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女主持人蕾拉。閱讀導播室其他成員，場務，就連導演詹姆斯都低頭抹著淚。

  他們淚如同黃河水，九轉十八彎，模糊了視線。

  整個導播室哭成一片。

  全世界觀眾哭成一片！

  直播畫面中，一首《百鳥朝鳳》引來萬千飛鳥。原本盤旋的海鳥竟然都環繞葉白飛行，不捨得離去。

  雨燕，海鷗，北極遷徙燕鷗，遷徙大雁，白鸛……

  無數飛鳥在直播間中亢鳴。

  唧！

  啾啾！

  ……

  鳥群越聚集越多，數以萬計的飛鳥組成壯觀一幕，惹人驚嘆。

  全世界攝影愛好者都瘋了。

  「我的老天！」

  「上帝啊！」

  「真的是百鳥朝鳳！」

  更有激動的飛鳥撞進直升機艙門，葉白讓林雪寫下紙條，將數以千萬記的紙條綁縛在飛鳥腳爪上。

  信。

  密密麻麻都是紙信。

  千萬張紙條，上面只落下同一個消息：

  【我在經度，緯度，的地方做全球熱播，請提供幫助聯繫達克斯私人網絡通信公司運營商，實現網絡覆蓋。

  落款人求生記錄人：尼克.克魯索斯。】

  林雪邊用英文寫紙條，邊看不懂了。

  「葉白，你怎麼知道經緯度？」

  「我們又為什麼要寫尼克的名字？」

  「你求救就求救，為什麼聯繫一家私人網絡通信公司？」

  副駕位置上，葉白吹奏嗩吶開始顫音嗚咽，低沉哀轉的嗩吶餘音不絕。

  悲愴低沉的嗩吶聲調，柔腸百轉……

  百鳥盤旋久久不肯散去。

  他將操作台上的小木棍影子長度再度記錄。

  林雪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葉白竟然已經記錄了整整五排的數據！

  這小木棍，是做什麼用的？

  小木棍影子，又是做什麼用的？

  葉白在操縱台上立一根杆子，不斷地畫出它的影子。

  正午影子最短時，記錄下此時影子的方向。

  這是正北方向。

  測量此時影子和杆子的長度，用三角函數算出太陽仰角，再考慮測量日距離春分和夏至的日期數。

  用三角插值算出當日太陽直射點緯度，附加後即可得出當地緯度值。

  葉白單手持嗩吶，單手瘋狂在白紙上劃寫。

  二分法，三角函數，仰角度數，日期數。

  很快，一個緯度值躍然紙上。

  林雪震驚到美目瞪圓，她看看宛如天書的紙，又看看葉白。

  傻眼。

  她覺得她的智商正在被葉白搓在地上按摩。

  葉白示意她把手錶拆下。手錶本來就相當於一個日晷，能顯示太陽的位置。

  他用二分法，一排排數據躍然出現在紙上。

  密密麻麻的紙，推算出太陽經度。

  筆罷，他高喝一聲。

  「北緯28°3＇！」

  「西經177°22！」

  「玻里尼西亞無人群島！」

  出其不意的喝聲，把林雪嚇了一跳。嗩吶一停，群鳥也被嚇了一跳。

  群鳥驚飛，原本出奇壯闊的畫面消失。

  林雪心裡急，「這經緯度是真的嗎？」

  「這不是在太平洋麼？」

  「但現在鳥也飛走了，我們要怎麼加上信息？」

  葉白不急不慢，在停頓2秒後，復又拿起嗩吶。

  先前顫音嗚咽收尾。

  在短暫的2秒停留後，他再度吹奏。

  突然！

  陡然飆高的悲愴聲炸響，豪邁悽厲的高亢聲似要衝破天空！

  炸響雲霄！

  林雪驚到頭皮發麻。

  原本散開的鳥群再度亢鳴環繞飛行。

  錄播室里，女主持人蕾拉，導演詹姆斯震驚地盯住這一幕。

  「我的老天！」

  「華夏選手竟然能操控飛鳥？」

  一曲百鳥朝鳳已經不是操控飛鳥那麼簡單。全世界觀眾的情緒都被葉白緊緊操控。

  華夏老嗩吶匠嘴唇顫動，老淚縱橫。他抖著滄枯老唇默念：

  「百鳥朝鳳，山雀啼曉，石破天驚！」

  數以百計的華夏嗩吶匠們緊緊握住嗩吶柄，目不轉睛地盯住直播畫面，連呼吸都不捨得。

  太綺麗壯闊！

  太精彩了！

  他們緊緊攥住嗩吶柄，因為過於用力，導致滄桑手背都爆出青筋。

  優美壯闊的長調婉轉綿長，葉白像是有用不完的氣息一般，不斷吐出長調，尾音不絕。

  老嗩吶匠們跟著深吸一口氣，不斷呼氣。他們呼吸吐到極點，葉白的嗩吶音還沒有斷。他們驚到差點一口氣提不上來。

  「後生可畏。」

  「後生可畏！」

  「華夏嗩吶後繼有人！」

  ……

  華夏老嗩吶匠們，淚眼婆娑，激動到渾身都在顫抖，哭中帶笑。

  有老者長嘆一聲。

  「華夏嗩吶，能興起矣！」

  直播畫面中，葉白並不知他的一曲嗩吶能引發全世界轟動，他依舊連續長氣，持續了足足40秒，神情從容淡定。

  導播室里有亞裔工作人員，忍不住跪地磕頭。

  「對不住導演！我在老家聽過這音樂，我就想跪地磕頭！」

  「我忍不住啊！」

  越來越多的亞裔含著淚水，激動到磕頭。

  咚咚咚！

  滿導播室都是重重磕頭的聲音。

  美女主持人蕾拉俏臉變色。

  「這怎麼會？」

  「你們怎麼會聽到音樂想要磕頭的？」

  她轉頭去找導演，卻驚訝地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導演詹姆斯躺平了。

  詹姆斯找了個木椅並排放好，他雙手交合放在小腹，神情安詳地躺平，靜靜聆聽仙樂。

  詹姆斯面帶微笑長嘆口氣，「這樣聽，舒服多了。」

  美女主持人蕾拉震驚。

  她驚恐地環顧整個導播室。

  磕頭的磕頭，跪地的跪地，躺平的躺平。

  她竟然連一個正常人都找不到！

  ……

  直播畫面中，葉白和林雪將所有信息紙條填上，綁在遷徙飛鳥的爪上，然後放走飛鳥。

  嗩吶曲罷，鳥群也漸漸散開。

  載有信息的紙被送往世界各地。

  林雪終於問出疑問。

  「葉白，你為什麼要署名尼克？」

  「那家達克斯私人網絡通信公司，是什麼公司？」

  「你寫的經緯度，是怎麼回事？」

  葉白笑了。

  「尼克是世界爆紅的人，他朝我炫耀說，他在油管和推特上粉絲高達5000W。」

  「這是什麼概念，就相當於我們國內的瘋產姐妹。20個人中，總有一人能聽過尼克的名字。」

  「而且，尼克說，他同達克斯私人網絡的創立人是兄弟，他還投資入股過。」

  「如果我猜測沒錯，達克斯網絡公司得到消息後，很快會有所動作。」

  這讓林雪更迷糊了。

  「有動作？」

  「一家老外網絡公司會有什麼動作？難道會給我們接無線區域網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