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寧白了他一眼,沒見過這麼蠢的蠢貨。
只見白色倩影衣袂翻飛,瞬間便到了剛出聲的人前,季青見狀,當即一道靈力打過去,被攸寧一把擋開。
季青格外不解:「你為什麼要攔我?」
攸寧簡直不想和他說話,李槿頗為無奈道:「你傻啊,看不出的意思她沒有要動手!」
確實,白色倩影只是淺淺笑著:「和我沒有關係,這棺槨上有他特地請人下的詛咒,他們碰了,故而付出代價。」
只聽她輕嘲道:「死前生怕旁的人掀了他的墓,擋他飛升之路,誰曾想,到頭來化成灰燼,倒是我重獲新生,呵呵。」
那人緊張得不敢呼氣,偷摸著往後退,一邊小心地說:「是我說錯了話,你千萬別和我計較,我知道錯了。」
白色倩影又倏地飛回原地:「原諒你了。」
但是那人不敢放鬆,他雖然下了不少墓,確實遇到過奇奇怪怪的事情,但是這樣顯形的,還是頭一回見。
這可是女鬼,被強行灌毒酒殉葬的女鬼,他害怕。
白色倩影又一飄,飄至主棺槨上端莊坐下:「你們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她意欲何為。
黃教授繞開匡堰,走至壁畫前道:「我看墓中布局,想來那時殉葬極為普遍,女子被殺害,旁人也只當作應該。雖然壁畫想營造一種夫妻二人伉儷情深,殉情而亡的氛圍,但我想,即便女子很愛她的丈夫,她也是極不願的。」
白色倩影興致勃勃問:「我瞧你們奇裝異服,想來已經改朝換代,不知如今過了幾個春秋?」
黃教授笑道:「不知你所處朝代,我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嗯…我想想,那一年,似乎是玉安十五年,啟朝,不知史書可有記載?」
黃教授瞳孔震驚,目前的史書從未有關於啟朝的記載,若這墓當真是啟朝的,可謂重大發現。
她如實說:「目前我們已知史書並沒有關於啟朝的相關記載,所以我也不知道過去許久。」
「那真是可惜了。」白色倩影惋惜道,又笑盈盈看著眾人:「你們呢?有何見解?」
然約莫一炷香時間過去,依舊無人開口,她似乎耐心盡失,可臉上依舊掛著笑容,甩起長袖:「既然你們沒什麼可說的,除了她,那便都去死吧。」
修行千年的鬼,就是這麼陰晴不定。
眾人扭頭就跑,匡堰一把拉過黃教授塞攸寧旁邊:「黃教授就拜託你了。」
那便季青和李槿已然上前對戰,三招不到就要被白影用袖子掀飛。
拿人錢財,忠人之事,攸寧又把黃教授退給匡堰,便替李槿和季青擋下白影一擊:「閃開。」
李槿和季青面面相覷,最終決定退後,不礙攸寧手腳。
白影長袖化作白色靈蛇,纏上攸寧。墓室四周的油燈點點幽藍,皆冒出清煙化作曼妙女子,追著考古隊的人而去。
匡堰三人見狀,顧不得攸寧,紛紛追過去保護考古隊隊員。
在打鬥間隙,白影依舊笑盈盈地說:「你很強,比他們都強。」
「與你相較,如何?」
「嗯…,當然是比不過我的,畢竟我已修行千年。」白影不知謙虛為何物。
攸寧也笑了笑:「那可不一定。」
話音剛落,電光石火間,攸寧徑直穿過靈蛇,一把掐住白影脖子,靈蛇傷她不得,化作一道煙霧散去,那些成群結隊的煙人也哀嚎一聲,重歸油燈,油燈變為正常的昏黃色調。
「現在呢?」
白影不緊不慢道:「我不需要呼吸,就算掐住脖子又能奈我何?」
攸寧瞅了她一眼,手上不知施了什麼力,灼熱感竟沿著脖頸的皮膚四散,遍布白影全身。
白影瞬間五官皺縮,似乎承受著巨大痛苦。
攸寧又說:「現在呢?」
白影連話都說不出,嘴唇翕動,本就慘白的臉越發慘白,眼見著身形漸漸透明。
考古隊的人見危機解除,試探著試探著回來,走到黃教授身後,探頭探腦地往攸寧這邊看。
黃教授似想到什麼,出聲阻止:「大師,請您放過她,我想知道關於啟朝的事。」而現在,唯一知道啟朝的,就是眼前的鬼。
原本這事兒就是別人亂闖她的棲身之地,不過誰讓攸寧收了錢,才出手。
她沒有打算真滅了她,所以爽快地鬆了手。
白影身體變得明明滅滅,但攸寧甫一鬆手,她的身體就稍凝實了些。
黃教授跑到她跟前:「你好,正式介紹一下,我叫黃英,是一名歷史研究者,希望你能告知一些關於啟朝的事情。」
白影趴在地上,秀麗的五官綴以兩彎柳葉眉,顯得楚楚可憐。但是她撇過頭去,顯然一副寧死不屈,絕不與惡勢力低頭的頑強模樣。
在她看來,一群人闖入她家,還連吃帶拿,可不得給個教訓。
當然,你指望鬼愛惜人命,那是不可能。
這邊黃教授還在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那邊匡堰三人去其他墓室找之前進來的考古隊成員。
聽白影的意思,他們還沒死,說不定還有救。
墓室地形複雜,彎來拐去,所幸三人也不是普通人,只需設一個追蹤術便找到了,省了不少時間。
三人到時,考古隊的人東倒西歪地倒在右耳室角落裡,沒有分開,但氣若遊絲,面色青黑,奄奄一息。
匡堰仔細檢查一番,竟對詛咒毫無頭緒,但時間不等人,三人搬著人就往回跑,說不定攸寧有辦法解決。
黃教授和白影僵持不下,黃教授的隊伍你一言我一語,白影一言不發。
攸寧摩挲著下頜,突然開口道:「你想不想出去?」
白影難得有一絲情緒波動,任誰被關暗無天日的地方千百年,都熬不住。她還和殺自己的人的屍體共處一室,雖然已經化成灰,但她早就夠夠的了。
只是,過早暴露心中所求,影響談判,半晌,她才冷哼道:「你有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