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袁方海的注視下，李尋雁漸漸紅了眼眶。
殷靈接著說道：「如果我沒有算錯，你前後一共打了四個孩子，這四個孩子的怨氣一直跟著你，嚇得其他孩子不敢來。」
「這也是為什麼，你的身體沒有問題，卻始終無法懷孕。」
李尋雁聞言臉上充滿了錯愕。
「你說什麼？」
殷靈：「你曾經千方百計讓自己懷孕，在他們到來時，又殘忍地把他們打掉換取錢財。」
「無意的還好，有意為之本身就容易積攢罪孽。」
李尋雁很是愧疚：「我當時不懂，我沒想那麼多......」
她以為在肚子裡，還不算是生命。
她覺得懷一次孕，打一次胎，就能換來十幾萬，這樣的買賣很划算......
她覺得自己年輕，恢復得快，再要孩子輕而易舉。
袁方海默默地看著李尋雁，眼底充滿了失望。
怪不得，怪不得每次檢查，妻子總找藉口支開自己。
原來是怕他發現這一切。
結婚三年，雖然李尋雁喜歡打扮自己，但袁方海一直覺得對方是個善良又清純的人。
按理來說，身體是李尋雁自己的，她有權利自己做主，可現在，袁方海心裡止不住的膈應。
面對丈夫審視的目光，李尋雁自覺有愧，沒說什麼，只是問殷靈。
「你剛才說我還能有孩子，具體要怎麼做。」
「這事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殷靈喝了口茶，又繼續說道，「如果你能把當初賺來的錢散去，行善積德，驅除怨氣，該來的自然就來了。」
「那我當初受的罪，豈不是白受了？」李尋雁下意識地問。
她懷孕，打胎，恢復，過程也是很辛苦的。
現在讓她把錢散出去，不是得不償失。
更何況，她身體的創傷和那段經歷是永遠無法抹去的......
殷靈輕輕點頭：「你的出發點是錯的，後果當然要自己承擔。」
「所以我說，要不要孩子，看你自己的選擇。」
是想要錢財還是想要子嗣，這在李尋雁一念之間。
李尋雁陷入了沉默。
她現在是能靠自己的雙手賺錢了，但那時利用打胎賺來的錢也有近百萬。
現在要她把這麼一大筆錢還回去，怎麼想怎麼虧。
她不甘心。
在李尋雁思考之際，殷靈補充道：「還有，如果你散了錢財，婚姻也會跟著破碎。」
「什麼？」李尋雁眼底充滿了驚訝。
再看袁方海也是如此。
殷靈解釋道：「你現在雖然不能生孩子，但好在有錢，即便你的公婆知道了你的過去，他們捨不得財富，也不會讓兒子和你離婚。」
「散去錢財，對他們來說，你就沒有價值了，會招來嫌棄。」
換言之，如果不要孩子，李尋雁不光能守住自己的婚姻，還能守住自己的錢，代價是晚年孤獨，後繼無人。
如果非要孩子，她會家財兩空。
【這還不好選，當然是要錢啊！】
【做都做了，罪也受了，如果是我，我選錢。】
【而且沒了錢，就算能懷孕也會招來婆家人的嫌棄，既然如此還生什麼孩子。】
【要錢+1。】
李尋雁陷入了沉思，袁方海內心同樣無比煎熬。
良久，李尋雁問袁方海：「你怎麼想，你是要孩子還是要錢。」
當然，要孩子恐怕也是跟別人生了。
袁方海眉頭緊鎖：「我不知道，我現在很亂。」
他曾經想過，就算沒有孩子，他也是願意和李尋雁過完這一生的。
可是現在，聽到妻子的過往，說不介意，那是假的。
聽到這個答案，李尋雁突然苦笑了一聲。
她這麼問，其實更想聽到丈夫說一句「我只要你」。
因為不論是孩子還是錢，那都是別有所圖，而不是對她的真心......
李尋雁知道，是自己有錯在先，再來要求丈夫對她真心，未免可笑。
想到這，李尋雁深深嘆了口氣。
「方海，我們離婚吧。」
「老婆，我......」
「不用說了。」李尋雁打斷了袁方海的話，「我明白，這樣的過去，任誰都會介意，我不怪你，希望我們離婚後，你能找個好女孩。」
「老婆，你能不能給我點時間，讓我想想。」袁方海焦急的說道。
李尋雁微微一笑：「可是我已經決定了。」
「我會先和你離婚，再拿出一部分錢，做些力所能及的善事，不是為了能懷上孩子，只為減輕自己的負罪感。」
李尋雁想好了，與其等著被別人嫌棄，不如她自己先放手。
用錢來維持婚姻，那不是她想要的。
另外，把那些錢全部散出去，她捨不得，但捐掉其中一小部分還是可以的。
「老婆......」
看到李尋雁如此決絕，袁方海反而有些不舍。
李尋雁笑了笑，然後沖殷靈揮了揮手：「主播，謝謝你，我掛了。」
殷靈微微點頭。
其實這也算是一個正確選擇。
李尋雁和袁方海的婚姻本就充滿了欺騙，而且袁方海為人憨厚，思想也很傳統。
面對妻子的過去，他會心懷芥蒂，加上意志不堅，自卑又沒有主見，容易被他人影響。
袁家人想要孩子又捨不得錢財，即便表面上對李尋雁好，也難有真心。
殷靈前面所說，李尋雁散去錢財，行善積德，會有懷孕的可能。
不過這個孩子，也是和別人生的了。
屏幕變得一片漆黑，觀眾忍不住開始發表自己的看法。
【我覺得這姐挺有魄力。】
【確實，勇敢承認錯誤，當斷則斷，一般人做不到。】
【唉，誰年輕時還不犯點錯。】
【那也得分什麼錯，當小三，破壞人家家庭，打胎撈錢，欺騙老實人，怎麼你還共情上了，浪女回頭金不換嗎。】
【估計是男的，看人家長得漂亮，什麼原則都拋之腦後了。】
【你們包容性這麼強，把這位魄力姐娶回家唄。】
【不是姐妹，都是女的，怎麼對女性惡意這麼大？】
【你可以說她撈錢不對，但她沒有破壞人家家庭吧，不是拿了錢就走嗎。】
【就是啊，你怎麼不怪那些去洗浴中心睡小姐的男人？】
【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直播間的觀眾各抒己見，吵得不可開交，殷靈見狀只好快速發出最後一個福袋轉移話題。
很快，抽中了一個ID名叫「棒棒糖」的用戶。
視頻接通後，屏幕前出現一個戴著鴨舌帽和黑色口罩的女孩。
棒棒糖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讓人只能看到她布滿紅血絲的眼睛和散落在胸口的長髮。
除此之外，棒棒糖所處的環境光線不足，看著很是昏暗。
「你要算什麼？」殷靈問道。
「姐姐，你能不能算出來是誰在害我。」棒棒糖帶著濃濃的鼻音，像是剛哭過。
「怎麼害得你？」
棒棒糖吸了吸鼻子，哽咽著說：「我也不知道，我不清楚他是怎麼做到的。」
「我只知道肯定有人在害我。」
「他們都說看到了我的視頻，是那種很骯髒的視頻。」
「我根本沒有拍過，但沒有人相信我。」
「他們都對我指指點點，說著各種污言穢語，我快受不了了。」
說著說著，棒棒糖又忍不住低頭哭了出來。
殷靈只好輕聲安慰她：「你先別哭，把照片私信發我，生辰八字也可以。」
棒棒糖止住哭泣，有些不放心地問：「姐姐，你......你能保證不會泄露我的信息嗎。」
殷靈重重地點頭：「我保證。」
棒棒糖猶豫許久，才默默抽出紙巾擦掉了眼淚，然後找出自己的近照發給了殷靈。
照片上是個十九歲的女孩，眉清目秀，笑容燦爛，是個活潑開朗的姑娘。
只是最近沾染了爛桃花，這才招致厄運纏身，飽受他人議論。
經過一番推算，殷靈很快找到問題所在，於是直接問道：「你上個月是不是拒絕了一位同學的告白。」
棒棒糖聞言陷入了沉默，像是努力回憶著什麼。
片刻後，她猛然睜大了眼睛：「是他嗎！他在報復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