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節過後，殷靈倒是享受了幾天的平靜生活。
而餘歡和南星恢復如初，便把屠宰場的動物都接了過來，一直忙前忙後地安置它們，還幫它們找起了主人。
司玄則沉迷手機，無法自拔。
這天中午，他拿著手機找到了殷靈，可憐巴巴地說：「靈靈，你能不能給我點錢？」
「幹什麼用？」殷靈問道。
「助人為樂。」
「助什麼人？」
司玄一五一十地說：「我在網上認識了一個朋友，她才十二歲，母親就身患癌症，臥床不起。」
「她的爸爸還賭博，不務正業，把家裡的錢都輸光了。」
「她還有個上小學的弟弟......太可憐了，我想幫幫她。」
聽到這熟悉的劇情，殷靈想也不想地說：「騙人的，不給。」
司玄眨了眨眼：「怎麼可能？她在朋友圈發過視頻的，我看到了。」
殷靈上下打量了司玄一眼：「你是自己想要錢吧？」
司玄摳了摳自己的手指：「我是想要啦，但想幫助人也是真的。」
殷靈面無表情地說：「這個劇情太俗套，下次想個新鮮點的。」
司玄垂頭喪氣地走了。
半個小時後，他重新找到殷靈：「靈靈，我想買小烏龜。」
「什么小烏龜？」
「就是那個對對碰，二十塊錢可以買一大堆呢。」
殷靈：「......」
司玄歪著頭繼續說道：「我還想給我的蛋仔買個皮膚，人家都有好看的衣服穿，他們還嘲笑我，說我是貧民窟出來的。」
殷靈：「不給。」
司玄鼓起了腮幫子抗議：「你偏心，歡歡都在那個王者農藥里買了好多皮膚。」
「她是大人，你是小孩。」
「我都幾千歲啦。」
「你的心智和年齡無關。」
司玄皺著眉，臉上儘是不滿：「你就是偏心，花花世界迷人眼，你只是不在乎我了。」
說著，他又委屈起來：「早知如此，我還不如乖乖待在地府里，即便孤獨終老，也好過受盡愛情的傷......」
就在這時，空中突然響起一道柔和的嗓音，打斷了司玄的表演。
「你真的這樣想？」
殷靈和司玄不約而同地抬起頭，發現來人是黑白無常。
司玄看到白無常頓時眉開眼笑，一個箭步衝到了他的懷裡。
「小白～，人家想死你啦。」
然而他又伸著小手，想去摸黑無常的臉龐，只是被對方躲過了。
司玄哼了一聲：「不讓摸，我不跟你好。」
黑無常別開臉，表示不在乎。
司玄環住了白無常的脖子，甜甜地問：「小白，你來幹什麼呀？」
白無常微微一笑：「知道你想我，所以特意來接你回家。」
司玄的笑容立馬垮了下來，然後推開白無常，站到距離他兩米多遠的位置。
「這位兄台，你認錯人了。」
看他翻臉比翻書還快，白無常有些忍俊不禁：「老闆的命令，不得不從。」
聽到「老闆」這個詞，殷靈眼睛一亮。
她索性開門見山地問：「你的老闆是不是我師父？」
白無常笑而不語，不承認，也不否認。
「你笑什麼，說話呀。」殷靈略顯急切地催促道。
白無常雙手環胸，語氣輕淡：「時機到了你就知道了。」
殷靈想了想，又問：「他為什麼讓你接走司玄。」
「怕這小子給你惹禍。」白無常直言道。
司玄一聽就不樂意了：「誰惹禍了，我明明很乖的。」
「是嗎？那上次誰把人家小孩打到重傷，引得民怨沸騰，官司到現在還沒打完。」白無常笑容和煦的說道。
司玄趾高氣揚：「那不能怪我。」
白無常沒有回應司玄，只是看向殷靈：「你應該明白的，他情緒不定，留在這不合適。」
搞不好哪天會生出更大的事端。
司玄連忙為自己辯解：「我不會失控了，靈靈給我施加了限制術。」
白無常依然直視著殷靈：「你壓制不住他的，而且很有可能被反噬。」
殷靈默默點頭，確實如此。
想到這，她扭頭看向了司玄。
司玄心裡一驚，直接抱住了殷靈的腿：「我不回去，那裡一個活人都沒有，又黑又無聊，一點都不好玩。」
「靈靈，我不要零花錢了，我會聽你的話，你別讓他帶我走。」
「嗚嗚，我好不容易找到你，還沒有過幾天幸福日子，你怎麼忍心看我回到無邊地獄受苦受罪。」
「你也看到了，那裡血腥又暴力，一點都不利於兒童身心健康成長。」
嘖，這我見猶憐的模樣，別說殷靈，連白無常都忍不住心軟了。
但黑無常卻不管那麼多，直接上前揪住了司玄的後脖頸。
「走。」
「臭小黑，死小黑，你放開我！救命，拐帶小孩子啦！」
司玄抱著殷靈不撒手，扯著嗓子滿院子吆喝。
可即便如此，黑無常還是強硬地要帶司玄離開。
司玄心生不悅，周身的氣息驟然變冷，身後的骨鞭破風而出，徑直刺向黑無常。
黑無常眼神一凜，稍微運氣，便跳到了空中。
司玄陰著臉，瞳孔泛起黑氣：「我說了，我不走。」
看到他的神色，白無常連忙擋在了兩人中間，正色道：「小司玄，你剛說過不會失控。」
司玄握緊拳頭，強壓著怒氣：「那你們也別逼我。」
「你這麼容易動怒，還說不會給她添麻煩？」黑無常冷著臉問。
司玄聞言，身上的鬼氣頓時消了下去，眼神也恢復清明。
他看著殷靈，既委屈又愧疚，還有不舍。
「我就是不想回去嘛。」
殷靈輕輕嘆了口氣，說道：「不想回去就不回去。」
司玄眼睛重新亮了起來。
白無常提醒道：「出了事，你可擔待不起。」
殷靈不以為然地說：「讓他從陰間跑出來，是你們的失職，帶不走他，也是你們的能力問題，可不是我一個人的責任。」
「......」
白無常有些無言以對。
他早就說過，司玄這小鬼沒那麼容易乖乖回去......
白無常看了黑無常一眼：「現在怎麼辦。」
真要打起來，估計誰也討不到好處。
殷靈提議：「要麼讓你們老闆親自來接他唄。」
白無常思考了片刻，於是笑道：「好啊，我回去說說。」
隨後他就拉上黑無常消失得無影無蹤。
來得突然，走得也突然，留下殷靈和司玄面面相覷。
良久，司玄不放心地問：「靈靈，老狐狸不會真來把我擄走吧，你可得把我看牢點兒。」
殷靈淡淡地回道：「應該不會，他不敢來。」
司玄拍了拍胸脯，鬆了口氣：「那就好。」
殷靈斜睨著司玄：「你剛才發火了。」
司玄垂下了腦袋，小聲嘀咕：「我不是故意的，再說，小黑和小白不會受傷......」
「那如果不是他們呢。」
「我知道錯了。」
「靜神咒，去抄一百遍。」殷靈吩咐道。
司玄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靈靈，我應該過了犯錯就抄書的年紀......」
「那不然，我送你走？」殷靈詢問道。
「我抄還不行嘛。」
殷靈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黑白無常說得對，她壓制不住司玄，但是可以改善......
司玄正準備離開，卻又忽然想起來：「靈靈，小烏龜對對碰......」
「你再提小烏龜，手機也沒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