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人商量這件事的時候,突然有個村民跑了過來,神情緊張地道:「錄製能不能先暫停一下?」
他是避著攝像頭說的,因此直播間的觀眾一時也沒有發現。
李茂問:「怎麼了嗎?」
「出事了……死人了。」那村民臉色煞白、哆哆嗦嗦地道。
???
眾人都驚了。
沒搞錯吧,他們錄製的這是《自然之音》吧?
怎麼搞得跟……法制節目似的?
李茂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趕緊安排工作人員去向觀眾說明情況,然後暫時終止了直播。
當然,肯定不能對外公布真正的原因。
否則會引起恐慌。
觀眾們當然意見很大。
【搞什麼啊?好端端地,為什麼突然終止了直播?】
【這不是遛人嗎?虧得我還一早上就爬起來,守著手機看直播……】
【大家也體諒一下節目組啦……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才會中途停止直播的】
除了紀禾以外,其他的幾位嘉賓除了害怕以及擔心以外,還有一點隱隱的好奇。
畢竟,這都是他們第一次見到死人……
那村民猶豫著道:「其實,我勸你們不要去看現場,否則會……」
蕭澤呈問:「會怎麼樣?」
「會感到有些不舒服。」村民道,「俺們有不少身強力壯的男人,看到現場之後,都直接吐了出來。」
葉枝星道:「真的有那麼可怕嗎……?」
「可不可怕,去看看就知道了。」蕭澤呈道,「走吧。」
田若萁實在不想去摻和這種事情。
死人多噁心啊,看了也嫌晦氣。
再說了,死的又不是她朋友,關她什麼事?
便主動提議:「我能不能留在家裡?我膽子小,看了現場會做噩夢的……」
葉枝星:「那你就留在家裡唄。」
紀禾道:「但是你可得小心一點。」
「為什麼?」田若萁看向紀禾,納悶地問。
「因為……」紀禾的臉上浮起一絲古怪的微笑。
「既然有人死了,那就說明,肯定有人殺了他;而兇手還沒有抓到,正在逍遙法他既然能殺一個人,也能殺第二個人……對不對?」
紀禾說話的語氣雖然很溫柔,但聽得田若萁的額前不禁滲出了一層冷汗。
她結結巴巴地道:「你……你別嚇我。」
紀禾聳聳肩:「我為什麼要嚇你?小心點自己的安全,睡覺的時候把門關好一點,才是正事。」
然後道:「我們走吧。」
「走吧走吧。」
梁甜甜趕緊貼了上去。
離紀禾太遠了,她總覺得不安全。
其他人很快就走了,只留下田若萁一個人在原地汗流浹背。
紀禾方才那一番話,真是……
算了算了。不要自己嚇自己。
……
案發地點是在一個村民的家中。
死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男人。
眾人一進院子裡,就聞到了一股極其濃重的血腥味。
蕭澤呈是第一個走進去的。
兩秒鐘之後,他就走了出來。已經塗了口紅的唇變得蒼白無比,臉色也很不好看。
梁甜甜問:「怎麼了?裡面難道很……」
蕭澤呈點頭:「確實很血腥,難以想像殺人現場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不,簡直不僅僅像是殺人現場了,更像是屠宰現場。到處都是血。」
他看了一眼女嘉賓們,委婉地道:「心理承受能力不好的話,還是不要去了。」
當然,他這句話只是對梁甜甜和岑寧說的。
至於紀禾麼……
就不用他擔心了。
梁甜甜:「屠宰現場?」
「對。」蕭澤呈說,「血真的很多。」
葉枝星道:「真的有這麼可怕?我也要進去看看。」
葉枝星平時愛看恐怖電影,什麼血腥恐怖的場景都見過了,膽子也算大。
他覺得,肯定是蕭澤呈的閾值太低,才會反應這麼大。
結果,葉枝星進去以後,比蕭澤呈更快地出來了。
還扶著腰,踉踉蹌蹌地。
「那個……」
梁甜甜嚇了一跳:「葉枝星,你這是怎麼了啊?」
葉枝星神色痛苦地道:「我有點噁心……想吐……」
岑寧:「……這麼恐怖嗎?那我還是不進去看了吧,就等警察來。」
岑寧和梁甜甜手忙腳亂地一個給葉枝星遞餐巾紙,一個遞礦泉水。
只有紀禾走進了房間。
她的瞳孔微微地放大。
蕭澤呈沒有說錯,確實到處都是血……
男人的屍體倒在房間的正中央。
不,已經不能被稱之為一具完整的屍體了——
就像是有一雙手,抓住了男人的頭,硬生生地將頭直接從他的身子上扯了下來。鮮血四濺,就像是開了閘的水庫,流得滿地都是。
頭顱靜靜地躺在房間的角落,眼珠幾乎要從眼眶裡瞪出來,神情滿是恐懼,仿佛死前看到了什麼特別恐怖的事情一樣。
脖子和身子躺在房間的另一邊,扭曲成一個正常人絕對不可能做到的姿勢。畫面之中處處透著詭異。
濃重的血腥味吸引來了蚊蟲,嗡嗡嗡,圍繞著男人飛舞。
紀禾皺著眉,盯著男人的屍體看了好一會。
然後將房間環顧了一圈……
最後,視線定格在了地上一片金黃的葉子上。
是梧桐葉。
可是,屋子裡為什麼會有梧桐葉呢?
紀禾俯下身,將這片梧桐葉給撿了起來。
蕭澤呈戴著口罩走了進來。他是知道紀禾的本事的,也不覺得紀禾只是在隨便看看。
「有發現什麼嗎?」
「有。」紀禾說,「我發現了一片葉子。上面還有一個笑臉。」
紀禾將手中的銀杏葉翻了過來。
果不其然,銀杏葉的背後還用油性筆畫了一張小小的笑臉。很稚嫩,一看就是出自孩子之手。
蕭澤呈也盯著銀杏葉看了一會兒。
「唔,是有一片銀杏葉。但是這能說明什麼呢……?這個笑臉是小孩子畫的,但是這人肯定不是小孩子殺的啊!小孩子哪有那麼大本事?」
說實話,別說是小孩子了,就連成年人想要將另一個人的頭硬生生地拔掉……
也很難吧。
蕭澤呈又道:「哦對了,我聽說死的這個男人是有個孩子的,這應該就是他小孩落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