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死嗎?」顧瑾淮被這麼一激,徹底氣昏了頭,只想狠狠的教訓葉舒,讓面前這張臉再笑不出來。
他使勁扯動自己的胳膊,發現怎麼都動不了,怒聲道:「你使了什麼邪法?鬆開我,不然我要你好看。」
威脅的話剛說完,顧瑾淮後腦勺就挨了一巴掌。
「你這個臭小子,連你老子我的話都不聽了?」
顧振峰風風火火的走上來,揪住顧瑾淮後脖頸的衣領就是一通數落。
「還敢威脅人,我今天就先要你好看。」
葉舒面色不悅,鬆開了正準備收緊的力道,讓顧振峰成功把人拉到一邊。
她沒多理會這父子兩人,只安靜的坐著。
「爸,你幹什麼?」當著葉舒的面被這麼數落,顧瑾淮倍感丟臉,低聲說:「這兒還有外人呢,你別......」
他的話被顧振峰一巴掌拍了下去:「嫌丟臉你就消停點,別想一出是一出,我還要跟在後面給你收拾爛攤子。」
再怎麼樣,葉舒也是葉家的人,人自家人關起門來是什麼樣他管不著,但自己兒子摻和進去就是他的不對了。
再說顧瑾淮一個大男人,跑到這裡在大庭廣眾之下對一個女孩動手,這太不像話了,要是讓人看到,他這張老臉都要被丟盡了。
今天他說什麼都要給葉舒一個交代,不能讓這件事輕易過去。
至少,要在葉舒面前給自己這個不像話的兒子一點教訓,才能讓他長記性,以後不敢這麼幹。
父子倆挨在一起說話的時候,葉舒接到了裴崢的電話。
裴崢說人抓到了,在前面的岔路口等她。
葉舒起身,去前面跟裴崢會合。
等顧振峰覺得差不多了,回頭想替自己兒子跟葉舒說句抱歉時,葉舒已經到了岔路口,跟裴崢並排,站在一起看被綁著的嘉和道人。
嘉和道人被綁了手腳,堵住嘴,扔在了後備箱裡。
他臉上覆蓋的皮被掀下來放在一邊,露出了原本陰鷙的面貌。那張拉長的臉上滿是痛苦的表情,額頭上爆出根根青筋,豆大的汗珠隨之滾滾落下,身體以一種不自然的弧度蜷縮著不住抽搐。他嘴裡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嗚」聲,看向裴崢時眼裡都是懼色和哀求,整個人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葉舒目光在嘉和道人身上掃視了好幾分鐘,也沒看出他身上哪裡有傷。
問裴崢:「你怎麼他了?」
「沒怎麼。」裴崢語氣隨意:「只是使了個小法術,給他造了一場幻術而已。」
葉舒挑了挑眉,有些訝然。
幻術和咒術都是玄門術法中的一類,但相比於咒術,幻術很少被玄師使用。
原因有兩個,其一是編織幻術很耗費精力,能力一般的玄師無法編織出完整的幻境,若強行施展,還會引來反噬,輕則重傷,重則喪失修為,毀掉根基;其二是幻術比較雞肋,即便實施成功,也無法對人造成實質傷害。
第一個原因便足以讓大部分玄師對這種法術退避三舍,再加上第二個原因,不是無聊到沒邊、亦或是另類天賦異稟的玄師,是沒人願意浪費時間學幻術的。
葉舒打量著裴崢,怎麼看都不覺得他是前者。
被幻術魘住的人,五感和幻境相通,在幻境裡遇到什麼危險和傷痛,五感都會真實的反應到身體上,等幻術被破解,人的五感才會恢復到正常狀態。
而越逼真的幻術,對編織者的要求也越高。
能魘住嘉和道人這種道法頗深的邪術師,還讓他呈現出這麼痛苦的狀態,想來裴崢編織的幻境不會是什麼簡單易破解的幻術。
葉舒覺得心情舒暢了許多。
「這人怎麼處理?」裴崢問。
葉舒眼神冷冽下來。
嘉和道人作惡多端,即便直接動手除掉,也是大功德一件,當然不能讓他活。
但人是裴崢抓到的,要解除裴如雪身上的咒術,需要在嘉和道人活著的時候取舌尖血,而且,顧瑾年身上的死咒也只是被暫時壓下了,要徹底解除,同樣需要嘉和道人活著。
葉舒壓下心裡的殺意,說道:「先留著,你明天把他帶去常吉祥家。」
裴崢臉上有驚訝的神色一閃而過。
常吉祥說家裡出事之後請了一個很厲害的大師,一眼就看出了他家的問題所在,還早早給出了解決辦法。
他聽了解咒的方法,知道有用,還以為常吉祥請到的是玄師協會的哪個長老,沒想過會是葉舒。
周圍還算僻靜,但前面幾百米處是大型遊樂園,總歸還是有路過的車輛和少許行人經過。
為了不被人看到後備箱裡的場景,誤會他們綁了好人,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兩人關上後備箱,上車離開了這裡。
車廂里,聽著後面傳出的嘉和道人並不真切的痛苦呼救聲,葉舒緊繃了大半個下午的情緒放鬆下來,覺得格外愜意。
裴崢並不打擾她,所有動作都放的很輕,呼吸都微不可察,整個人安靜的像是不存在一般。
閉著眼睛小憩了一會,葉舒想起來有件事一直沒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