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大師,你確定血池就是入口?」韓柯神色難看,這血池別是閻王殿的入口吧?
顧今歌解釋道:「空間裡的一切,都有陰氣凝結,入血池就會融為一體。可你們是生魂,跳下去,血池無法傷害你們。」
韓柯等人顯然不太信。
陳明咬了咬牙,他第一個走出來:「我相信顧大師!」
抱著視死如歸的決心,陳明說完閉著眼睛跳了下去。
「啊!」關曉驚叫出聲。
卻見陳明一下子沒下血池,再也沒浮上來。
不似方才那燈罩入了血池,便漂浮在血池上,被血池融化。
封知驚疑不定:「他、他出去了嗎?」
「你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顧今歌斜眼睨著她。
封知縮了縮脖子,他不敢看顧今歌的眼睛。
她那雙漂亮的眼眸,比刀光還冷。犀利無比,仿佛洞悉了他內心最陰暗的想法。
那種恐懼的感覺,讓封知忍不住雙腿打顫。
然而就在此時,整個宮殿宛如遭遇了八級大地震一樣,劇烈搖動起來。
劉瓊靜幾人根本站不穩,似關曉、封知、這樣身上帶傷的人,直接摔在了地上。
昏迷的王初然摔到了腦袋,滿臉血。
疼痛令她從昏迷之中甦醒過來,頭痛欲裂。
徐敏怕死怕得要命,尖叫著抱住旁邊的柱子。
顧今歌卻一派淡定,扶住劉瓊靜,身形紋絲不動:「不用慌,我說過這裡的一切都是陰氣構造。陳明從出口離開,勢必會驚動這裡的主人。」
「你們時間不多了,我……」
顧今歌催促道。
劉瓊靜自然是全身心信任顧今歌,她話都沒說完,第二個跳入血池。
身後仿佛有東西在逼近,強烈的壓迫感,讓人的心跳在耳膜中聽起來猶如雷擊。
韓柯也不再猶豫,毅然決然跳下血池。
封知跟在他身後,想離開這個鬼地方的心,戰勝了恐懼。
場內只剩下三個女生還磨磨唧唧,沒有動作。
王初然雙目微紅,她清晰的記得每一件她被迷魂後做出的事。
「顧大師,我……」王初然掙扎著起身,去抓顧今歌的手。
她眼裡噙著淚水,有千言萬語的苦痛都說不出來。
親手殺了自己的朋友,這錐心徹骨的痛,顧今歌理解。
她往前推了王初然一把:「其他事,等出去了以後再說。你媽媽,在家裡等你,你要活著出去。」
顧今歌話音一落,旁邊閉目養神,跟木頭樁子一樣巍然不動的恆壽睜開了雙眼。
藏在體內的古劍,破體而出。
恆壽一道劍氣,將從門上竄出來的兩隻攝青鬼逼了回去。
它們重新匯聚在門上,已然是民國時期女子的打扮。
顧今歌斬殺了兩個大帥的姨太太,想來這是他其他的姨太。
「走!」顧今歌的目光冷冽下來。
看向門口。
黑色塵煙一般的陰氣,從門縫裡鑽了進來。
王初然知道,現在不是多說的時候。
她抱住關曉,沒管旁邊的徐敏,和她一起撲進血池。
徐敏縮在柱子下面瑟瑟發抖,口中不斷呢喃:「不可能……不是出口……不是……」
顧今歌沒管她。
讓恆壽把人帶過來,指出出口,顧今歌已經仁至義盡。
她是玄術師,不是幼兒園老師。
不帶巨嬰。
徐敏克服不了自己心裡那一關,就只能死在這裡。
沒有人會為她的死可惜,更不會流半滴眼淚。
在王初然和關曉沉沒進血池那一瞬間,大門被破開。
一個穿著軍裝,腳踏黑色皮靴的男人,踩著濃郁的煞氣走了進來。
恆壽擋在顧今歌面前,一劍一個攝青鬼,直接刺死兩個。
他是鬼將,攝青鬼別說一加一,百加一也打不過他。
「退下!」大帥鬼的聲音嘶啞。
僅剩的攝青鬼姨太太,退到一邊。
恆壽當即收了古劍,釋放出自己鬼將的威壓,冷冷道:「殺了他。」
只見那幾個聽從恆壽吩咐的攝青鬼姨太太,轉頭便朝大帥鬼攻去。
察覺到這幾個攝青鬼脫離了自己的掌控,大帥鬼大怒:「殺了他!」
攝青鬼又轉頭,去殺恆壽。
還沒走兩步,又調了頭。
恆壽和大帥鬼在爭奪這幾個攝青鬼的控制權,夾在中間的攝青鬼跟鬼打牆一樣,原地轉圈。
場面一度滑稽,離譜本人到場都得大喊一句離譜。
修到至鬼將級別,大帥鬼已經不是普通的鬼物。
他察覺到,眼前這一男一女,不那麼好惹。
硬拼的話,他未必會贏。
不甘心的看了一眼血池,大帥突然往後退了一步。
黑霧將他和幾位攝青鬼姨太太籠罩住,慢慢退出了地宮。
四周的空氣,因為他的離去,也變得乾淨了幾分。
顧今歌明白,這是大帥鬼在做出讓步。
他讓他們走。
顧今歌不遲疑,側頭對徐敏說了一句:「你想留在這裡等死,就繼續杵在那裡。」
要不是答應了畢榮那老頭,會盡力把無妄這個組織扯進來的普通人,帶回去。
顧今歌才不想管作死的徐敏。
徐敏抱著頭,繼續龜縮在柱子下面,沒有反應。
顧今歌懶得理,翻身往後倒,沒入血池。
身體接觸到血池那一刻,濃重的血腥味兒撲鼻而來。
兩股力量在撕扯著顧今歌。
一股來自血池出口的吸力,還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挽留她。
相互拉扯間,恆壽已經被出口吸走了。
顧今歌在兩股力量間,有些難受。
她毅然選擇了挽留她的那股力量,掙脫了出口的吸力。
她倒要看看,這個空間內,是什麼東西在挽留她。
顧今歌一脫離空間出口的吸力,一團土色的光暈,從血池之中升騰而起。
那力量,顧今歌從沒見過。
混亂、混沌卻強大。
顧今歌想伸手捕獲住那團力量,那力量卻似有意識一般,躲開了顧今歌的手。
它靈活的在血池上方跳動,仿佛想跟顧今歌玩耍一般。
大帥鬼給的時間不多,顧今歌可沒功夫陪它玩。
第一次伸手沒抓住,顧今歌皺眉,試探性道:「如果你要跟我走,就過來。如果你不跟我走,那我要走了。」
也不知道那光團是否能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