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不是運氣

  第104章 不是運氣

  匯嘉的兩個鑑定師就像凍住了一樣。🐳♔ 69𝕤Ĥ𝕌x.𝐜𝓞м 👺♬

  現在已經不是頭皮麻,而是人都麻了,看李定安眼神,就像是看神仙。

  說實話,匯嘉雖然比不上保力的底蘊,比不上國博和故宮專業,但在藝術品、在收藏界,絕對是能排得上字號的。

  稀奇古怪的古董他們見過不少,在拍賣會上撿漏的也不稀奇,但這樣的,真心沒見過:

  阿拉伯人造的東西,伊斯蘭教的聖器,屬國外造、也是從國外流進來的一件外國古董,裡面裝的卻是中國的銀元,還是絕版銀元?

  問題是,那東西封的嚴嚴實實,李定安怎麼知道的?

  此時再想,那句「至少值上千萬」,就像是……未卜先知?

  所以說,這兩位沒跑過去把李定安摁地上研究研究,已經算是夠鎮定了。

  同樣的,楊光信也處在半疑惑,半迷茫的狀態,因為他也想不通……

  李定安卻老神在在,一枚挨一枚的看著洗出來的銀元和銅幣。

  這是馬元海送的……

  這是韓起功……

  這也是韓起功……

  還是韓起功……

  這是治成章,這是馬敦靜……

  不管是誰送的,都是世所罕見的珍惜幣種,不過系統的估價並不高:每枚一律五十萬。

  明白了,撲滿只值四十萬……

  ……

  前後也就十來分鐘,所有的銀幣就被清理了出來,相對普通的放一邊,絕版的再放另一邊。

  一位匯嘉的鑑定師數了數,能稱為珍品的,足足有十六枚。🐉🐸 ➅❾ⓈⓗỮ乂.Ć𝐎𝕞 🐼💙

  再算價格……

  他「嘶」的吸了口涼氣:何止上千萬?

  何安邦大手一揮:「老馬,先給估個價!」

  「嘖」的一聲,馬老師搖了一下頭,「不太好估!」

  怎麼就不好估了?

  剛要問,何安邦又猝然頓住。

  還真不好估。

  因為這兩年的古幣行情太亂,特別是袁大頭。

  就拿「甘肅加字版」來說,去年秋,嘉德秋拍時就有這麼一枚,成交價一百五十九萬。

  但年底,佳士德冬拍,成交價又成了五十二萬。

  僅僅過了三個月,也就是上個月滬上宏盛春拍,同樣的一枚,價格卻一路狂飆,翻了整整十倍,最後以五百三十萬成交,加上佣金,六百萬出頭。

  這怎麼估?

  但不管再亂,既便是將桌上這些銀分開一枚一枚的出,總價最少也在千萬以上。

  而且品種還如此之全,可謂是將珍惜版的袁大頭一網打盡。遇到喜好這一類的,整體價格再往上翻一倍都絕對有人要……

  但李定安才花了多少錢,三百萬?

  而且要不是楊光信和他抬扛,三十萬就能拿的下來……

  心裡震驚的不要不要的,緩了好一陣,何安邦才回過神。

  他嘆了口氣:「東西先放著……老規距,先給大傢伙解解惑。」

  「哦……對……李老師,你坐!」

  丁老師,也就相對年輕點的那位館員連忙起身,給他搬了把椅子。

  李定安受寵若驚:「丁老師,您客氣……我站著說……」

  他想了想,從箱子裡拿出那張台簽,然後又在地上瞅了瞅,把刻有小字的那一塊碎銀撿了起來。😾♛ ❻➈ˢ𝕙𝕌Ⓧ.ᶜ𝐨M ★😾

  「各位老師,你們看一下就知道!」

  兩樣東西擺在了桌子上,然後圍過來的一圏腦袋。

  「嗯,怎麼刻的是漢字?」

  「聖行之禮,就是回族人的割禮吧?」

  「庚午年,還是繁體字……民國的東西?」

  「肯定的,不看那麼多銀元?」

  「但之前誰能知道?」

  「這倒是……」

  何安邦指了指標籤:「努日、澤海是誰?」

  「不知道!」

  「這個阿拉伯詞呢?」

  「也不知道……」

  得,問了一圈,誰都不知道?

  倒不是幾位研究員的水平不夠,而是被李定安搞的一波三折,跌宕起伏,到現在還沒緩過勁來,根本靜不下心去細想。

  包括呂本之,更包括何安邦。

  他急不可耐,焦燥的直撓頭:「你別打啞謎了,麻利點!」

  一點耐心都沒有?

  李定安暗暗腹誹,拿起了台簽和銀塊:

  「能遇到這東西,確實是巧合:就那天,我和伱還有楊總分開後,去宗教展廳幫陳總看了一串念珠……當時,這隻葫蘆就擺在念珠的旁邊……

  我當時一看:阿拉伯風格的東西,刻的卻是漢字?所以就好奇了一下。又看到努日和澤海、『聖行之禮』,以及『從國內流到麥加,又從麥加流到國內』等信息,推斷出了這東西的來歷……」

  有一位匯嘉的鑑定師舉了舉手:「這兩位是誰?」

  「馬繼援和韓起功!」

  聽到這兩個名字,鑑定師依舊一臉懵逼:沒聽過呀?

  「西北三馬,步方為王,馬繼援就是西北王馬步方的長子,經名『努日』。韓起功是原國民黨騎兵軍軍長,馬步芳手下第一重將,一直坐鎮河西,人稱河西王,經名『澤海』……

  這件錢葫蘆,就是馬繼援在九歲舉行割禮之時,韓起功專程從麥加給他訂的賀禮……我當時好奇,又抱了抱,發現這東西賊重,至少五六十斤,還和葫蘆粘到了一塊,所以我就想,裡面是不是銀元……」

  「李老師,你怎麼知道這裡面是銀元?」

  李定安指了指台簽上的阿拉伯詞彙,「馬老師,這個詞是音譯,讀音是『坡里曼』,你讀一下就知道了……」

  坡里曼……撲滿……錢葫蘆?

  可不就是存錢罐?

  存錢罐里除了錢,還能放什麼?

  其他不論,也不管是清名還是惡名,馬繼援和韓起功也算是史書留名的人物,所以光是這隻罐子,就絕不止三十萬,何況裡面還有銀元?

  要是能碰上一兩枚絕版的,那就賺大發了,所以擱誰都不會錯過。

  但前提是,你得知道努日和澤海是誰,還得認出這東西具體做什麼的。

  說句心裡話,前一點基本上沒問題,但後一點……

  馬老師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李老師淵博,連伊斯蘭教的東西都懂的這麼多?」

  「馬老師過獎,我還真沒怎麼接觸過宗教知識!之所以認出這東西,是因為我大學讀的是近代文學,所以對近代史了解的多一些……」

  李定安謙虛的笑了笑,「至於阿拉伯文,是一位要好的同學學的就是這個,湊巧學了幾句……」

  眾人啞然:這是湊巧嗎?

  感覺博士都沒你懂的多……

  沉默了好久,楊光信又嘆了口氣:「那你怎麼知道,其中有絕版銀元?」

  聽到這句話,所有人又是精神一振。

  李定安神色如常:「也是巧,大學裡正好學過……」

  何安邦有點不信:「你們首師還教這個?」

  「不光是首師,是所有本科院校的文科類專業基本都教……」

  李定安笑了笑:「就《中國近代史》,《論國民黨政權的崩潰》,有專門論證西北軍閥的篇幅,而其中有一篇課後文章,叫《懺悔》,是西北解放後韓起功被捕改造時,根據他的口述寫的。

  其中就有他為了討好馬步方,怎麼定的撲滿,之後又怎麼為馬繼援搜尋稀罕珍貴的銀元,所以這此銀元,有近半都是他送的……」

  眾人又沉默了。

  上學上到這個份上,記性好到這個地步,這是什麼樣的學生?

  也別說學生了,估計教授都沒記這麼清楚……

  李定安則暗暗的嘆著氣。

  確實不是他胡編的,課本里也確有,但他哪能記這麼清楚?

  是發現撲滿的疑點之後,他回房間查資料,才發現,上學的時候竟然學過?

  你說這巧不巧?

  一時間,角落裡鴉雀無聲,個個都在沉思。

  驚嘆李定安學識之廣,見聞之博,眼力之精,唯獨沒有人想,他運氣如何如何。

  因為這一次,他真就靠的不是運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