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戲今年才剛剛三十五。☠🐲 💝🐻
卻已經有了許許多多的白頭髮。
這都是父親生病之後愁的,也有拼命工作、頻繁熬夜所致。
他的想法很堅定。
養育之恩大於生育之恩。
有時候有沒有血緣關係,並沒有那麼重要。
這些年來,父親一個人撫養他長大,吃了不少的苦頭。
如果這都不算父愛,那還能算什麼?
「不,我倒是很好奇,你聽到這個真相之後,還會不會選擇救你的父親。」
紀禾的瞳孔閃爍。
這是她第一次,對求卦者的選擇很感興趣。
「因為……你是被現在這個父親拐來的。」
???
人生如戲果然愣住了。
紀禾繼續道:「而這三十五年來,你的親生父母一直在找你。」
「可是、可是,如果我是他拐來的,那他應該是壞人吧……為什麼要將我養大呢?」人生如戲有些結結巴巴地道,滿臉寫了不可思議。
記憶中的父親對他無微不至,就像是母親那樣溫柔細心。
完全看不出來是個壞人!
「我從他的記憶里看到……因為你長得比較丑,原本談好的那家沒有賣出去。」
人生如戲:「。」
「所以你就一直生活在他身邊。」紀禾繼續道,「兩個月以後,又有新的買家看中了你。但在這兩個月的朝夕相處間,他對年幼的你產生了感情,捨不得再將你賣出去,於是就徹底金盆洗手不幹了,然後一直將你撫養大。」
那個年代信息和交通不發達。
再加上這位「人生如戲」的父親手段高明,竟然一直躲過了警方的追查。
金盆洗手之後,就像是一個普通人一樣,踏踏實實地過起了日子。
「……」
長得醜,還有這種好處?
人生如戲露出了便秘一般的表情。
他先是有些哭笑不得,然後又沉默了。
因為,他陷入了一個更難的選擇中……
一直含辛茹苦養育他的父親,竟然是一個惡貫滿盈的、拐賣小孩的罪犯!
「父親」確實拐賣了他,但也確實將他養大。
毀了他的一生,卻也拯救了他的一生。
放在往常,報復「父親」或許很難。
但現在「父親」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想要報復他,只要停止給他供養醫藥費。
除了他以外,「父親」並沒有任何親人。他可以輕而易舉地就讓「父親」付出代價。
可是……
不知道為什麼,人生如戲的腦海中又浮現出過往一幕幕的畫面。
父親牽著他,送他去上學;在人群之中遠遠地對著他招手;在他大學剛畢業領著兩千的月薪連養活自己都艱難的時候,將自己的存款盡數轉給他。
如果不是拐賣兒童罪犯的身份,他完全就是一個好爸爸。
這該如何選擇?
好像無論選擇哪條路,都會痛苦。
他的人生怎麼就和他的ID一樣,這麼像一場戲呢?
「大師,我到底該怎麼辦呢?」人生如戲有些迷茫地看向紀禾,想尋求紀禾的幫助。
紀禾搖搖頭:「我不是你,無法替你做出選擇。聽從自己的內心即可。」
聽從自己的內心……
沉默良久後,人生如戲仿佛終於下定了決心一般地開口:
「父親將我養大,我還是會負擔他生病的錢,算是回報他對我這麼多年來的恩情。但,從此以後,我不會再見他。」
生病的家長,一定無比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夠陪同在床。
人生如戲一直都是這樣做的。
可是從今往後,他再也不會如此了。
哪怕是在「父親」生命的最後時刻,他也不會心軟。
「我還會……向公安揭發他的行為。」
人生如戲的手握緊了。
「父親」將他養大沒錯。
可是有更多的孩子,因為他斷送了自己的一生。
他是幸運的,但是更多的孩子是不幸的。
他沒法假裝看不到那些孩子的不幸。
紀禾並沒有說話。
她不是當事人,也沒有資格對人生如戲的決定做出評價。
只是淡淡道:「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我會引導你找到你真正的父母——你父親餘下的生命還有不到半年,半年之後,你就可以心無旁騖地去尋找真正的家人了。」
「多謝紀大師了。」雖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但人生如戲的語氣還是很沉重。
關掉視頻之後,紀禾仍在唏噓。
人吶,就是這麼複雜,不能單純地以善或惡一言以蔽之。
後台還堆積著根本就看不完的私信。
紀禾滑動著滑鼠下拉,突然就有點同情梁一栩。
她這樣的咖位就已經有看不完的回覆了,那梁一栩怎麼辦?
她就算再神,精力也畢竟有限。
每個人都算卦,她也會因為泄露天機太多遭到報應的。
再挑選最後一個人吧。
紀禾隨意地點開了一個人的對話框,回復了一個表情包。
五分鐘之後,那人回復了消息,語氣中滿是震驚:「紀小姐,沒想到我居然真的能得到您的回覆!」
他本來都沒有抱任何希望的。
畢竟一般的大師只要稍微有點能耐,就會有很多人追捧。
造成了他們高高在上的臭脾氣。
就算只是看個風水這麼簡單的事情,不親自上門個三次也是請不動的。
紀禾居然還會回復人的私信?
真是不可思議!
紀禾一回復,這人就火速轉了五萬塊錢來。
「紀小姐,這是定金。
「請問您明天有空嗎?我遇到了點怪事,想請您來家中一趟,幫我看看到底出了什麼問題。線上恐怕說不清楚,事成之後還會有重謝。」
一言不合就轉了整整五萬塊錢,這人看來也是個有錢的主。
紀禾道:「可以,你把地址發過來吧。」
第二天晚上六點,紀禾便按照這人給出來的地址,如約前往。
她猜的不錯,這位求卦者果然很有錢。
家裡住的是三層大別墅,十分豪華。
紀禾敲響了房門,一個年輕的男子過來給她開了門:「是紀小姐吧?我就是昨天下午同您聯繫過的人,我叫孟蜚聲。」
孟蜚聲戴著一副銀絲眼鏡,看起來很溫文爾雅的樣子。
他引著紀禾到沙發上坐下,還給她泡了杯茶,態度挺好。
紀禾道:「客套的話就不用說了,說說你遇到了什麼事情吧。」
「紀大師真是爽快人,那我就長話短說了。」
孟蜚聲整理了下衣服,沉聲道:「遇到怪事的,正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