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螻蟻瘋了不成?!
竟敢開罪於老衲?!
無垢一時之間有些懵,老衲在仙界混了這麼多年,一直都是如此霸道行事,也沒見有人敢反駁甚至如此陰陽怪氣的與老衲對線。
就算有,那也是身份地位與老衲相差不多之人。
何時輪到這些區區螻蟻在這裡大放厥詞了?
何時就連這些螻蟻,都不將老衲放在眼中了?
他一時之間甚至覺得這一切都是虛妄、是夢境,乃至於是自己被心魔迷惑了!
還有這種事?!
事實上,此刻不僅僅是無垢感到訝異與不可置信,就是看熱鬧的呂順天、周滅絕、道一等聖主、大能,也是錯愕萬分。
仙界發展至今多少年了?
他們數不清,也說不明白。
但他們卻很清楚的知道,螻蟻一直都是螻蟻,除非是億萬中無一機率,從螻蟻中脫穎而出之人,否則永遠都是螻蟻。
而這麼多年來,也從來不曾有螻蟻敢如此大膽,甚至直接與聖主級人物對線,還陰陽怪氣的噴人家。
就算沒罵髒話,但這陰陽怪氣的話語,卻是比特麼髒話更氣人。
可是,他們瘋了嗎?!
還是說許長生給他們灌了什麼迷魂湯,讓這些螻蟻一個個都變成了熊心豹子膽?
不要命啦?!
就算這些螻蟻『很聰明』,在網絡上自報家門,甚至說如果自己沒消息,就是被無垢給乾死了···
但這有啥用?
最多也就是暫時限制一下無垢,為了顏面,無垢短時間內不好殺他們而已。
時間一長~
無垢一念便可將他們盡皆斬殺。
甚至若是無垢無恥一點,直接派點『編外人員』扮作劫匪、惡徒什麼的,將他們全部殺了~
就算背負罵名,又有誰能拿出證據來?
所以,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若是說偶爾有幾個不怕死的螻蟻,他們還能想的明白,可如今卻是『成片成片』的螻蟻跳出來與他對線···
真就不想活了唄?
不應該啊!
到底是為啥?
說不通!
真的說不通啊。
一時間,無論是想看許長生栽跟頭的聖主、大能,還是許長生與紫霄聖地的合作對象,此刻都沉默了。
這到底是啥情況嘛這?!
唯有道一,在短暫的愣神之後,笑出了聲。
「哈哈哈,無垢你這個老禿驢也有今日?前幾日我去借錢時,呵呵呵···」
「可惜了。」
「真想看看你此刻臉色,有多麼精彩。」
他甚至想跟無垢開個視頻,看看對方的臭臉,但自己『沒有』仙機,嗯,不妥。
而事實正如道一的猜測,無垢此刻的臉色,格外精彩。
「豈有此理。」
「取死有道!」
一陣自言自語的怒噴之後,無垢卻又沉默下來,當前這個情況,就算是他,也不能胡來了。
必須好好處理,否則···
「等等,老衲似乎,被許長生給坑了?!」
他突然想明白了。
為什麼以往自己表現的比現在更狂、更傲,成片滅殺螻蟻都沒人敢頂撞自己,但現在他們卻敢前赴後繼的跟自己對線,陰陽怪氣的噴自己?
因為以前就算自己表現的再過,也不過是『身邊』的螻蟻能夠看到。
譬如小修士和普通仙家是螻蟻···
以往,自己就算罵的再厲害又有幾人能夠聽到?
或者換句話說,自己身邊有螻蟻嗎?
基本是沒有的。
就算偶有那麼大貓小貓兩三隻,也就僅有他們聽到而已,難道他們還敢大肆宣揚不成?
就算大肆宣揚,又有幾人會信、幾人敢信?
畢竟,自己可是堂堂佛門聖地的聖主,仙界執牛耳者之一!
可現在不同···
現在,自己不是在『線下』罵他們是螻蟻。
而是在線上!
發一條動態到仙界圈子裡,所有仙機用戶都能看到,以現在的仙機用戶數量,近千億人···
而這近千億人中,其實說白了,至少有一半乃至更多都是屬於『螻蟻』的行列。
換言之···
自己在仙界圈子裡一開口,便如同開了超級地圖炮,直接將幾百億人給噴進去了。
不,不對。
還有很多螻蟻是拼的仙機。
看似幾百億人,實則有可能上千億,乃至幾千億了。
這地圖炮一開···
人家不炸才怪了!
以往,噴都是在『線下』現場噴,聽到的人要嘛是大能,要嘛也就區區幾隻螻蟻,且螻蟻就在自己面前,他們敢嗶嗶嗎?
不敢!
可現在,這!
!
「好你個許長生!」
無垢氣的直哆嗦:「原來,你是在此處等著老衲。」
「哼!」
「你以為,借用這些螻蟻的悠悠之口,便可讓老衲退卻麼?你也未免太小瞧老夫了。」
「區區螻蟻,就算喊破了天,又能如何?」
「想借眾生之口,逼退老衲。」
「老衲,便讓你看看,佛爺是如何論道的~」
又是一聲冷哼。
無垢直接拿起仙機,並給自己錄下一段視頻,而後發到自己仙界圈子裡,成為最新動態。
「佛門聖主無垢更新了!」
「是一條視頻?!」
「倒要看看,他在說什麼!」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敢笑黃巢不丈夫!」
「就是聖主,也要給我等一個說法!」
「···」
大量小修士直接衝擊,視頻還沒看呢,評論就已經上億了,總之,先噴了再看視頻!
很快,越來越多人開始點擊視頻。
許長生也來了些興趣。
他是真沒料到,小修士們會突然爆發血性、力挺自己,而且還靠著輿論,真的給無垢帶來了一些麻煩。
那麼,第一次遭遇輿論戰的仙界大老,會如何應對?
視頻開始播放。
古色古香的禪房,倒流香燃起,『煙』卻不是扶搖而上,而是如同水流一般,流向地面。
乍一看,倒像到了西遊記中的『天庭』。
地上全是煙!
背景是一個諾大的佛字,隱隱閃爍著佛光,更有梵音在吟唱。
無垢就在視頻中央,他盤膝坐在床榻之上,寶相莊嚴,目中滿是悲天憫人之色。
「阿彌陀佛。」
「善哉善哉。」
「諸位施主,老衲這廂有禮了。」
「之前,老衲在仙網之上,發布了不當言論,對此,老衲深表歉意,縱然之前是因為老衲在參悟佛門絕技『佛也發火』,導致貪嗔痴恨盡皆失守所致,但出口傷人卻是事實,因此,老衲在此誠摯的對芸芸眾生道歉。」
「然!」
「老衲之錯有之,可紫霄聖地與聖主許長生之錯,卻是更為盛之,長此以往,縱然說是天怒人怨,也豪不誇張。」
「諸位,可是不信?」
「觀大量施主,都說老衲沒有證據,便污衊許聖主,然,老衲自然是有證據的。」
「唉。」
視頻中的無垢長嘆一聲,隨即,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惋惜道:「本想著許聖主年紀輕輕,行差踏錯是難免的。」
「只要及時回頭、改正,便不失為大好青年。」
「老衲一直期待著,老衲提醒之後,許聖主會浪子回頭金不換、會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會···」
「但如今看來,卻是老衲太過想當然了。」
「許聖主非但沒有改過,甚至還在暗地裡~~~」
「罷了,罷了。」
「既然如此,老衲拿出證據來便是。」
看到這裡,許長生樂了:「嘿?!」
「這老禿驢,挺會玩兒啊!」
先來一手『不是本人、被盜號了』,接著又來一波陰陽怪氣的表示是自己在帶節奏,讓小修士們去跟他對線?
「這還是第一次面對輿論危機的人嗎?」
許長生樂完了,面色有些怪異。
怎麼看都像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老手啊!
不過轉念一想,對方畢竟是聖主級別的人物,這些年來也不知道處理過多少次聖地所面臨的問題了。
網際網路輿論危機什麼的雖然是第一次,但『線下輿論』,人家怕是早就處理過許多次了。
能合理應對,倒也無可厚非。
當然,這個所謂的合理應對,只是『自洽』罷了。
在許長生看來,其實有很多漏洞。
只是,他現在還真不好明著噴。
「我倒要看看,你特麼能拿出些啥證據來。」
許長生更好奇了。
遊戲荼毒眾生?
有特麼那麼誇張麼?
就是在地球,很多家長雖然都在怪遊戲,但要讓他們真的拿出證據來,他們也拿不出來。
啥證據?你家小孩兒沉迷網遊?
那關我屁事啊。
那麼多人玩兒,為什麼別人不沉迷?
這玩意兒太過『主觀』,顯然不能當證據。
何況,自己的遊戲平台才上線一晚上,一晚上,你就給我整出證據來了?
我特麼信了你的邪!
或者說,是我有什麼不懂的地方?還是說仙界大老連這種證據都能找出來?
然而。
許長生很快發現,是自己高看無垢了。
他所謂的證據···
嗯。
就是『主觀』證據。
啥主觀呢~
很簡單。
無垢痛心疾首道:「以跳一跳為例!」
「這個所謂的遊戲,存在的意義是什麼?沒有任何意義,就是單純的毀我青春、費我錢財、頹我精神!」
「跳?」
「誰不會跳?」
「但在遊戲中,若是跳太遠、太近,都會摔下去。」
「試問我等修士,誰不會飛?!」
「摔下去也就罷了,還會遭遇各種兇險,被凶獸吃掉、被雷電噼死···」
「這合理嗎?!」
「以我等只能,就是在世界與世界之間跳躍,都輕而易舉,就算是各位螻~小修士,都能在山巔之上輕鬆的輾轉騰挪。」
「諸位試想一下,這個所謂的小遊戲跳一跳,豈不是把仙界眾生都當傻子麼?」
「若是我等的後代從小就玩這種毫無邏輯、毫無意義,還把人當傻子的遊戲,豈非連腦子都會受到影響?」
「甚至莫說是以後了!」
「我佛門之中,便有一位弟子,已經深受其害。」
「戒躁,是我們佛門聖地當代弟子中,並不算傑出的一個,而且他為人木訥,是世人口中常說的痴兒。」
「但就算如此,他也一心向佛,拜入我佛門之後,無比誠心,假以時日,就算無法修成正果,卻也絕對會成為一位得道高僧。」
「但卻就是因為昨夜玩跳一跳入了魔,今日一早,不知為何,竟然登上了我西方極樂天,而後一躍而下···」
「甚至,還撤去了所有防護,不曾提起佛力飛行與抵擋。」
「最終···」
「唉!」
無垢長嘆一聲,滿是痛心疾首道:「竟然活活摔死了!」
「肉身支離破碎、破敗不堪,只剩下一縷魂魄,卻也是渾渾噩噩,竟然還想繼續爬、繼續跳。」
「這···」
「難道還不足以證明跳一跳這等遊戲,害人不淺麼?」
視頻中,無垢悲天憫人的狀態更盛,甚至給人一種聞者傷心,見者落淚之感。
「痴兒,痴兒啊!」
「想我門下那痴兒,卻就是因為許長生這個害人不淺的遊戲,就此···唉。」
「還需要什麼證據?!」
這一刻,無垢『爆發』了。
無論是演技,還是言辭。
你們不是用輿論來壓老衲嗎?不是讓老衲對峙嗎?
好啊!
老衲就跟你們對峙!
原本就你們這些螻蟻,老衲都懶得搭理你們,但老衲今日就大發慈悲與你們對峙,看你們又能如何?!
許長生在看無垢的視頻。
無垢自己也在看。
看到這裡,他滿意點頭:「哼。」
「許長生,你暗地裡鼓動這些螻蟻,倒也有幾分本事,但螻蟻就是螻蟻,一切都是徒勞。」
也就是此刻。
視頻中的無垢話題一轉:「還有所謂的消消樂。」
「乍一看,似乎可以教爾等學習理論知識,但實際上,據老衲所知,老衲一位老友的弟子,便是玩了消消樂。」
「結果,他不過是區區天仙修為,便覺著自己只要做了相應準備就可以去屠龍!
!」
「至於後果···」
「自不必多說。」
「誤人子弟。」
「全然是誤人子弟啊!」
「真以為只要屬性相剋,並且知道如何殺,便能將兇手、妖獸、魔獸殺咯?!」
「荒謬,唯有實力才是根本,沒有足夠的實力,再多準備,知曉再多理論都是徒勞。」
「消消樂所謂的教育意義,不過是胡說八道,並且將人引入歧途罷了。」
「他許長生···」
「心思歹毒啊!
!」
「許長生,老衲在此,公開對你喊話。」
「快快將遊戲平台下架,並且公開道歉,浪子回頭金不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莫要一錯再錯啊!」
「否則,你要遭報應的。」
「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視頻到此結束。
許長生:「···」
這一刻,他只想說一句:我丟雷樓某!
真特麼晦氣。
一個佛門聖主,竟然如此不要臉?
「我就艹了!」
「吹牛、撒謊,不打草稿,還你佛門弟子,還你老友的徒弟,真就出家人專打誑語唄?」
「還特麼誤人子弟···」
「是可忍,孰不可忍!」
許長生不願再平靜。
原本他是不想搭理這些傢伙的,畢竟整遊戲的,你要說自己有多高尚?神經病啊!
但此刻,被無垢如此不要臉的詆毀,還特麼能坐得住?
真的是佛也發火了!
何況許長生也不是佛啊。
他當即回到自己仙界圈子的個人主頁,編輯了一條動態:「遊戲的主旨,本就是供人娛樂,讓人放鬆心情罷了。
不開心時,玩遊戲可以改善心情。
有好友聚會時,遊戲,是可以讓大家增進感情的項目。
忙碌、煩惱時,可以用遊戲來放鬆身心。
某佛門某聖主,一口一個本座其心可誅、一口一個誤人子弟,本座倒是有些好奇了。
什麼樣的人,才會想著靠遊戲來學習『打怪升級』?
你若是與人對弈,難不成也要嗷嗷叫上幾句誤人子弟?
可曾聽聞過勞逸結合?
可曾聽聞過寓教於樂?
消消樂的教育意義,本就是附加效果,錦上添花罷了,你在這兒找什麼存在感呢?
嗯?
老匹夫不為人子。
出家人專打誑語,阿彌那個陀佛~
我若是佛祖,必然立馬現身給你兩個大逼斗,讓你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佛門的老臉都被你丟盡了。」
許聖主又開幹了?!
原本被無垢唬住,一時間有些發懵,不知真假,也不該如何回復的小修士們,突然就來了精神。
倒也不是他們立場不堅定,所以不懂如何回答。
而是···
誰能想到,堂堂仙界頂尖大老之一,更是佛門聖主的無垢竟然章口就來啊?!
佛門中人張口閉口便是出家人不打誑語。
這話早已經深入人心。
對於普通小修士而言,他們了解個屁的佛門啊?對佛門的所有印象,基本都來自於道聽途說以及佛門自己的宣傳。
因此,他們下意識的以為,佛門中人都不會騙人。
尤其是得道高僧,如聖主無垢這種佛門大老,怎麼可能騙人?!
他不可能騙人,還舉出了這樣兩個例子~
難不成,這些遊戲真的害人不淺?!
結果現在,好傢夥。
貌似不對勁啊!
「許聖主說的對啊!」
「遊戲,本就是放鬆身心的小玩意兒,與圍棋、象棋之流有何區別?難不成圍棋與象棋也是誤人子弟之物?」
「我倒是險些被誤導了。」
「我也覺得許聖主所言有理,可是無垢大師所舉的例子,又如何解釋?出家人不打誑語,他···」
「哈哈哈,出家人不打誑語,我以往也這般認為,可你看許聖主如何說的?出家人專打誑語,這是何意難道還不夠明顯麼?」
「嘿,聖主對壘,我等人輕言微,卻是起了不決定性的作用,我也不知道誰對誰錯,但我力挺許聖主。」
「不錯,我也力挺許聖主,而且,我只知道,只需要我搖旗吶喊也就夠了。」
「無垢大師,你作何解釋?!」
······
眼看著自己剛剛帶起一點點的節奏,瞬間又沒了,而且許長生親自下場,絲毫不給自己面子,把自己狂噴了一通,無垢頓時就不樂意了。
「豈有此理!」
「這小賊,竟敢如此???」
「老衲···」
「老衲!
!」
「當真是可惡至極!」
無垢立馬黑著臉編輯動態,而後發布。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許長生,你身為紫霄聖主,同時,亦是老衲的晚輩,竟是連尊敬前輩、尊師重道都不懂麼?
滿嘴污言穢語,便是你堂堂紫霄聖主的說話之道?
況且,老衲所言句句屬實,證據十足,你卻是張口胡來,狂噴一通,難道不覺得可笑麼?
你我竟同為聖主,老衲倍感面上蒙羞。」
既然都已經撕破臉皮,那也就不用『嘴下留情』了。
無垢直接站在道德制高點開噴。
許長生看見這條動態,立馬笑了。
隨後直接回懟:「尊師重道、尊敬前輩?我師父那我肯定尊重啊,我師父教我、養我了,你養我了?
至於前輩,我只尊敬有德行的前輩,你?很抱歉,你沒有,你不配。
無德之人,也想讓人尊敬、尊重?
就憑你比我大?你什麼比我大,腫瘤比我大嗎?
笑話!」
要論懟人,在仙界,許長生還真不虛。
自己在地球那邊,見過對少陰陽怪氣的高手?又見過多少懟人大老?他們懟起人來,那才叫一個扭到爆炸。
許長生自認沒他們牛叉,但是教育一下仙界的老古董,卻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如他所想,無垢一看到許長生的回懟,立刻被氣的雙目圓瞪,整個人都打起了擺子。
「許長生···」
「這該死的許長生,簡直是不為人子!
!」
他不知道什麼是腫瘤,但用腚眼子想都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還說自己是無德,是無德之人,不值得尊敬?
對堂堂佛門之主而言,還是在如此多人的關注之下說出這番話來,影響得多麼惡劣啊?!
「許長生!」
無垢氣的眼珠子都紅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許長生根本就不跟自己對線,只是不斷的遠程嘲諷自己,簡直是氣死個人!
淦啊!
他只能再度追問:「證據呢?!空口白牙,豈不可笑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