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皇帝」

  她隨意坐在屋內一把椅子上,泰然自若。

  院內眾人面面相覷,沒有一人出手,幾分鐘後,人群被撥開,留出一條兩米寬的道來,一道明黃身影踏來。

  他,長髮及腰,灰白色頭髮披下,頭頂皇冠,身著龍袍,五爪金龍在絲綢衣袍上騰雲駕霧,神氣十足,不疾不徐踏來。

  身後還有人舉著障扇,穿著內監服飾,排成長隊跟在他身後,好不威風。

  「你,是何人?」「皇帝」在門口停下,對著攸寧中氣·裝模作樣·十足地發問。

  「李修沒跟你說?」攸寧上下打量著他:「你,這是沉浸式cosplay?」

  太潮了,狗見了都搖頭。

  「你,緣何知道我李氏子弟?」

  攸寧面無表情:「……好好說話。」

  「大膽!竟敢對陛下如此大不敬!來人,快將她逐出皇宮!」「皇帝」還未發話,他身後一個瘦麻杆捏著嗓子道,手翹著蘭花指指著她,和古裝劇中諂媚的太監形象簡直一模一樣。

  攸寧想,她大概誤入了什麼不得了的地方。

  算了,懶得跟他們掰扯,她心累地想。

  攸寧直接忽略院內眾人,起身就走到供桌前。

  「皇帝」目光驟然冰冷,腳下輕點就朝攸寧飛去,五指化爪正欲抓住攸寧的肩。

  攸寧敏銳閃過身,一手抓住他手腕,拉著就砸在地上。

  「皇帝」也不是吃素的,黑不溜秋地脫離攸寧的鉗制,轉身站在供桌另一邊,兩人相向而立,避免一齣悲劇。

  「你無端闖入我府內,竟還如此囂張!究竟為何?」

  攸寧偏頭掃了供桌上的眾多正方體:「你們抽出別人的魂魄,居然好意思問我為什麼來,嘖嘖嘖,真當自己是皇帝啊?」

  「皇帝」拂袖,兩手背在身後:「哼!弱者,能成為我等修習工具,是他們的榮幸!」

  攸寧一時不知該做出怎樣的表情,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微笑著道:「既然如此,我現在剮了你的皮,也算是抬舉你。」

  話音剛落,幾道金光從她指尖彈出,猛地擊在「皇帝」膝上,一瞬間的事,「皇帝」來不及作出反應,只覺膝蓋一痛,啪一下就跪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攸寧瞬間移至他身旁,一腳將他踢轉了個方向,正對著供桌。

  她冷冰冰地一把揪住「皇帝」花白頭髮,死死按向下,便響起咚咚咚的磕頭聲,聽得人頭疼。

  院外人群騷動起來,拿槍的拿槍,結陣的結陣,欲衝進來救下「皇帝」,攸寧手輕揮,門梆地砸上,阻隔眾人視線。

  他們舉起槍向屋內掃射,密密麻麻的子彈卻遭到無形屏障,如陷入沼澤,緩慢沉下,噼里啪啦掉落在地。

  不知那冒出來的馬後炮大聲嚷嚷道:「你們瘋了,陛下還在裡面,怎可胡亂放槍?!萬一傷到陛下怎麼辦?」

  於是遭到眾人鄙視,你看現在傷得到他嗎?

  「我們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感覺怎麼樣?他們也是配得起你的三跪九拜的。話說,在你的下屬,啊不,你自認為的奴才面前,下跪磕頭丟臉的感覺怎麼樣?」攸寧不懷好意地笑著。

  「不怎麼樣!等我兒子回來了,他一定要你好看!兒子啊,快回來幫幫老爹吧,你爹我要死了哇!」

  「你兒子?李修。」

  「哼!我告訴你,修兒乃我族天才,天資聰穎,法術高強,你給我等著!」

  攸寧譏笑道:「天資聰穎?靠別人天賦堆砌出來的天才?那不叫天才,叫偷兒,叫吸血鬼懂不懂。」

  「呵,不管天賦以前是誰的,現在它就是我兒的,我兒就是天才!」「皇帝」不服氣地說,開始激烈地掙扎,想掙脫攸寧的魔爪,然而,都是無用之功。

  他依舊被攸寧摁得死死的,和他最開始「八面威風」的形象嚴重不符,看來是個外強中乾的。

  這院子裡的陣法,並非他布下。

  攸寧抬舉踹開他,他滾了好遠,直到撞上椅子腿才停下,捂著出血的額頭,竟嗚咽著哭出了聲:「修兒啊,你一定要為爹報仇,將這個母老虎千刀萬剮,以泄我心頭之恨!」

  「閉嘴。」她不耐煩地吼了一句,惡狠狠地說:「他能不能把我千刀萬剮我不知道,但我現在能立馬把你剝皮抽筋!」

  他立刻癟嘴,流下兩行清淚,終究是沒出聲了。

  攸寧收回視線,正面供桌。

  院內陣法禁錮著這些魂魄,致使她們不得不待在正方體小盒子裡,還要被吸取靈魂之力。

  破陣需找陣眼,攸寧圍著屋子轉一圈,沒發現。

  大約是不痛了,「皇帝」又開始作妖,嘚瑟地說:「找不到陣眼吧!哈哈哈,這可是我李氏老祖特地請遲家老祖所畫,歷時一百多年仍屹立不倒,才不是你這種黃毛丫頭可以破的!」

  「你皮又癢了?別忘了,剛才你,可是被我,這個黃毛丫頭摁在地上打。」攸寧皮笑肉不笑地說:「對了,這陣法既然維持了一百多年,而你在別人天賦的潤養下,都這麼廢物,簡直不敢想像原本你應該是怎樣的垃圾。嘖嘖嘖~」

  「皇帝」面帶慍怒:「那又如何?你如今不也拿我沒辦法!」

  攸寧懶得搭理她,她決定放棄思考,直接暴力破陣。

  只見地上出現幾道雜亂無章的印跡,瞬間從她腳邊延展開來,直至蓋上整座院落。

  院子裡焦灼的人群見腳下莫名其妙出現這麼個東西,冒著紅光,看似凌亂,卻莫名覺得有規律,探究著看去,沒盯幾秒便頭暈目眩,肚子裡一陣翻江倒海。

  「皇帝」略懂些玄術,並不精通,但也看出紋路的不同尋常,脫口而出:「你這是什麼!嘔~」

  他難受地乾嘔著,說不出話來。

  還沒yue舒服,地基一陣晃動,跟地震似的,他一陣驚恐,還沒尖叫出聲,又停下了。

  供桌上無形的束縛已然消失,攸寧輕勾唇角,果然,還是暴力拆卸最爽。

  顯然,「皇帝」也感受不到地下陣法力量,驚懼地大喊,破了音:「你幹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