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鬍子不停變化各種手勢，沒過多久，符紙便開始燃起熊熊烈火。
他將符紙丟入盆中，又抓了一把硃砂撒進去，水盆頓時火光四濺，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嚇得王夫人後退兩步，差點尖叫出聲，只是怕打擾小鬍子施法，生生咽了回去。
小鬍子則是趁機將陸時的照片扔到了水盆中。
接著，原本沸騰的水盆突然平息了下來。
小鬍子愣了兩秒，眼前的情形顯然在他的意料之外：「怎麼會這樣？」
不應該是這樣啊。
「怎......怎麼了堂主大人？」王夫人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小鬍子沒理她，而是緩緩來到桌前，向水盆中望去。
然而下一秒，小鬍子瞬間大驚失色。
只見水盆中，赫然浮出一張似玉的容顏，她雙瞳剪水，笑得美艷不可方物。
在看到小鬍子後，她薄唇輕啟，清冷的嗓音在夜色中迴蕩：「就快找到你了呢。」
說完，不等小鬍子反應，殷靈臉色一變，沉聲道：「破！」
霎時間，水盆忽然炸開，變得四分五裂，破裂的碎片混合著火花濺到小鬍子臉上，發出「滋滋」的聲響。
同時他口中猛然吐出一口鮮血。
一旁的王夫人也不能倖免，臉上被劃出一道道血痕，灼熱的痛感讓她連連尖叫。
小鬍子胡亂抹掉嘴角的血跡，再看手上已經沾滿了黑燼，指尖里還夾雜著一塊膚色纖維。
他反手握在掌心，另一隻手迅速遮住了自己的臉，語氣中充滿慌亂：「王夫人，今天是我準備不充分，出師不利，具體情況我明天向你解釋。」
說完不等王夫人反應便跑回了內院。
留下王夫人一臉茫然：「堂主大人......」
這是什麼情況......
只是不等她細問，一個道童就走了過來，伸手開始送客：「王夫人，您先請回吧。」
「我......」
「請回吧。」道童再次催促。
王夫人往內院的方向看了看，最後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出了教堂。
道童則轉身來到內院的休息室內，此時小鬍子哪裡還有什么小鬍子，儼然已經從年邁的道士變成了年輕男人模樣。
不過他換上了蛇形面具，依然讓人看不出本來面目，只能看到那雙如鷹一般銳利的眼睛。
「堂主大人，您沒事吧？」道童擔憂地問道。
小鬍子眉頭緊皺，眼神里充滿了兇狠：「殷靈這個臭丫頭，不光破了我的咒，居然還利用反向追蹤術找了過來。」
道童大驚：「她發現了我們的位置？」
「她還沒那個能耐，我在山裡施加了結界，術法進不來，只是被她看到了我那張臉和教堂里的情形。」
不過險些著了她的道，還是不能小覷了她。
「那個不是您的真實面目，被她看去也沒什麼大的影響吧？而且，她僅憑教堂的結構應該找不到我們。」
小鬍子沉思了片刻：「不管怎麼樣，這個臭丫頭管的閒事太多了，已經是個隱患。」
「那您的意思是？」
「如果我沒記錯，老三手裡是不是有幢鬼樓。」
「是的，養了很多年了。」
小鬍子目光陰狠：「既然她這麼喜歡管閒事，那就請她進去。」
「明白了，我去安排。」
道童走後，小鬍子緊握雙拳，骨頭攥得咔咔作響。
殷靈，我倒要看你能有多大的本事。
*
陸宅。
殷靈貼心地給陸時倒了杯水，他喝下後，呼吸逐漸恢復平穩。
楓嬸聽聞客廳的響動，匆匆趕來：「小陸先生，發生什麼事了嗎？」
她看到殷靈時，有些詫異：「這位是，靈靈姑娘嗎？」
楓嬸已經有五十多歲，在陸家工作了幾十年，習慣稱呼陸時的父親陸先生，叫他小陸先生。
之前楓嬸有事回了老家，對於殷靈的情況都是從自家老公嘴裡聽說的。
知道她救過小陸先生，而且長得又這麼討人喜歡，難免讓人心生好感。
這也是殷靈第一次見到楓嬸，但看得出來，對方為人親善，很是和藹。
殷靈向她微微一笑：「您好，我是殷靈。」
「你好你好，之前老是聽說，今天終於見到你了，對了，是小陸先生又出了什麼事嗎？」楓嬸擔心地問道。
殷靈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現在沒事了。」
陸時也說：「嗯，楓嬸，你先去休息吧。」
楓嬸遲疑了片刻，但看到陸時和殷靈堅定的眼神，便也沒有多說什麼，在添了一些茶水和點心後就回了自己房間。
等楓嬸走後，陸時忍不住問殷靈：「是王家的人又出手了嗎。」
殷靈點頭：「對，估計是想給你下愛情降，讓你愛上王靖柔呢。」
不過這麼明目張胆的，還真是不把她放在眼裡。
還是背後那人太自信？
不過現在看來也不怎麼樣嘛。
「讓我愛上她？」
「是啊，愛情降會讓被下咒者對另一半唯命是從，死心塌地，如果我猜得不錯，她們應該是想用這種方式掌控你，從而得到你們家的資產。」
陸時眸色陰沉，冷哼道：「為了錢財，他們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都使得出來。
「不過他們對你出手也是好事，我看到那個施法的人了。」殷靈笑得神秘莫測。
「你看到了？」
「嗯，看著是個老道士，做法的地方，好像是座教堂，一個道士，居然在教堂里做法，有點奇怪。」
「那我派人把南城所有的教堂信息都查一遍。」
殷靈搖頭：「用不著這麼麻煩，我已經知道他們大概的方位了。」
雖然紙人被擋在了外面，但至少，有了方向不是嗎。
「那需要我做什麼嗎？」
「不用，那裡有結界，你的人貿然過去怕是凶多吉少，有時間我去逛逛。」
陸時面露憂色：「殷小姐，我不能總讓你承擔所有的風險。」
殷靈愣了一瞬，隨後無所謂道：「放心吧陸先生，沒有把握的事，我不會做，我很惜命的。」
再說，她也沒有敬業到為了客戶犧牲性命的地步。
看到殷靈信心十足的樣子，陸時也沒有再堅持，只是想到今天發生的事，眸色不禁冷了幾度。
「既然王家已經明目張胆地算計我，那我也不用跟他客氣了。」
「嗯。」殷靈表示贊同，「他們已經亂了陣腳，不如再逼一把，讓他們狗急跳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