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人為財死
「只能說，你運氣好，剛好遇到了他。」蘇聽一臉同情地看著阿清。
其實也不是合褚專門盯上了阿清，只是剛好阿清這個時候認識了合褚。
並且還被合褚知道了生辰。
如果一開始合褚知道的就只是阿清身份證上的生日，也就不會發生畫面這些事情。
因為配陰婚需要準確的生辰日期，一旦不準確，也就無法配對成功。
還有，也不是所有人都能配的上。
只能說，阿清運氣好，就該是他走這一遭。
「你以為他的錢都是怎麼來的？家庭條件沒你家好，公司的工資也不高，能讓他這麼揮霍？」
「他不是富二代嗎？」阿清疑惑地問道。
「富二代什麼啊？他家往上數三代都是村里種地的。
我不是瞧不起種地的啊，農民有錢的也不少，而且人家靠自己的雙手勞動致富，值得敬佩。
他父母也沒問題，本本分分地過自己的日子。
但俗話說的好，好竹出歹筍。
這不就出了他這麼個不走正道的。」
阿清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合褚，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嫌棄。
「他們家條件也算不上太差，知足常樂也能一輩子不愁吃穿。
但是他貪心啊！
貪心就算了，還打心眼裡看不上種地這件事，一直以來都瞧不起自己農村人的出身。
你跟他住一起這麼久，是不是從來沒聽他說過自己是農村人？」
阿清搖搖頭，「沒有，而且他有時候刷視頻，看到農村的，還會發一些帶有歧視性的言論。」
這一點阿清很不喜歡。
但是平時他們相處的時候，合褚確實挺也仗義，所以這點不喜他也沒說出來。
頂多就是合褚說的時候，他假裝聽不到。
只是室友關係而已，他也沒有什麼資格對對方指手畫腳的。
「他都瞧不上自己的出生，自然也不會甘心留在老家種地。
但他這個人又眼高手低，還不愛學習。
高考這條逆天改命的路他自己給出走塌了，只能另闢蹊徑。
後來跟著村里出來務工的大哥一起打拼，又嫌那工作太累。
他現在的工作還是勾搭上的一個富婆給他介紹的。」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蘇聽已經被合褚的眼神殺死無數回。
他那點秘密幾乎全讓這女人給抖出來了！
可是他現在再生氣，也不敢動。
他打不過這個女人不說，那邊還有一個危險生物緊緊盯著他們。
他但凡敢亂來一點，搞不好就真得交代在這裡。
只要這次大難不死，他就還有機會東山再起！
阿清聽了蘇聽這話，驚訝地看向合褚，「你不是跟我說，你現在的工作是你老闆挖你過去的嗎？」
合褚心虛地撇開眼。
見他這樣，阿清哪裡還有不明白的？
「哈！合著都是騙我的啊？你嘴裡到底哪句話是真的？」阿清真是給氣笑了。
這時候蘇聽涼涼地開口道：「當然都是騙你的咯，不然怎麼賣你賣的那麼痛快？」
阿清臉一黑，也想起來自己之所以會面前眼前的局面，都是拜合褚所賜。
「他到底怎麼做到的？這……」阿清看了一眼圈子裡的紅衣女，「他從哪認識的這位？」
蘇聽解釋道：「不是他認識的，他只是把你的信息在網上賣給了別人，然後再由那邊的人給你配的陰婚。」
「販賣個人信息？」阿清一愣，似乎是沒想到。
「這能賣多少錢啊？」
他的思維停留在網購的信息打包販賣，也就是手機號泄露，詐騙電話和推銷GG多了些。
這種應該也賣不了多少錢吧？
「想什麼呢？」蘇聽像看傻子一樣地看著阿清，「他賣的看似只是你的個人信息，但實際上賣的可是你的命，你覺得自己的命值多少錢？」
阿清瞬間冷汗大滴大滴地滑落。
「你以為配了陰婚你還能活多久？」
「如果不是遇到我，你覺得你現在會在哪？」
蘇聽的一句句反問，讓阿清的心不斷墜.落，面色慘白如紙。
蘇聽看著，突然驚奇地來了一句：「哇，你現在的臉色比那邊那位姐姐還白誒！一時間分不清你們誰是人了。」
阿清：「……」我謝謝你啊，確實不緊張了呢。
阿清的情緒緩解了不少，大概是蘇聽這個狀態實在看不出什麼緊張，所以總覺得好像沒有什麼危險。
「所以合褚的錢都是靠賣我的個人信息得來的？」
「不止你一個人，他這麼幹了不少次。
就是因為嘗到了甜頭，所以才敢那麼大膽。
畢竟……
人為財死嘛。」
阿清聽完只覺得頭皮發麻。
也就是說，合褚害過的人不止他一個，還有其他的受害者。
那些人可能全都已經……
阿清越想越覺得一陣後怕。
「你們說完了嗎？」這是，一直被困在圈子裡的紅衣女開口說話了。
紅衣女嘗試數次，都沒能從圈子裡撞出來。
此時已經很不爽，偏偏那邊的兩個人還自顧自說自己的，完全無視她。
蘇聽跟阿清看向紅衣女。
哪怕是有蘇聽做靠山，阿清還是有些害怕，不自覺地往蘇聽的身後躲了躲。
「還沒說完，要不你再等等？」蘇聽禮貌地徵求著對方的意見。
阿清嘴角忍不住抽搐，這真的很難感受到恐怖氣氛。
對面那位已經氣的嘴都歪了。
阿清忍不住小聲提醒道：「你真不怕她啊？激怒她對你有什麼好處？」
「你好意思說我？」
「啊？」阿清一愣。
「你之前站在裡面的時候，你是怎麼刺激她的？」
阿清反應過來，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那什麼，當時太害怕了，說話有點不過腦子。」
那種情況下，還能動彈他覺得自己已經很牛了，就不要再指望他還能動腦子。
蘇聽本來也沒指望他能多有腦子。
回頭看向圈子裡的紅衣女，問道：「我問你，誰給你配的生辰八字？」
紅衣女睜著一雙血紅的眼睛，看著蘇聽跟阿清，嘴角勾起一抹惡毒的弧度。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蘇聽瞭然，「你果然知道是誰幹的！」
紅衣女表情一僵。
蘇聽起身，「我原本想著，你也是被安排的，考慮要不要放你一馬，現在看來是不需要了。
你這明顯是共犯。
甚至可能，你才是主犯。
我查過你的資料，孫倩是吧？
你是五年前死的，陽間現在的法律不用我給你科普了吧？」
阿清聞言，驚訝地問道：「等等！她是現代人？」
「是啊。」蘇聽點頭。
「那她穿這一身？我還以為是幾百年的老g……祖宗呢？！」阿清一整個大無語住。
現代人，穿這麼一套秀禾服出來，還打扮的那麼中式恐怖，這不是故意嚇人嗎？
「就是故意嚇人的啊，你看看你不就被嚇得屁滾尿流。」蘇聽說道。
「沒有！我那是正常人的反應！沒有屁滾尿流！」阿清額頭青筋凸起。
「好好好，你說沒有就沒有吧。」敷衍。
「你……」
他發現了，自從這個主播出現之後，他惱羞成怒的次數比被嚇到的次數多。
「行了，別廢話了，天色不早了，我趕著回家睡覺呢。」
蘇聽來到圈子外，跟孫倩對視了片刻。
「你確定不告訴我是誰幫你配的陰婚？」蘇聽再次問道。
孫倩不說話。
蘇聽有些奇怪地道：「一般人死了以後，就算機緣巧合下成了鬼，也不會擁有像你這麼清明的自我意識。
更何況，你這明顯已經化為厲鬼。」
蘇聽摸著下巴，探究的目光落在孫倩的身上。
厲鬼大部分是沒有意識的，做什麼都是憑藉一身的怨氣和本能。
而且想要順利成為厲鬼，不僅需要生前是慘死，且執念深重。
還需要一定的機遇。
大部分厲鬼都是死了太久，怨氣積累到了一定程度後，才得以成為厲鬼。
而且大部分厲鬼其實記不太清自己生前的事情，只記得自己要做的事情。
很容易被激怒。
沒有善惡觀念，只有殺戮跟復仇。
但眼前的孫倩除了外表看上去跟厲鬼很像，其他特徵完全不像是一個厲鬼該有的樣子。
孫倩對上蘇聽探究的目光，明顯心虛。
垂眸不敢跟蘇聽對視。
「不說也沒關係，把你帶走慢慢研究，總能知道答案。」
孫倩猛地抬起頭，「你要做什麼？」
蘇聽沖她揚唇一笑，「你猜。」
下一秒，抬起手。
「啊——」
「嘖，你叫什麼叫！我又沒打你！」蘇聽捂著耳朵，衝著孫倩怒吼道。
叫聲戛然而止，孫倩疑惑地看著蘇聽。
「你不收我？你到底什麼意思？」
她還以為這女人是要收了她，已經做好了奮力一戰的準備。
結果這女人卻什麼都沒做，只是抬了抬手而已。
幹什麼？故意嚇她？
「你這麼想我收你啊？別急啊，再次此前我們先解決一下遺留問題。」
「什麼？」
孫倩和阿清都疑惑地盯著蘇聽。
合褚同樣一臉的不明所以。
只見蘇聽從桌上拿起那個事先準備好的紅包，遞到孫倩面前。
「紅包還你，嫁妝退還。」
「我不同意！」孫倩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拒絕，並且顯得非常憤怒。
阿清一怔，這才反應過來蘇聽是要做什麼。
他還以為桌上的紅包就是個擺設呢，原來還真要退啊？
看到蘇聽退還紅包的瞬間，合褚的臉登時慘白一片。
「不……不能退……不可以退！」
阿清狐疑地回頭看向合褚，「為什麼不能退？」
「還能為什麼？他等於是你們這樁婚事的媒人，婚事沒成，他當然也要受牽連咯。
跟陽間的規矩不同，陽間婚事吹了大不了退還彩禮跟嫁妝，以後老死不相往來就是。
可是陰婚如果不成，一個搞不好不僅小命沒了，還可能因此家破人亡。」
阿清渾身一哆嗦，驚恐道：「這麼恐怖？」
「你以為呢？」
「那……那那那……我不會也要死吧？還有我家裡的人，他們會不會也被牽連啊？」
阿清驚慌不已。
他現在不僅擔心自己的小命不保，還擔心會因為自己悔婚，導致家裡人被牽連。
看著阿清這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蘇聽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我在這裡，你說什麼屁話呢？」
當著她的面讓委託人出了事，這是在砸誰的招牌呢？
「有我在你不會死，但是他就不一定了。」蘇聽指了指合褚。
阿清一愣，看了一眼合褚，眼神複雜。
蘇聽見阿清看向自己，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搶先一步開口道：「你不會是想讓我連他一起救吧？」
阿清張嘴剛想說話，就聽蘇聽又說：「救他也不是不行，但那是另外的加錢！」
阿清：「……」
「你能不能聽我說話？」
「好的，你說。」
阿清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我沒說讓你救他，我是想說，如果不能悔婚，那能不能給她還給結婚對象？」
合褚不敢置信地看著阿清，無法想像相信這樣的話是從阿清的嘴裡說出來的。
阿清只是看了一眼合褚，一句多餘的廢話也沒跟他說。
蘇聽驚奇地看著阿清，「看不出來啊，小伙汁你心也挺狠的啊。」
阿清眼神冰冷。
「我又不是聖母，他都這麼害我了，我為什麼還要救他？我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而已。」
「可以，你是老闆，當然你說了算！」
對於阿清的決定，蘇聽非常樂意效勞。
她本來也不是個喜歡吃虧的主兒。
如果是她遇到這樣的情況，她不僅是會還回去，還會是加倍地還回去！
阿清這個處理方式在她覺得沒有什麼問題，甚至覺得還可以更狠一點。
「不行！你們不能這麼對我！」合褚聽著阿清跟蘇聽的對話，整個人都慌了。
「阿清！你饒了我！我知道錯了！你不要這麼對我！我會死的！」
阿清聽著合褚的求饒聲，看著他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可憐樣，心中有些不忍。
「不會吧不會吧？這樣你就心軟了？他可是想要你的命啊！」
才升起的一點憐憫之情，被蘇聽這突然的驚呼聲給攪和的瞬間就沒了。
阿清的心再次冷硬起來。
合褚的表情一瞬間有些扭曲，看著蘇聽的眼神恨不得殺了她。
蘇聽對上合褚的眼神，笑的一臉無辜。
她可不信一個害了那麼多條人性命的人會突然變好，好人不需要變好，壞人也不可能真的改好。
不過都是情勢所迫之下的暫時偽裝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