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想到了什麼,俞之槐也忽然笑了起來。
笑得妖冶動人。
他神態慵懶地說:「等到你回去,發現自己在意的人個個神形俱滅,但願那時,你還能笑得這麼開心。」
「啊,不對,你回不回得去,還要另說。」
俞之槐將額頭的碎發攏到耳側,表情很是張狂。
殷靈神色不改,依舊是睥睨萬物的姿態:「放心,他們不會有事,我也一定回得去。」
「我實在想不通,你哪來的自信。」俞之槐搖了搖頭,很是費解。
殷靈臉上揚起淡淡的微笑:「可能是我最近運氣太好了,冥冥之中,如有神助。」
她當然自信。
俞之槐眸光暗了暗:「是嗎,那我們拭目以待。」
殷靈慢條斯理從包里拿出一張符紙,若有所思地說道:「你說,某知名男星在野外游泳,偶遇雷雨天,被劈成半身不遂,這樣的新聞有沒有看點?」
俞之槐嗤笑出聲:「你試試啊。」
說完,不等殷靈出手,他便不知從哪摸出一面旗子拋向空中。
霎時間,青雲消散,狂風驟起,一股強大的能量瞬間向四周蔓延,席捲了整個度假村。
泳池裡的遊客紛紛停下動作,抬頭望向天空。
「怎麼回事,怎麼起風了?」
「天氣預報沒說有雨啊。」
「先上岸吧。」
一群人陸續從泳池裡爬了出來,除了俞之槐。
他靠在岩石上,笑吟吟地看著殷靈,似乎是在等著對方接下來的動作。
而殷靈敏銳地發現,她符紙上的靈力......
消失了。
不止是符紙,連她體內的靈力也停止了運轉。
殷靈輕輕握了握拳,然而抬頭看向天空。
旗子已經消失於無形,只給天際留下一層灰濛濛的幕布。
她重新看向俞之槐:「原來,這就是你的秘密武器。」
俞之槐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沒了道行,你還能做什麼?」
「那可多了。」
話音未落,殷靈迅速撿起腳邊的石塊向俞之槐狠狠砸了過去。
俞之槐瞪大雙眼,連忙翻身躲避。
尖銳的石塊與他擦肩而過,重重落在水裡,激起一層水花。
「你他媽的!」俞之槐咬牙罵道。
殷靈輕輕搖頭:「說髒話,你可真沒禮貌。」
說完,她翻身而起,縱身一躍,跳到了俞之槐背靠的岩石上。
「看來,這旗子不是只針對我一個人啊。」
殷靈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洞悉世事的淡然,她發現了。
俞之槐也沒了法力,既然大家都在同一個起跑線上,那有什麼好怕的?
想到這,她不等對方有所反應,便抬起一腳踹了過去。
然而,俞之槐卻似泥鰍般滑溜,他輕描淡寫地側身,便避開了殷靈的攻擊。
緊接著,他臂膀一揮,斜劈水面。
只見一股清澈而強勁的水柱自水面騰空而起,宛如一條憤怒的水龍,直撲殷靈而來,氣勢洶洶。
殷靈身形敏捷,如風中柳絮,她輕盈一轉,輕而易舉地避開了那洶湧而來的水流。
但不幸的是,她飄揚的髮絲被水柱撲了個正著。
殷靈偏過頭看了眼被打濕的發尾,清冷的眸子裡浮起了慍色。
「怎麼了?你原先的囂張勁兒呢?」俞之槐得意地問道。
殷靈回過頭,語氣輕淡:「一直躲在水裡算什麼本事,還是說,即便沒了道行,你也不敢跟我正面交手。」
俞之槐冷笑了一聲:「雖然是激將法,但我可以如你所願。」
說著,他緩緩走向了岸邊。
此時,海灘上的遊客已經都收拾東西,各自回了酒店。
大概是被海水泡得太久,俞之槐的皮膚有些發白,不正常的白。
上岸後,他隨意披了件襯衫,便率先向殷靈發起了攻擊。
俞之槐身型不算健碩,甚至是屬於消瘦的類型,可他的動作卻很敏捷。
他步步為營,每一招每一式都顯得那麼沉穩有力。
而且俞之槐很會利用周圍的地形,他時而躍上岩石,借勢下壓,時而貼近地面,快速滑行,讓殷靈難以捉摸其軌跡。
他的拳頭如同鐵錘,每一次揮出都伴隨著呼嘯的風聲,似乎要將空氣都撕裂開來。
殷靈也不甘示弱,她身形靈活,宛如林間跳躍的鹿,每一次閃避都恰到好處。
既避開了俞之槐凌厲的攻擊,又保持著足夠的距離以尋找反擊的機會。
兩人之間的戰鬥愈發激烈,空氣中瀰漫著濃厚的火藥味。
就在俞之槐騰空而起的瞬間,殷靈抓住時機,猛然踢向他的腋下。
伴隨著「嘭」的一聲巨響,俞之槐重重跌落在沙灘上,感覺右半邊的肋骨都在隱隱作痛。
殷靈調整身形,一派氣定神閒:「你看,拼法術你不行,體術,你還是不行。」
開玩笑,她小時候可不是只畫符的。
「媽的!」
俞之槐怒不可遏,他猛地一拍地面,借力躍起,身形在空中劃出一道凌厲的弧線。
同時手腕一抖,將掌中的細沙如同暗器般灑向殷靈。
殷靈反應迅速,以袖掩面,身形輕盈的一側,避開了這突如其來的沙塵。
待她再次抬眼時,俞之槐已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滑至她面前,眼中閃爍著狠厲的光芒。
不知何時,他手中已緊握一柄鋒利如刀的尖石,帶著不容置疑的殺意,猛然間刺向殷靈的脖頸要害。
「殷靈,你去死!」
殷靈眼中閃過一抹冷厲,幾乎是在電光火石之間,她向後微微一仰,那尖石便貼著她細膩的肌膚擦過,帶起一陣刺骨的寒風。
隨即,她右手如電,精準無誤地扣住了俞之槐的手腕,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自她掌心湧出。
伴隨著「咔嚓」一聲清脆的骨響,俞之槐的手腕被迫扭曲錯位。
劇痛之下,他緊咬牙關,眉頭深深擰成一團,汗水沿著額頭滑落,滴落在柔軟的沙灘上。
這個女人!
她不僅有那麼高的道行,居然還有這麼好的功夫!
俞之槐看著殷靈,臉上寫滿了不甘。
殷靈拍了拍手上的沙子,從容不迫地說道:「菜,就要多練。」
這話,她是跟餘歡學的。
俞之槐托著自己的手腕艱難站了起來。
「打不過你又如何,你敢殺我嗎?」
殷靈若有所思:「死不是太便宜你了,我可以打斷你的手腳,慢慢折磨你,或者把你打殘廢,治好了也流口水的那種。」
俞之槐冷笑道:「你是不是忘了,蓄意傷人,我可以報警的。」
殷靈眼底儘是不屑:「你們這些人真是夠了,打不過就找『媽媽』,自己作惡多端,還動不動喜歡找警察,你以為警察是你們的保護傘呢。」
「可有些時候,警察就是好使。」俞之槐滿不在乎地回道。
如果殷靈不是忌憚這點,恐怕也不會手下留情。
「好,那你報警吧。」
殷靈說著,已經邁開步子緩緩向俞之槐逼近。
「你要幹什麼!」
俞之槐一步步後退,眼底里充滿了警惕。
「既然都已經動手了,當然要揍狠一點。」殷靈淡淡的說道。
緊接著,她又補充道:「你要是不想挨揍也行,乖乖把失蹤的那幾個人的下落說出來。」
「還有他們的父母,是不是也被你們囚禁起來了?」
通過那兩對「夫妻」的面相,殷靈看得出來,有人失蹤不假。
她猜測,應該的確有幾個年輕人在旅遊途中失去了蹤跡,那兩對夫妻也是真實存在的。
或許是俞之槐用了什麼手段,復刻了那四人的面相,所以來天雲山的那兩對「夫妻」,看著又假又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