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主很是熱情:「怎麼樣?現金還是掃碼。」
餘歡把殷靈拉到了一邊,把石頭遞給她,低聲問道:「八十,值不值?」
殷靈悄悄掐了個訣從眼帘上撫過,再看那塊原石已宛如透明,她神色淡然地說道:「還行,裡面有點綠,摳出來個鴿子蛋做戒指或者其他首飾,應該值個幾千塊,只是靈氣太淺。」
餘歡在心裡衡量了一陣,便對貨主說:「行,給我包起來吧。」
勿以錢少而不賺嘛,幾千塊也是錢。
餘歡拿上石頭之後又開始在市場上溜達起來。
殷靈和陸時也並肩而行,慢慢從各個攤位上走過。
只是殷靈打量著那些形態各異的石頭,一直在搖頭嘆息。
「怎麼,沒有合適的嗎?」陸時垂眸問道。
殷靈點了點頭:「成色不好,而且都沒什麼靈氣。」
整個市場裡凝聚的靈氣倒是不少,但分攤到每塊玉石上,就顯得微弱不堪了。
不等陸時回應,殷靈又說:「再看看吧。」
這時餘歡再次喊住了她:「靈靈,這塊怎麼樣?」
殷靈搖頭:「不行,裡面是白肉。」
餘歡失望地把石頭放回了原位,然後又隨手拿起下一塊:「這個呢。」
「不行。」
「這個?」
「不好。」
「這塊。」
「......」
時間沒過多久,劉讓也訕笑著叫住了殷靈:「小師父,你幫我看看這個怎麼樣?要價五萬,能買嗎?」
殷靈眼前一亮,但很快就隱了下去。
那是一塊成年男子手掌般大小的原石,厚度大概有十公分,同樣是黑皮料,表皮看上去有點粗糙。
沒等殷靈說話,攤前的一位熱心路人便小聲提醒劉讓:「兄弟,這塊我看過了,顏色都沒化進去,只有表面飄了一點綠色,而且還有棉、有大裂,完全就是廢料,五萬,打水漂聽個響兒它不香嗎。」
「啊,是這樣的嗎?」劉讓懵懂的問道。
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你是新手吧,我看你連個工具都不帶,是認真玩石頭的?」
劉讓尷尬地笑了笑:「我沒玩過這個......」
男人一副瞭然於心的架勢:「怪不得呢。」
說著他又把劉讓手裡的料子拿了過來,然後將手電筒的光打上去:「你看,這裡的確是能看到一點點綠色,但是到這個位置就沒了,後面幾乎看不到顏色,還有這道裂紋看到沒有,要是裂到裡面,一個像樣的物件都做不出來。」
「我跟你說,你得虧是碰到我,我這人就是熱心腸,看不得新手小白花這麼多錢交學費,要不然,你五萬塊肯定賠得血本無歸。」
老黃言語中給人一種很專業的感覺,劉讓聽完也不禁信了幾分,但他還是把目光轉向了殷靈,尋求她的意見。
殷靈緩步走到攤位前,順便拉上了餘歡。
就在餘歡一臉茫然之時,殷靈湊到她耳邊小聲交代:「幫他還個價。」
餘歡秒懂,這東西能買,為了心裡能有個底,她也小聲地問殷靈:「東西值多少錢。」
殷靈在她耳邊悄然說了一個數字。
餘歡聽完後眼睛裡也不禁閃過一絲亮光,但很快就暗了下去。
其他人看到她們竊竊私語,臉上紛紛露出不解的神情。
餘歡將石頭從老黃手裡拿了過來,然後看向貨主,一本正經地問道:「老闆,這塊最低多少能賣。」
貨主是個中年男人,他拿著蒲扇翹著二郎腿,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最低四萬八。」
餘歡思索了片刻,正色道:「這樣吧,我給你說個誠心價。」
貨主:「多少?」
「五十。」
劉讓以及旁邊的老黃聽到這個數字差點沒站穩。
好傢夥,這個還價方式,得虧是在法治社會。
貨主抬起眼帘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餘歡:「小姑娘,你這麼還價容易挨揍的知道嗎。」
「那你多少能賣嘛。」餘歡面不改色地問道。
「我看你長得漂亮,再給你打個折,四萬五,不能再少了。」貨主語氣堅定地回道。
餘歡面露難色:「這料子那麼粗糙,哪裡值四萬五,我們買回去也是放魚缸里當個裝飾,這樣吧,我也不磨嘰,再給你加一口,五千,夠爽快了吧。」
貨主連連擺手:「不行,五千太少了,我看你們就不像正經買料子的,倒是像拿我尋開心的。」
「怎麼會,我誠心要,不如我們各退一步,一萬八,你發我也發。」餘歡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看著也很專業。
貨主不禁笑出了聲:「小姑娘,這是各退一步嗎,怎麼感覺我退得多。」
餘歡揚起明媚的笑容:「哎呀,老闆你長得這麼帥,又是做大生意的,怎麼會在乎這點小錢,就讓我一下嘛。」
貨主被哄得樂開了花,於是大手一揮:「行,看你這麼會說話,我也不磨嘰,兩萬,能行你就拿走。」
餘歡把石頭遞給劉讓,乾脆利落地說道:「付錢吧。」
劉讓回過神,忙不迭地點頭:「哦哦,好。」
然而老黃卻在一旁哀嘆:「嘖,兩萬,買塊廢石,有錢人啊。」
離開攤位後,劉讓捧著原石,特別好奇它到底值多少錢,但又不好意思問殷靈。
不過以對方的眼光肯定不會賠就是了,劉讓不禁在心裡暗想,能讓他賺個萬八千的,這一趟就算沒白來。
殷靈他們在市場裡溜達了好幾圈,但始終沒有找到合適的料子。
正當她準備放棄時,卻忽然察覺到市場的一角瀰漫著濃厚的靈氣。
殷靈眼中閃過一絲驚喜,當即示意陸時他們一起向那個角落走了過去。
與市場的喧囂形成鮮明對比,這個角落的攤位顯得格外冷清,只有寥寥兩三名顧客。
攤主是個年近花甲的老人,他悠閒地躺在搖椅上,頗有一種與世隔絕的感覺。
此時,攤位前的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正在討論著:「這塊怎麼樣?」
「成色不錯,摸上去也很細膩,而且開了窗,如果顏色進去,隨後打個手鐲出來也能賣個百來萬。」
「就怕只有淺淺的一層綠,而且這條大裂......」
「李老闆,這個是不影響的,你順著大裂切下去,可以完美避開,你看後面就沒了,這個厚度,這個種水,隨隨便便開出四條手鐲不是問題,其他的就看你怎麼利用了。」
李老闆有點猶豫,他思慮再三,抬頭去問貨主:「老闆,三百萬不能再少了?」
老人緊閉雙眼,頭也不回地說:「謝絕還價。」
怪不得他這裡沒什麼人,攤位偏,價格高,而且貨主把價格咬得很死,一點迴旋的餘地都沒有,一般人還真的賭不起,李老闆不禁暗想。
不過這塊料子他是真喜歡,而且以他的經驗來說,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就在李老闆思索之際,殷靈已經側身站到了攤位前,她隨手拿起一塊手掌大小的石頭問:「老人家,這塊什麼價格。」
貨主掀起鬆弛的眼皮看了一眼,淡淡地說道:「二十萬。」
殷靈聽完後幾乎沒有任何猶疑,便轉身對陸時說:「陸先生,就這個吧。」
「好。」陸時應了聲,隨後便拿出手機掃碼轉帳,全程用了不到兩分鐘的時間。
一旁的李老闆和他請的人看到這一幕眼睛都瞪直了。
好傢夥,怎麼有種在菜市場買菜的既視感,這麼隨意嗎?
看這人的穿著打扮不俗,舉手投足之間也有種富家公子的氣質,不會是花錢買小女朋友開心來的吧?
想到這,李老闆身邊的男人不禁發出一聲嗤笑:「敢情是跑這做慈善來了。」
李老闆向男人投去尷尬的眼神:「軍哥,你說什麼呢。」
軍哥毫不在意,反而光明正大地問殷靈:「小姑娘,你是不是看這位大爺可憐,想給他送點錢呀?」
「可憐?你為什麼會覺得他可憐。」殷靈目光真誠地問道。
從面相上來說,貨主可比這個所謂的軍哥有錢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