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死字落下,有驚雷炸響。
好似在為周深情壯聲勢一般,將他襯托的宛若神魔,恐怖異常。
神風宗上下,頓時驚慌失措。
他們或許不認識周深情是誰,也不知道周深情為什麼要對神風宗出手。
但只是一擊,便徹底破滅了神風宗的護宗大陣,其實力,還用多想嗎?!
這種人,他們惹不起。
無論是弟子、長老、還是宗主,全都惹不起。
而他們···
大部分,甚至是絕大部分,都曾做過傷天害理之事,此時此刻,豈能不慌?!
······
「宗主!」
一道道神念劃破長空,神風宗所有仙家,第一時間聯繫自家宗主,周震南。
也是神風宗唯一的真仙,並且在數年前,已經突破到真仙后期。
如此實力,在這等偏僻地區,已經算是強者了。
否則,他們神風宗這些年來也沒這個本事一直作威作福、傷天害理卻還能一直遺留到現在。
「此人是誰?」
「此子好強的實力,我等該如何是好?」
「宗主,您快說句話啊!」
聽著長老們的一聲聲的催促,周震南卻比他們還要驚慌,他慌忙從身下的女弟子身上爬起,扔給她一件幾乎無法蔽體的衣裳,面色陰晴不定。
「我特麼怎麼知道此人是誰?!」
他傳音怒罵:「可是你等在外招惹了不該招惹之人,如今人家打上門來了?!」
「如此年輕的天仙,你們也敢招惹···嗯?!」
周震南原本還想罵人,可突然,卻像是被捏住了脖子一般,傳音也戛然而止。
足足幾個呼吸之後,才難以置信道:「紫!他腰間掛的,可是紫霄聖地的身份令牌?」
這一刻,周震南幾乎被氣暈了。
「你們這些蠢貨,平日裡在我們自己這一畝三分地作威作福也就算了,竟然連紫霄聖地都敢招惹?!」
「我草你們姥姥的,你們是嫌自己命長嗎?」
聽到這話,為數不多的極為仙人級別長老也懵了。
「嘶,真是紫霄聖地的人?!」
「冤枉啊,宗主,我等就是再不想活了,也不敢招惹紫霄聖地之人啊!」
「是啊宗主,我和我門下,一直都奉行『欺軟怕硬』之鐵律,並給將其發揮到了極致,又怎麼可能敢去招惹聖地中人?」
「就是多給我等一條命,我等也不敢如此啊!」
「那這到底是?!」周震南沒來由的閃過一絲驚慌。
紫霄聖地啊!!!
不,應該說,任何一個聖地,都是他們不敢想、更不敢招惹的存在。
最要命的是,現在還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就在此時,一位長老,卻是突然驚呼道:「咦?!宗主,你且遠遠觀之,他身後的那個少年?為何我覺得如此熟悉?!」
「那個金丹期少年?」
「嗯?!還真有幾分熟悉,此人是誰?」
「我···我想起來了,他曾是我的弟子!」那長老在短暫的沉思之後,徹底回過神來。
「他體內,還有我年輕時機緣巧合所學會的詛咒秘術,可,可他怎麼會跟紫霄聖地的上仙在一起?!」
他們的臉色頓時接連變換。
隨即,此人傳音道:「宗主,不如,我等聯手,依託地利,與他拼了吧,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周震南沒回應。
特麼的,你當老子是蠢貨啊?
這擺明了是你特麼的惹出來的事兒,還想讓老子背鍋?!
一線生機?
生你大爺!
艹!
從來都只有聖地弟子越階戰勝、擊殺聖地之外的人,誰見過外面的人越階擊殺聖地弟子?
歷史中或許有那麼幾個。
但那幾個,現在誰不是成仙作祖,早已成為一方大能的絕世妖孽?
自己配嗎?
配個幾把!
憤怒歸憤怒,周震南卻也是個心思縝密的,他頓時猜測,絕對是那個少年有了奇遇,請來紫霄聖地弟子幫忙復仇···
但自己與他的仇恨不深啊!
冤有頭債有主,是吧?
他當即對周深情傳音:「上仙!」
「上仙到來,小的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發生了什么小的已經知曉,還請上仙如大殿暫且等候,小的立刻去將與此事有關之人盡皆抓來,交由上線處置···」
周震南已經決定棄車保帥!
只要自己還在,一名長老、幾個弟子?算個球!
然而,他卻低估了周深情。
他只是澹然回應:「你可要發誓?」
周震南一愣。
隨即,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這意思是不給活路啊!
但他不敢發怒,只是繼續傳音道:「上仙,常言道冤有頭債有主,還望上仙念在我等修行不易,給我等一個機會,莫要遷怒於無辜,我等與他,並無多少牽連啊···」
可得到的回覆,卻是讓他渾身發麻。
「呵呵。」
「還剩下半柱香。」
周震南張了張嘴,卻是什麼聲音都沒能發出來,臉色難看到極點。
周深情依舊是面無表情。
他當然知道,神風宗覺大部分人,其實並沒有直接參與迫害沉臨淵。
但那又如何呢?
縱容者,旁觀者,誰又不是『兇手』?
何況,他們的作風如此!
難道受害者就只有一個沉臨淵?
周深情從不標榜自己是什么正義的化身,更不會說自己是仙界之光,但今日,既然遇上了,且收了人家的報酬···
那便還所有神風宗的受害者一片朗朗乾坤又如何?
「上仙!」
片刻後,周震南走出大殿,抬頭,沉著臉與周深情對視:「你真要如此趕盡殺絕麼?」
「我神風宗上下十萬餘口,你若滅門,便是要盡皆殺了,這份罪孽、這份因果,你就真的願意背負?」
周深情面無表情:「這便是你的遺言?」
與此同時,神風宗所有仙人,以及絕大部分渡劫、大乘期修士紛紛趕到,站在周震南身後,神色各異。
「上仙!」
周震南低喝一聲:「就真的不給機會嗎?」
沉臨淵看著他們的臉龐,看著自己曾經的師父,還有那位『好師兄』,面色頓時難看無比,並獰笑道:「機會?」
「你等何曾給過我機會?」
「何曾給過阿花機會?!」
但他卻看見,那位自己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的好師兄,竟然滿臉茫然道:「你是?」
顯然,當初自己痛不欲生的經歷,對他而言,卻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一件事罷了。
兩百餘年過去,他竟然早已忘卻了!
自己的痛不欲生、自己的刻骨銘記、自己就是死也無法忘懷的仇恨,對對方而言,竟然只是根本不值得記憶的微不足道!
沉臨淵無聲慘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