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卻有一個討厭的人,走在祁緲前面。
「緲緲妹妹,你出門一趟,都不準備身換洗衣服的嗎,萬一身上這身衣服髒了怎麼辦,還好我給你準備了。」
「緲緲妹妹,今天我特意開了輛商務車,車上吃喝俱全,路上你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保准舒服。」
「緲緲妹妹,不是我囉嗦,日後你真得成立個動作室,既然決定接活,怎麼也得有人幫你處理些雜事吧,你一個人多不方便。」
陸明澤絮絮叨叨,說個不停,中間還不忘替祁緲開門,提醒她注意門檻、台階。
祁淮秋眼皮直跳。
他上前擋在陸明澤前面,語氣不善地問,「你怎麼會在這兒?昨天你沒回家?」
「淮秋哥?」見是他,陸明澤很意外,「您怎麼過來了,有事找緲緲妹妹?」
「那是我妹妹!還有,現在是我在問你問題。」和昨天不同,此時的祁淮秋板著臉,冷著眼,特別像以前每次動手揍祁淮秋的樣子。
陸明澤覺得自己要是不老實回答,估計會挨揍。
「啊,我沒回家,哪裡不對嗎?」
「你混帳!」祁淮秋怒氣上頭,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緲緲還是個不滿二十歲的小姑娘,你竟然敢占她便宜!」
說著祁淮秋抬起拳頭,作勢要往陸明澤臉上招呼。
這可把陸明澤嚇壞了,連忙往祁緲身後躲。
「淮秋哥,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緲緲妹妹是什麼人物啊,我怎麼可能有膽子占她便宜。」
「那你晚上還跟她一起住!」
「我真沒有!為了以後照顧緲緲妹妹,我在這棟樓里買了個房子,就在她家樓下,昨天我是在那兒睡的!」
祁淮秋要打人的手頓時停住。
「是這樣啊……」
也對,緲緲有那般高明的手段,怎麼可能輕易被旁人欺負。
他還以為陸明澤是花言巧語哄騙了緲緲,才讓緲緲允他登堂入室,看來是自己誤會了。
「呵呵,緲緲,大哥昨天也看你直播了,我們家緲緲真的太厲害了,今天就讓大哥送你過去吧。」
他瞪陸明澤,示意他把行李給自己。
「不用。」祁緲拒絕,面無表情從他身邊路過,「祁家大公子給我打下手,我承受不起。」
話畢,直接上了陸明澤的車。
陸明澤怕祁淮秋再找他麻煩,「呲溜」一下也鑽上駕駛室,打著火就走。
望著消失的車尾燈,祁淮秋也不生氣。
他明白,祁家和祁緲之間的隔閡很深,祁緲不靠祁家,也能過的風生水起,她有絕對的底氣不原諒祁家。
而如果真的想讓祁緲放下芥蒂,給祁家一個補償的幾乎,他就需要拿出個認錯的態度,讓緲緲看見、認可、接納。
這樣想著,祁淮秋給家裡和公司都打了個電話,囑咐自己可能離開C市幾天,隨後開車跟了上去。
陸明澤看了眼後視鏡,「緲緲妹妹,淮秋哥跟上來了。」
祁緲正在閉目養神,聞言只是淡淡說了聲,「愛跟就讓他跟,路又不是我開的,還能不讓他走。」
「哦。」陸明澤一縮脖子。
緲緲妹妹說話好沖啊,看來真的沒有半點要原諒祁家人的樣子。
他不禁有些同情祁淮秋了。
按理說,孽都是祁家父母、祁淮山和祁聽雨造的,祁淮秋當時並不在家,也沒摻和。
結果始作俑者現在養病的養病,享樂的享樂,反倒讓祁淮秋個無辜者上趕著熱臉貼冷屁股。
「嘖嘖嘖」陸明澤略微唏噓,腳下油門卻踩的更歡了。
讓你要揍我,追去吧你!
兩個多小時後,商務車開進「安息火葬場」。
「安息火葬場?這名起得還挺應景。」陸明澤打開后座車門,看著火葬場門口的招牌,不禁嘟囔道。
祁緲下車。
火葬場營業大廳方向,忽然跑出兩三個人,直衝祁緲二人而來,一上來就要和祁緲握手,「祁大師您好,您終於來了,可叫我們好等,您本人可比直播上更漂亮啊,哈哈。」
陸明澤搶先一步握住男人的手,硬生生讓對方拐了個彎,「呦,你就是火葬場的經理吧,昨天我在直播里見過你。」
「我是祁大師的經紀人,有什麼事你跟我說就好。」
經理一臉懵。
短短一個照面,他就看清了對面這個年輕男人的衣著,從頭到腳,沒有一處不是名牌,就手腕上那塊手錶,他一輩子都夠嗆能掙出來。
這樣的人,是祁大師的助理?
他有點不相信。
但祁緲沒有反駁,這男人看著也挺樂意,經理也就順著陸明澤話恭維幾句。
祁緲打斷兩人沒有營養的對話,「停屍間在哪兒,帶我過去。」
經理神情一震,立即在前頭帶路。
整個火葬場占地並不算太大,停屍間離他們所在的位置也沒多遠,大概五分鐘就到。
剛到停屍間門口,火葬場大門方向傳來了汽車剎車的聲音。
眾人尋聲看去,祁淮秋開門下車,掃視一圈,邁著長腿朝他們走來。
「緲緲。」一過來,祁淮秋就擠走陸明澤,站在了祁緲身後。
祁緲並不理他,推門進了太平間。
祁淮秋也不介意,淡笑著也跟了進去。
陸明澤自然也不會落下。
火葬場三人給弄不會了,尤其是經理。
他看得清清楚楚,後來的這個男人開的車可是奔馳中的高級款,三四百萬左右,那一身西裝也是高級定製,純手工製作,價格不菲。
這位姓祁的不就是個靠直播賺打賞的小主播嗎,就算有些本事,身邊怎麼會聚集這麼多青年才俊。
經理想不出緣由,但他下定決心,不管祁緲是否有能耐解決他們火葬場的邪事,他都得對人家態度好點,以免得罪了了不得的人。
一進停屍間,一股與尋常空調冷氣截然不同的冷意撲面而來,瞬間爬滿眾人周身,將屋外的夏日炎熱盡數驅趕。
「嚯,冷氣開得這麼足,電費不要錢啊,我還以為進冰窖了呢。」陸明澤忍不住摸索了下胳膊。
祁淮秋也覺得有些冷,打算把西裝外套穿上,見祁緲只穿了件淡薄T恤,便把外套遞了過去,「小妹,穿上點吧,別著涼了。」
祁緲抬起手,那是個不容置喙的拒絕動作。
祁淮秋只在一些位高權重的上位者身上見到過,祁緲此時身上透出的氣勢,竟和那些人並無二致。
他驚訝地看著這個妹妹,再一次覺得,她的秘密如同深淵,永遠看不到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