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冶直言不諱地說:「我一直想和殷靈姑娘交個朋友,不知道我是否有這個榮幸。」
殷靈微微一笑:「江醫生,我命不好,跟我做朋友可能會變得不幸。」
江冶同樣保持著微笑:「殷靈姑娘,坦白說,雖然我看過你直播間的牛鬼蛇神,但我這個人,不信命。」
「我相信人定勝天,這也是為什麼我們醫生可以一次次地把人從鬼門關里拉回來,你說對嗎。」
殷靈點頭:「你說得對,但不是所有的事都可以逆天而為。」
江冶眼神中帶了一絲疑惑。
「殷靈姑娘的意思是,我們治病救人是逆天而為?」
殷靈滿眼無辜:「我可沒有這個意思,醫者救死扶傷,功德無量,前提是,真的是在救人。」
「殷靈姑娘這話是什麼意思?」江冶有些疑惑。
殷靈沒有說話,她沉默片刻,突然毫無徵兆地出手,一掌拍在了江冶的右肩。
江冶反應不及,踉蹌著後退數步,然後重重地跌坐在了地上。
他抬頭起看向殷靈,臉上儘是震驚和不可思議。
「殷靈姑娘,你這是......」
這時,一個路過的護士偶然撞見了這一幕。
她尖叫出聲,一路小跑來到了江冶身邊,把他扶了起來。
「江醫生,這是怎麼回事?」
緊接著護士怒視著殷靈說:「你怎麼打人吶!你等著,我叫保安!」
江冶攔下了護士的動作:「不礙事,她是我的朋友,在跟我開玩笑,你先去忙吧。」
「可是......」護士有些不放心。
「沒關係,你去吧。」
在江冶的再三催促下,護士終於半知半解地離開了。
她走的時候一步三回頭,生怕殷靈再次對江冶動手。
護士走遠後,寬闊的長廊只剩下殷靈、司玄和江冶三人。
司玄看著殷靈,圓圓的眼睛裡同樣充滿了不解。
他不明白殷靈為什麼突然對這個男人動手。
江冶扶了扶眼鏡,忍著痛問:「殷靈姑娘,你這是什麼意思?」
殷靈眨了眨眼:「江醫生,你的右肩好像受過很嚴重的傷。」
江冶並沒有生氣,只是苦笑了兩聲。
「之前有沒有受傷我不知道,但現在肯定是受傷了。」
他用左手按著自己的肩膀,表情略顯難受。
殷靈眸光輕轉:「如果是我打傷的,那我可以給你治一下。」
「你還會治傷?」
殷靈緩緩拿出一張符紙:「當然,保證符到病除,江醫生願意讓我醫治嗎?」
江冶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在這?」
「貼個膏藥而已,很快的。」殷靈笑著說道。
江冶猶豫了許久,最後居然真的慢慢脫起了衣服。
他動作緩慢,一顆一顆解著胸前的扣子,舉止優雅且從容。
司玄在角落裡默默搖頭。
靈靈怎麼沒有一點邊界感,唉,真是沒眼看。
解開一半的扣子,江冶輕輕扒下肩膀上的衣服,露出了白皙的皮膚。
那裡光滑一片,只是有些淤青和泛紅,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傷口。
甚至一點傷疤的痕跡都沒有。
殷靈打量著江冶的肩膀,若有所思。
如果她沒有記錯,陸時曾經說過,他用破雲刺傷了幕後之人的肩膀。
猜錯了嗎。
從江冶剛才的反應來看,他好像確實是個普普通通的醫生。
「殷靈姑娘?」
看到殷靈在發呆,江冶出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殷靈回過神,慢步走到江冶面前,然後單手結印,將符紙上的靈力緩緩渡到了江冶的皮膚上。
伴隨著金光的滲入,江冶感受到了一陣暖意,緊接著疼痛消失,連皮膚上的青紅也隨之煙消雲散。
江冶對此很是意外。
「真神奇,如果我們醫生都有你這樣的本事,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死人了。」
殷靈收回手,後退了兩步。
「你錯了,即便有再多我這樣的修行之人,生老病死也是人生的自然規律。」
「可是我覺得你完全可以做到起死回生。」
「能做到是一回事,該不該做是另外一回事。」殷靈表情嚴肅。
江冶沉默以對。
殷靈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再者,你也太高看我了,你這點小傷用靈力可以撫平,我要真把你打死了,肯定救不回來。」
江冶輕輕笑了笑:「那我能不能問一下,你為什麼突然打我。」
殷靈直言道:「我想試探一下,你是不是我要找的邪修。」
「邪修?」
「嗯,就是利用歪門邪道修行的人。」
「那我是嗎?」江冶淡定自若地問。
「目前來看,不像。」
「這麼說,你還沒有完全打消對我的懷疑。」
殷靈微微勾唇:「是的,江醫生你介意嗎?」
江冶搖頭:「不介意,你也是想替天行道,拯救無辜,我理解。」
「江醫生真是大度,剛才貿然打了你,我向你道歉。」
「不用,不打不相識。」
殷靈沉默了片刻,隨後說:「那你先忙,沒什麼事我們就先走了。」
「好,希望我們有緣還能再見。」江冶禮貌性地回道。
告別了江冶,殷靈帶著司玄再次回了陸家。
而在他們離開後,江冶迅速返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他表情隱忍,粗暴地扯開自己的衣服,然後直接將肩膀上的皮膚硬生生撕了下來。
只見原本光滑白皙的皮膚頓時變得傷痕累累,崎嶇不平。
被惡鬼咬過的傷口雖然已經癒合,卻在皮膚上留下了永久的烙印。
那些傷口深淺不一,縱橫交錯,讓人觸目驚心。
最重要的是,殷靈給他渡的靈力從剛開始的溫暖變得異常灼熱,燒得筋骨疼痛難忍......
江冶明白,這應該是因為殷靈的靈力純淨,而他體內匯集了太多煞氣,一正一邪,二者根本不能相容。
想到這,江冶慢慢運氣,將那股靈力給逼了出來。
靈力在空中消散,他胳膊上的灼熱感這才慢慢退去。
江冶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眉心皺成了一團。
被陸時刺傷的皮膚一直無法恢復,還時不時地隱隱作痛。
他嘗試過各種方法始終無法將疤痕抹除,所以才用人皮將其覆蓋起來,掩人耳目。
就在剛才,江冶還心存僥倖,以為殷靈的符紙能順便把他的傷治好,現在看來也是他想多了。
而且殷靈對他已經有所懷疑,得做新的打算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