人們的生活水平越來越好,國家扶貧政策又多。
好多村子,家家戶戶修起了小樓房。
趙棟才家裡這種茅草瓦房,寥寥無幾。
走到張巧櫻母女身邊,顧今歌的視線卻並未落在他倆身上,而是看向張巧櫻媽媽身邊的男子。
對方頭上扎著道髻,瞧著年紀不大,身上功德不淺。
兩人紛紛在身上,感應到了靈氣。
是同類。
「道友。」年輕男子主動跟顧今歌打招呼:「貧道蔣英宇,是吳女士請來,替張小姐化煞的道士。。」
「你好,我叫顧今歌。張小姐被配陰婚,請我解決。」顧今歌不是道修,是靈修。
不過她如今多了一條路,以功德之力化靈。
蔣英宇恍然大悟,喃喃自語道:「原來是配陰婚,我看了張小姐八字。只算到張小姐最近被煞氣纏身,源頭來自趙家。」
顧今歌一聽,就知道這小道士有幾分能耐。
她看出來的東西,比蔣英宇多一點。
顧今歌沖張巧櫻的媽媽道:「你藏著掖著,對她而言未必是好事。俗話說,欠債還錢,殺人償命。你女兒沒殺人,人家卻因她而死。她不知道,就是孽債。」
孽債一起,想清算,難。
張巧櫻的媽媽聞言,臉色煞白。
直播間的觀眾聽得雲裡霧裡。
:顧大師,你說清楚,殺啥人?要我們幫忙報警嗎?
:臥槽,那個男人不會是被張巧櫻殺了吧?這女人是個殺人犯?
:嘶,好可怕!
:剛來,不懂。有人能解釋嗎?很急!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別急,因為我也不懂。
:……
張巧櫻更聽得心驚肉跳,她怎麼覺得每個人都在把她當傻子蒙?
「你們到底瞞著我什麼?我是個成年人,我有知情權!」張巧櫻急得要哭了:「媽,你告訴我啊!你知不知道,我被那個男鬼騷擾得快精神崩潰了?」
張巧櫻本來情緒就不穩定,抓著自己媽媽的手臂大喊大叫,隱隱有瘋癲的徵兆。
「無量天尊!」蔣英宇打了個道號,伸出指尖在張巧櫻眉心一點,後者即刻恢復清明。
吳群芳心疼的抱住自家女兒,難過道:「媽不是不想讓你知道,是怕你受不了!」
「媽,我受得住,你告訴我!」張巧櫻堅持。
吳群芳一臉為難。
顧今歌道:「我來說吧,張小姐,你還記得趙棟才的資料里,說他有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嗎?」
「記得,你說他死了一個女兒和一個兒子,大兒子就是……那個纏著我的男鬼!」張巧櫻咬牙切齒。
「趙棟才的小女兒叫趙天香,你還記得嗎?」顧今歌問道。
張巧櫻皺眉,在腦海中思索這個名字:「不知道。」
一旁的吳群芳聞言,黯然失色,旋即憂心忡忡看著張巧櫻。
「你應該記得的。」顧今歌語氣平靜道:「因為她本該是你幼年時期,最好的朋友。」
張巧櫻瞪大眼,不解道:「不可能,我對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因為你受到了強烈的打擊,把這個人忘記了。」顧今歌遺憾道:「資料記載,趙天香和同伴去游水,溺亡。那個同伴,就是你。」
「從你的八字來看,你在六歲的時候,有一場劫難。你命里有貴人星,但已經黯淡。」
「我推測,你和趙天香去游水時。最先發生溺水的人,是你。趙天香救了你,自己卻溺死了。」
張巧櫻目瞪口呆,難以置信道:「顧大師,這不可能!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你別亂說!」
吳群芳臉上的神色越來越難過,她說話時聲音已然沙啞:「櫻子,是真的。你和天香那孩子,從小一起長大,跟親姐妹似的。」
「她死了以後,你特別自責,好長時間不吃不喝,跟得了離魂症一樣。」
「你爺爺雖然給你取名叫招娣,但是我和你爸爸一點都不重男輕女。」
「兒女都是我倆的寶貝!」
「你只剩一口氣,奄奄一息。當時我們急得不行,送你去洛城大醫院求醫。好幾個專家聯合診斷,給你治好了。」
「但是你醒來以後,就一點都不記得趙家閨女了。」
吳群芳說到這裡,已經泣不成聲:「作孽啊!都怪媽,是我出的鬼主意!媽怕你沒了,不讓你爸告訴你天香的事兒。」
「媽沒想到,趙家人那麼怨恨你。這麼多年了,媽和你爸爸經常去求他們原諒,可是他們不肯。」
「要報應,就報應我啊!放過我女兒吧!」
吳群芳摟住呆傻在原地的張巧櫻,哭得不能自已。
張巧櫻卻一滴眼淚都擠不出來,雙目赤紅,乾澀得要命。
趙天香……誰是趙天香?
直播間的觀眾已經看呆了。
一時間,竟然沒有人發彈幕出來。
「呵,裝模作樣。」陰冷仇恨的聲音,自幾人身後響起。
顧今歌回頭一看,一個穿著洗得發白的Polo衫,長褲卷到膝蓋的老頭扛著鋤頭朝他們走過來。
他手上拴著一根繩子,繩子那頭,繫著一個留著口水在地上爬的小伙子。
是趙家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