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提燈夜巡,最古老的傳承之一

  岳老鬼聽著話身子一頓。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這都能看出來嗎?」

  說完感覺自己說的不太對,又改口道。

  「不是……我是說,你是怎麼看出這個東西是在哪拓的?」

  「碑拓告訴我的。」

  寧帆捻著拓貼淡淡開口。

  「宋代碑文到現在沒有出現的,基本可以確認是出土品。」

  「這個碑……就更是確定。」

  「當年黃裳八圖,六幅都沒有留下來,只有兩幅刻碑的留下。」

  「要是這個碑文也是早都發現的,早都傳開了。」

  「而且清理的人太不小心,挖的時候過於用力,磕掉了一小塊,這在碑拓上很明顯。」

  「這個地方的紋路明顯和邊上的對不上,太平了。」

  「那……這個也看不出地點吧?」

  岳老鬼叼著菸蒂,啪嗒啪嗒吸著,眼神有幾分不信。

  「墨。」

  寧帆讓開半步,眼神掃過桌上,拿起一個粉撲。

  「哎,臥槽,你哪的時候問一聲啊!這……」

  「是哪個老相好用忘了帶走的?」

  寧帆用岳老鬼自己的話堵住了岳老鬼的嘴。

  岳老鬼深吸一口氣,比出大拇指。

  「好小子,夠狠的!」

  「嗯,多謝。」

  寧帆淡淡回應一句,隨意沾著桌上幹了一半的墨跡在紙上拓下,緩緩開口。

  「現在這個時間,北方的空氣乾燥,拓碑的時候墨粉容易乾燥附著,看拓貼上的印記就可以看出來。」

  「碑文空處也有極其細微的散落的墨顆粒。」

  「而南方空氣濕度大,拓碑的時候紙張會吸足水分,哪怕是墨調製的好,後期依然會有洇水的痕跡。」

  「這個拓貼字跡斷墨處向外有洇水痕,基本可以判斷是南方拓出來的東西,而且最近幾天還有大雨。」

  「包裹上面有一點泥土痕跡,是紅色岩土,這幾個線索一結合可以判斷出來地方了。」

  「這麼驚訝的看我做什麼?」

  岳老鬼看著寧帆,忍不住叫罵起來。

  「還能做什麼?」

  「知道的看你這樣子是猜出來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挖出來的。」

  「真是邪門了,以前跟你二叔來的時候跟個悶葫蘆似的,現在居然有兩把刷子啊。」

  岳老鬼嘿一聲,指著拓帖。

  「還能看出什麼來?說說看?」

  「我二叔是做什麼的?」

  寧帆沒有回答岳老鬼的問題,反手追問起來。

  不等岳老鬼開口繼續補充道。

  「這次是北宋天文圖,上次帶回來的巴林礦心,還有當時接他走的無牌車子,這不是一般的東西。」

  「另外,故宮文物修復總指導也知道我二叔,這不正常。」

  「就算是在國家考古隊,也不應該有這個待遇。」

  「我知道你知道,還知道你不是一般人。」

  寧帆一口氣說完這些,根本沒有給岳老鬼反應機會。

  岳老鬼懵在原地,眼神落在寧帆身上。好半晌,輕笑著滅了菸頭。

  「那你說說,我不是一般人是什麼人?」

  寧帆看著岳老鬼,不緊不慢說出自己的答案。

  「秦始皇當年一統天下,從楚國的驅鬼巫術中吸取經驗,成立了夜巡組織,專門為收集情報,同時維護治安。」

  「提燈夜巡,民間稱你們為打更人,對麼?」

  「一更閉屋舍,二更熄燈燭,三更送歸人,四更震宵小,五更夜巡守。」

  「最早的夜巡人是夜間巡防的職責,後來慢慢變了味道,憑藉你們的專業知識展開盜墓。」

  「由於從小訓練夜行夜視,在地下也無往不利,一直到漢末出現了大規模搶飯碗的人,你們才開始逐漸低調。」

  「剛剛你走路的時候我就發現不對勁。」

  「哪怕是在暗光環境和地面不平的地方,你也可以調整自己的步伐走出直線,同時手上夾煙的動作也不太對勁,這是以前扔鐵橄欖的手勢。」

  「能夠滿足這兩個條件的,應該不會錯吧?」

  寧帆說完,看著岳老鬼等著回答。

  「沒想到現在還有人知道提燈夜巡,有意思。」

  「沒錯,我就是這一代的夜巡,而且是唯一的提燈夜巡。」

  岳老鬼說完,看著寧帆補充道。

  「你剛剛說的這些,應該是來自於秦代的資料。」

  「事實上我們在秦之後就已經改了,提燈夜巡變成了每一代夜巡者負責人的名號。」

  「因為眾人夜巡,總有人需要在前提燈領路。」

  「提燈的人就是所有人的領頭羊。」

  「至於盜墓,這還真不是我們做的,只是幾個被逐出夜巡隊伍僥倖活下來的人做的。」

  「後面和東都姚家勾結到一起,也不知道怎麼就抹黑成整個夜巡都是盜墓的。」

  「這些都是老黃曆。」

  岳老鬼,不,現在應該改名叫做岳提燈,平靜地看著寧帆。

  「果然是寧文浩看中的人,眼光不錯!」

  「既然能夠看出我的身份,還有什麼問題一起問了。」

  「我挑能說的回答你。」

  聽到這話,寧帆倒是平靜下來。

  「二叔和你是一起的?」

  「嗯。」

  「國家的?」

  「嗯。」

  「沒了。」

  「這就沒了?」

  這下岳提燈有些詫異,嘖嘖舌。

  他以為寧帆會問很多事情,沒想到就這麼三句,他算上反問才回答了六個字。

  「小子,你可想清楚了,這地方沒有任何監控,我才敢這麼和你說。」

  「出了這道門,我什麼都不會承認的。」

  「知道這兩點就夠了,別的東西我自己清楚,你們的目標,應該是崑崙龍脈。」

  寧帆平靜說出這句。

  岳提燈愣了幾秒,哈哈大笑起來。

  「我說你小子怎麼和你二叔一個想法?」

  「當初他知道我的身份,也是說這事情,怎麼?」

  「是不是你們搞古玩的都喜歡龍脈?」

  「我原本以為你還能知道什麼別的消息,現在看來,還差得遠呢。」

  「你……」

  岳提燈還要再說,眼神瞥過時間話頭戛然而止。

  「得了,也不跟你廢話了。」

  「這麼長時間不出去不合適,帶著東西回去吧。」

  「有什麼發現都可以找我,不過別在電話里說,知道麼?」

  岳提燈說完,不給寧帆留一點機會,果斷開門送客,唯一的福利就是又給寧帆多塞了兩枚小青柑。

  台上繼續放起迪斯科音樂,燈球閃爍,寧帆眯著眼思考著剛才的事情。

  這一趟收穫不算小。

  白嫖了一張宋代石碑的原拓帖,只要願意,這個拓貼至少可以賣出百萬價格。

  可惜是個非賣品,肯定要還給二叔。

  岳提燈的身份,意料之中情理之外,唯一的問題就是龍脈。

  如果不是岳提燈說假話,那就是自己猜錯了。

  只是如果是自己錯了,那麼這些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

  寧帆覺得自己腦海中原本就不清晰的事情更加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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