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眾齊齊懵逼。
殷靈和陳向北僵硬地轉過頭去看那聲音的來源。
只見餘歡正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拿著音響。
此時那歌曲已經唱到了:「你猜她怎麼笑著哭來著......」
殷靈滿臉黑線:「把你那破音響給我關了。」
「嘿嘿,好玩不,給你們增加點氣氛。」餘歡一副奸計得逞的模樣。
當意識到是餘歡在搞怪,陳向北忍不住抹了把虛汗,觀眾也破防了。
【歡姐,你別整這死動靜,本來就夠嚇人了。】
【我還說這鬼新娘怎麼這麼時髦,用囍當結婚進行曲。】
【某歌手,我可以是原唱,也可以是原告。】
【好活,當賞。】
屏幕前,鬼新娘已經飄到客廳,站在距離殷靈不遠處停下。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壞我好事。」紅蓋頭下響起一個冰冷的女聲。
「首先,活人與死人配陰婚有違常理,於天道不容,其次,現在婚姻自由,禁止包辦哦。」殷靈好聲好氣的說。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家人收了我爸媽的錢,他也收了我的嫁妝,他現在就是我的丈夫。」
陳向北目瞪口呆:「你說什麼?誰收了你家的錢?」
鬼新娘冷笑一聲:「你還不知道嗎,你爸媽收了我們家二十萬,已經把你賣了。」
「你胡說,這不可能!」
「不然,我父母怎麼會有你的八字,我又怎麼能找到你呢。」鬼新娘頓了頓,又繼續說:「你爸媽要給你弟弟娶媳婦,那家彩禮就要二十萬,你們家拿不出來,就把你賣了哦。」
【偶買噶,又是被親人背刺。】
【見過賣女兒的,還沒見過賣兒子的。】
【狗頭保命。】
陳向北表情痛苦地看向殷靈,仿佛在向她求證一般。
殷靈雖然不想打擊他,但還是點了點頭:「確實是你父母給你配的陰婚。」
陳向北身形不穩,跌坐在沙發上:「怎麼會這樣,他們怎麼能......」
鬼新娘向陳向北逼近了一步:「所以,你爸媽都不要你了,向北哥,你就跟我走吧。」
說著還伸出慘白的手去拉陳向北的胳膊。
殷靈閃身橫在陳向北面前,一腳踢在鬼新娘的手腕上,鬼新娘受力往後退了兩步。
「當我面勾魂,多少是有點不尊重人了。」殷靈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
鬼新娘大怒,一把掀掉了紅蓋頭,露出蒼白的面容,她的右邊臉已經開始腐爛,脖子上的屍斑讓人看著觸目驚心。
無瞳的眼眶裡還流著黑色的血水。
【我丟,請給她打個碼。】
【我開了大臉特效哈哈哈哈。】
【我的外賣又掉地上了,你開心了?】
陳向北看清鬼新娘的容貌後有些吃驚:「梁雨?是你?」
梁雨是他們村里一個大戶人家的女兒,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並且還是小學和初中同學。
聽父母說她前段時間生病,搶救無效死亡了。
「是我啊向北哥,你知道的,我一直很喜歡你,不論生前還是死後,嫁給你都是我唯一的心愿,你跟我走吧,好嗎?」梁雨又開始蠱惑人心。
陳向北不停地搖頭:「不,我不喜歡你,我不想娶你。」
「你收了我的嫁妝還想反悔?」梁雨語氣突變。
「那是你硬塞給我的!」陳向北忍不住反駁。
「不管怎麼樣,你爸媽也收了我們家的錢!你這條命就是我的!」
「喂喂,你是真當我不存在呀。」殷靈好心提醒。
「你這個臭丫頭,一定要多管閒事是嗎!」梁雨惡狠狠的說道。
「我收了他的卦金,服務客戶是我職責所在,不算閒事哦。」
「那你是找死!」
梁雨突然發狠,伸出銳利的指甲向殷靈撲來。
殷靈不慌不忙直接甩出一張符紙。
符紙接觸到梁雨的身體激起一陣火花,她像是觸電一樣,瞬間被打飛了出去。
「你現在手上沒沾染人命,乖乖去投胎,下輩子還能找個對象,如果執迷不悟,小心魂飛魄散,永不入輪迴。」
梁雨從地上爬起來,抹了抹帶血的嘴角,目光狠厲:「除了他,我誰都不要!」
她從小就愛慕陳向北,想方設法地接近他,甚至不惜委屈自己,上普通學校,只為能與陳向北在同一片校園裡。
可陳向北卻一直把她當普通朋友,這是梁雨心裡永遠的遺憾。
哪怕是到死,也是她放不下的執念。
梁雨的父母知道女兒的遺願,於是便找人同陳向北的父母商議,恰巧他家正缺錢,所以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
現如今他們的儀式已經進行了大半,只剩最後一步就可禮成,梁雨怎麼甘心前功盡棄。
想到這,梁雨忽然對著空氣喊道:「姑奶奶!讓我們現在就拜堂!」
梁雨的話音剛落,陳向北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突然被一股強大的力量騰空拎起。
下一刻,他發現自己站在了梁雨的對面。
近距離看到梁雨慘白的面容,陳向北更是心驚肉跳。
他拼命掙扎著,試圖擺脫這股束縛,但他身上似乎有一道無形的枷鎖,讓他無法動彈。
陳向北驚恐地望向殷靈:「大師,救救我!」
這時,空中又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一拜天地——」
這次不再是餘歡的配樂了。
緊接著,陳向北就不受控制地低下了頭,像是有雙手在按著他的脖子。
沉重而冰冷。
【好傢夥,按頭成親啊。】
【強娶豪奪,一點都不體面。】
【前面的你們還羨慕嗎?】
殷靈目光沉了沉,臉上帶了些怒氣:「真是跟你好好商量,你不聽啊。」
梁雨瞪了她一眼,剛想催促那位看不見的姑奶奶繼續,只是還沒張嘴,就見殷靈已經甩出了一張符紙。
不同於之前,這張符紙被丟出去的瞬間金光大作,緊接著一道驚雷就從天花板上降了下來。
下一秒,梁雨的身體被雷電貫穿,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哇地聲吐出一口黑血。
梁雨不怒反笑:「反正我已經死了,無論如何,我一定要拉陳向北給我陪葬。」
說完她便從頭頂拔下一根簪子,狠狠地劃破掌心。
伴隨著梁雨的動作,陳向北忍不住發出一聲痛呼。
他急忙看向自己的右手,一道血淋淋的傷口赫然浮現在眼前。
梁雨面目猙獰,緩緩抬起流血的手放到嘴邊。
而陳向北如同提線木偶一般,也跟著學起了她的動作。
眼看鮮血就在嘴邊,陳向北忍不住一陣反胃。
而梁雨則是笑得愈發張狂。
只要喝下這口血,他就再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了。
哪怕是下地獄,陳向北也要陪著她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