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問哪裡不對勁?」
「這麼明顯的難道看不出來嗎?」
寧帆開口,寶友們又仔細看了一遍,還是搖搖頭沒有發現什麼問題。記住本站域名
鉑金包是真的,奢侈品回收的寶友鑑定過了,幾個買過奢侈品的寶友也確認過沒有問題。
鎖頭也是真的,直播間的寶友們還是分得清這兩種東西的。
可是看寧帆的樣子也不像是開玩笑。
紛紛好奇詢問到底是哪裡不對勁。
寧帆轉動角度,重新給了畫面特寫,低聲開口。
「寶友,這個獬豸,沒有角啊!」
眾人聽著聲音仔細看過去,再同網上的圖對比後臉色大變。
果然是寧帆說的這樣。
網上的獬豸都是頭頂伸出一根宛如倒著的犀角的尖角。
可是這個鎖頭上的獬豸頭頂空空,居然空無一物。
「角呢?」
寶友們有些疑惑,可轉念又覺得這也不算是什麼大問題。
「可能是雕刻的工匠覺得這是麒麟,雕刻錯了也有可能吧?」
「對啊,或許就是這個寶友說的問題呢?」
「寧大師,這個問題不大吧?」
寧帆笑著看向眾人。
「寶友,你們沒聽過,神佛不缺筆,畫龍不點睛的規矩麼?」
這是什麼規矩?
寶友們紛紛搖頭表示自己沒聽過。
天都頑主嘖嘖舌,盤著油光發亮的腦袋嘀咕起來。
「我好像有點印象,像是在哪聽過這句話,可怎麼就想不起來了呢?怪了!」
城隍尋古哥也皺起眉頭,同樣若有所思。
一時間直播間裡沒有一個人說話,屏幕上空蕩蕩的。
寧帆品著茶,又給面前的少婦倒上一杯。
看眾人還沒反應,剛要開口,王多魚卻突然出現。
「我知道。」
嗯?
眾人看到王多魚出現全來了興趣。
這種生僻知識,他們完全不相信王多魚能回答上來。
直播間內都在等著看王多魚的笑話。
沒想到王多魚不慌不忙淡定開口。
「寧大師說的這個規矩是廟畫師的規矩,現在已經沒多少人知道了。」
廟畫?
寶友們聽到這個詞都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天都頑主和城隍尋古哥卻是恍然大悟。
「原來是廟畫,懂了!」
除了他們,直播間所有觀眾一臉懵圈。
「發生什麼了?」
「怎麼感覺全世界只有我不懂什麼是廟畫?」
「兄弟,放心,我也不懂。」
「孔子不懂,孟子不懂,老子也不懂啊。」
王多魚得意道。
「廟畫源於魏晉時期,後來分出廟宇壁畫及廟宇斗檐畫兩種廟畫流派。」
「嚴格來說,現在所有的神佛像壁畫都是這兩種流派的傳人。」
「而寧大師說的就是廟畫師們口口相傳的規矩。」
「不進典籍,不落紙筆!」
這八個字說完,王多魚昂起頭看著屏幕,神色得意。
寶友們全部直呼牛比!
「多魚寶友厲害!」
「支棱起來了!」
「多魚寶友這是沒少下功夫補課啊?」
看著彈幕,王多魚輕笑一聲。
「我琅琊王家千年傳承,這些東西家裡面藏書都有記錄,平時沒事翻著看看就知道了!」
「小意思,小意思!」
話音未落,就聽到寧帆的聲音。
「唐朝張彥遠的《歷代名畫記》記載的吧?」
「沒錯!」
「哎……寧大師你也知道這本書?好巧啊,嘿嘿。」
王多魚臉上滿是裝逼被人發現的窘迫感。
「巧麼?」
「難道不是因為你看過的記載了廟畫規矩的書只有這一本麼?」
「而且還是個殘篇。」
什麼?唐代的書還是殘篇?那原文得去什麼地方找?
眾人完全沒脾氣了。
寧帆悠悠開口。
「其實多魚寶友說的不能算錯,只是不夠全面。」
「廟畫師的確是在魏晉時候分成廟宇壁畫和斗檐畫兩種的。」
「其中廟宇壁畫專門繪製巨幅神佛畫像,包含了各種神佛形象、經變畫。」
「斗檐畫則是在斗栱上進行作畫,主要是成系列的小故事或者梅蘭竹菊、芝團福壽紋。」
「兩者風格不同,但是最早都是起源於漢代壁畫。」
「在魏晉之前,統一稱為畫師。」
「魏晉時期確認了他們是專門在廟宇作畫的畫師,才有了廟畫師的稱呼。」
「不過也只是有稱呼而無實際作用,後世依然有拉畫師去充當壁畫師的事情。」
「比如明代書畫大師沈周,吳門畫派的創始人,明四家之一,曾經也被陰差陽錯拉到了太守府繪製壁畫。」
「到了現在,廟畫師依然有傳承,一旦各地有興修廟宇道觀的時候,還會找廟畫師進行繪畫。」
寧帆說完,寶友們眼裡滿是震驚。
他們是真沒想到平時常見的廟裡面的壁畫還有這麼多講究。
屏幕上飄滿感謝寧大師的彈幕。
寧帆微微點頭表示收到。
「那剛剛兩句規矩?」
寶友們還沒忘記這茬事情,看到寧帆心情不錯連忙問出來。
這下寧帆也說得很痛快。
「廟宇道觀,自古以來就多少沾點玄學。」
「對神佛的尊崇不僅體現在他們身上,還要影響周圍人。」
「當時認為,神佛畫像不能有缺筆錯筆,這樣就意味著神佛是出錯的,不吉利。」
「畫龍不點睛就是因為梁代畫家張僧繇在石頭城安樂寺畫龍,點睛即飛,牆塌廟毀。」
「所以你們去寺院和道觀看神佛像,絕對不會有缺筆和錯筆,一筆一划都規規矩矩,而龍像眼睛都不會全點,只能點一半或者空著處理。」
「所有廟畫師都嚴格遵循這兩個規矩,後來所有的木工、石匠也遵循這個規定。」
「也算是和玄學相關的一個特殊的規矩。」
「說回寶友手裡這個鎖頭。」
「能在白金上面雕刻出這樣借著光才能看到的畫面,一看就知道是名家出品。」
「出現這種小紕漏簡直是不能想像的。」
「尤其還是獬豸這種法獸。」
「所以只有一個原因,這是有人故意這麼讓他雕刻的。」
寧帆說完,微微一笑,重新看向面前的美貌少婦。
「你剛剛說這是朋友送你的。」
「你這個朋友,恐怕手底下有點權力,至少也是負責一些檢查審批相關的事情吧?」
「你怎麼知……胡說!」
少婦聽著話臉色一沉,嗔怒都帶著風情。
只是寶友們現在無心欣賞,全都在想剛剛的情況。
少婦明顯是已經承認,卻突然改口,肯定是想要隱瞞了。
只是,寧大師是怎麼猜出來這個朋友的身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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