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人性分善惡,貪慾利當頭。

  水友們一看汪成齊的臉色,彈幕發得更嗨了。

  :兄弟,不會又給主播說准了吧?

  :好好好,我今天就住在這個直播間了。我倒要看看,狐祟是個什麼東西!你有本事上我兄弟,你有本事來上我啊!

  :樓上的,隔著屏幕,你算盤珠子都崩我臉上了。你那是心疼你兄弟嗎?你那是眼饞他一晚上六七次,你下賤!

  :嚯,主播說得越來越玄乎了。這麼大肆宣揚封建迷信,也不怕被封!

  :別封啊,我覺得這直播間還挺有意思。

  :……

  「主播,我發夢之前。的確在我爺爺那裡,接觸過一樣東西,是一把木梳。不過那是我奶奶的遺物,怎麼會有問題呢?」汪成齊不解。

  「而且我爺爺時常拿出來把玩,緬懷我奶奶,他一點事也沒有。」

  「很正常。」顧今歌解釋道:「老年人自身陽氣不足,狐祟看不上。小孩和年輕人,才是它的目標。」

  汪成齊一聽,急了:「那怎麼辦?我媽說怕爺爺一個人在鄉下孤獨,過兩天放暑假,要帶我侄兒和侄女回去陪他!」

  狐祟這種東西,分為三種。

  顧今歌得親眼看過,才能確定是哪種。

  她想了想,道:「這樣,你先睡一覺。距離孩子放暑假,還有一個星期。時間夠,你別急。」

  「可是我不敢睡啊!」汪成齊苦著臉道。

  「我會幫你。」顧今歌甩出二維碼道:「你先把錢付了,我教你怎麼睡。」

  汪家是安州的首富,汪成齊來洛城念大學。

  別說五百塊,五百萬汪成齊都拿得出來。

  只要能幫他解決眼下的問題。

  汪成齊二話不說掃了五百過去。

  收到錢,顧今歌滿意道:「你去找一套老年人穿過的衣服,放在枕頭下面,最好沒洗過。」

  「老人身上陽氣弱,有暮氣。狐祟不喜歡,你可以用這個辦法藏匿自己的氣息。」

  「睡醒以後多吃點雞,多曬曬太陽補元氣。」

  汪成齊猶豫片刻,還是沒忍住問道:「要是不管用怎麼辦?」

  「不會沒有用。」顧今歌自信道:「只要你按照我的辦法做,一定會有用。」

  或許是被顧今歌的自信感染,汪成齊情不自禁想相信他。

  他實在太久沒有睡過覺:「我知道了,謝謝主播。」

  汪成齊迫不及待下線。

  他一個人住,家裡沒有老人的衣物。

  但是隔壁有!

  汪成齊想了想,怕被當成變態。

  從家裡提了一堆水果,到隔壁去敲門。

  用學校布置給老人洗衣服的理由,借了一套隔壁老爺爺換下來,還沒來得及洗的衣服。

  汪成齊把衣服疊好,放在自己枕頭下面。

  他虔誠的跪在床上,對著衣服拜了拜:「如來佛祖、觀音菩薩、玉皇大帝、齊天大聖,甭管是誰。一定要保佑我睡著,再不睡,我真的要嗝兒屁了!」

  說完,汪成齊雙手交疊放在胸前。

  頭沾上枕頭,秒進入睡眠。

  直播間內。

  水友們紛紛夸顧今歌的劇本有新意,問下一個劇本是什麼。

  她本來想解釋沒有劇本,眼角餘光瞄到小奶糰子動了一下,似乎要醒了。

  「今天的直播就到這兒,明天有空再播。」顧今歌說完,關了直播。

  直播間的觀眾直呼可惜。

  :怎麼才播這麼一點時間就下了?還沒看夠呢。

  :蹲後續!剛才那個一晚七次的哥們兒到底睡沒睡?

  :主播別走!!我的建議是把這個可惡的狐祟,掛小黃車,讓我們來消滅它!

  :……

  放下手機,顧今歌走到顧國旗身邊。

  小奶糰子果然已經醒了,正睜著一雙大眼睛,直勾勾看著她。

  顧今歌一挑眉:「看什麼看,你這個光吃不做的小廢物。」

  小奶糰子根本不知道自己親媽在嫌棄自己,沖她露出一個無齒燦笑。

  心中柔和的情緒,還來不及舒展。

  一股大便的臭味來襲。

  顧今歌嘴角抽了抽,罵了一句:「無恥之徒!」

  要是法術還在就好了。

  至少可以屏蔽這股味道。

  給小奶糰子換完尿布,又洗了個屁股。

  顧今歌等到很晚,陳桂花母女都還沒回來。

  她算了一下今天掙的錢。

  兩單生意,加上張兆送的禮物,檸萌扣除一半,合起來是三千五。

  洛城一室一廳的房子,租金是兩千一個月。

  明天多算兩單。

  早點湊到房租錢,離開這裡。

  這一夜,註定是許多人的不眠夜。

  除了顧今歌和汪成齊。

  醫院。

  陳桂花和譚玥守在手術室門口。

  兩人擁在一起,互相給予對方力量。

  陳桂花眼睛都哭腫了。

  周隊長處理完剩下的事務,帶著手下姍姍來遲。

  這次抓捕毒販,損失慘重。

  除了譚霖重傷,還有損失了一名警員,重傷兩人。

  周隊長先去安撫了那邊,才有機會過來。

  「陳姨。」周隊長帶著走到陳桂花和譚玥面前敬了個禮,語氣愧疚道:「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好小霖!」

  周深來跟譚霖和譚玥的哥哥,譚桐是同期從警校畢業的同學。

  譚桐為了救他,戰死在一線。

  當初譚霖進警隊時,他就在陳桂花面前發過誓,要保護好他。

  可是現在,卻又讓陳桂花面臨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可能。

  周深來心中的責任感和慚愧,壓得他幾乎快直不起腰來。

  他越想越愧,當初就不應該同意譚霖的入校申請。

  如果譚霖死了,陳桂花就一個兒子都沒有了。

  「陳姨,我對不起你!」周深來終是沒忍住,朝陳桂花深深鞠了一躬。

  他身著警服,不能跪。

  只能以此,表達自己的內疚。

  「你幹什麼?」陳桂花急忙扶他起來,嗓音已哭到沙啞:「小霖穿了這身衣服,就有自己的使命。」

  「我如果會怨恨這個,他考上警校的時候,我就不會同意他進去。」

  「要怪,就怪那些毒販子!」

  陳桂花心痛兒子,心裡卻門兒清。

  她老公和大兒子,都死在了緝毒的陣線上,但這怨不得同事、怨不得百姓、更怨不得國家。

  要怪就怪人性分善惡,貪慾利當頭。

  陳桂花的深明大義,越發令周深來心裡難受。

  他親眼看到譚霖中了三槍。

  一槍在肩膀,一槍在大腿,可那都不是致命傷。

  還有一槍,正中譚霖的心臟。

  沒有人能被打中心臟,還能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