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無雙戰舞

  腥風血雨當中,邵鋒一劍如車輪般橫掃而過,周圍便是一圈殘肢斷臂,慘不堪言。

  這殺戮效率極高,逼得蒙古人不得不射殺他的戰馬,再行圍攻。

  騎在馬上作戰,又陷於密集軍陣,邵鋒沖不起來,戰馬又接連受創而亡,索性跳下戰馬,一手持六尺重劍,一手將右腰所懸的倚天劍拔出。

  銅質惡鬼面甲之下,噴出一陣爆喝,音波前沖,當即正面十餘人頭昏腦脹,步履虛浮。

  他雙劍展開,左手倚天劍以輕劍斬出重劍之勢,右手的六尺重劍,卻以重劍斬出輕劍之巧。

  凝重者如劈山斷瀾,輕巧者如朽木雕花。

  再加上身後數十騎,原本皆是川中武林豪強。

  此時也紛紛主動下馬,護衛邵鋒側後,以他為箭頭,長短兵刃相救,列鋒矢之陣,蠻沖硬闖,居然所向披靡!

  蒙古大軍中,並非沒有武功高手,他們隱藏在普通士兵當中,以普通士兵為盾,暗施突襲,極為難防。

  然而在面對邵鋒雙手輕重劍交替斬擊之下,無人能看透其中玄機,敢迎擊者,不是連兵刃鎧甲帶人一起被斬作兩段,就是莫名其妙要害中劍,愕然而死。

  縱然蒙古軍陣犀利,以長槍大戟臨時列陣,堂皇如山,然而普通精銳的槍戟劈刺,如何破得了邵鋒雙層重甲。

  他雙手做出無雙亂舞之態,硬以外層札甲內層鎖子甲的極強抗性,蠻衝進去,當是劍勢如山,槍陣崩瀾!

  槍戟碎片伴隨著殘肢碎肉,灑得到處都是,使當面的修羅沙場,變得宛如無間地獄。

  意志稍弱的蒙古士兵,無法忍受直面怪物一般的恐懼,紛紛調頭逃跑。

  邵鋒就這麼帶領群豪,一路無傷的趟出一條血胡同,殺到了郭靖和楊過身旁。

  由於他帶著銅面具,郭靖與楊過還以為他是軍中某位悍將,居然沒有將其認出。

  郭靖拱手感謝道:「多謝這位將軍捨身相救,援軍既至,襄陽之危解矣!」

  邵鋒愣了一下,摘去銅製鬼面,「師父,是我!」

  郭靖與楊過等人一陣愕然,卻見邵鋒回頭列陣,跟隨而來的數十名川中高手,也皆是身著重甲,同列橫陣。

  蒙古大軍懾於敵人殘暴強悍,一時無人敢攻。

  這時,蒙古大營當中開始鳴金,敵方蒙古士兵紛紛後撤列陣,次序井然的相互掩護著撤退,竟不露半分破綻,令郭靖想帶人尾隨追擊的意圖無法實現。

  眾人返回襄陽城內,邵鋒後方交給副將率領的八千軍勢也在蒙古大軍撤離後,進入了襄陽城。

  所有人皆是死裡逃生,自是喜笑顏開。

  郭靖不顧邵鋒鎧甲之上沾染的血腥與碎肉,與他一陣擁抱。

  「真沒想到此時能趕來救我的,居然是鋒兒你!此前你師娘說你喪命於金輪法王手下,為師只想著何時能為你報仇!

  幸得後來從川中丐幫分舵知曉了你的去向,然人感慨萬分。說來,這半年多時間,你究竟做了什麼事,又為何會成為軍中將領?」

  「此事說來話長,待弟子見過呂大帥後,再細細說與師父和各位朋友知道。」

  邵鋒與楊過還有朱子柳等人打了聲招呼,甚至來不及向眾人介紹與他一同並肩作戰的川中豪俠。

  因為他看到呂文德正盯著自己的八千部隊,心有所思,似想吞併。

  他與水軍都統劉整來到呂文德身前,依足官場禮儀,拱手行禮。

  「見過呂大帥,卑職此行奉孟公之令,救援襄陽,敢問大帥,如今情況如何?可有邵某幫得上的地方?」

  呂文德斜著眼打量著邵鋒,「你雖是郭大俠的弟子,但如今既入軍中,自當要守軍中規矩,不得再以江湖上的那套手段行事。」

  邵鋒雖敬對方是孟珙、余玠等第一代抗蒙名將之後,獨立支撐趙宋半壁江山的歷史名將。

  但對方居高臨下,盛氣凌人的態度,還是讓他極度反感。

  在路途當中,劉整曾與自己論及呂文德,言其身負大才,有謀多智,勇猛精幹,亦是蒙古最為忌憚的南宋將領之一。

  可為人卻重用親族,排外嚴重,鑽營權柄,貪婪腐敗。

  此人在京湖地區的額定兵員數量為三十萬,大宋朝廷每年便以三十萬的兵額軍餉養之。

  然而此人卻實際只養兵十萬不到,還儘是其親族鄉里之兵,白吞二十萬兵額軍餉。

  又依仗長江通行便利,盤剝行商,大肆斂財,手段醜陋。

  邵鋒看著此人,眼神沒有半分退縮。

  「江湖是江湖,沙場是沙場,末將分得清!」

  聽邵鋒語氣不對,呂文德很是不滿,冷哼一聲,指著城內正在列隊聽候指令的八千川蜀士兵。

  「襄陽城內,容不下這麼多兵馬,現如今忽必烈將我軍城外的訾堡盡數攻陷。我軍外無支點,只能悶守作戰,極為被動。

  我觀你八千軍勢,敢列陣平地直面蒙古精騎衝鋒,很是精銳。這城外建堡,與襄陽互為犄角之事,就得你來領頭辦起了。」

  邵鋒聽後,心下冷笑,原來並非是想吞我大軍,居然是想讓我們成為誘餌,在城外吸引蒙古大軍注意,他自己再尋機建功。

  呵呵,老子雖說聽從孟珙軍令來支援你,可孟珙並未說老子要聽你節制,這苦差事只會消耗我手下精銳性命,卻平白便宜了你,這個當卻是不能上!

  「呵呵,呂帥之策,自是兵家正理!末將自然願意奉命而行,不過!這城外修建訾堡之事,卻還得呂大帥派人協助處理。

  什麼時候修建好了末將認為可以抵擋蒙古大軍攻打的訾堡,末將便什麼時候領軍駐守城外,與襄陽互為犄角!」

  這招以退為進,說得呂文德一愣,當即大怒。

  「本帥令你執行軍令,你卻敢跟我耍滑頭?!」

  邵鋒冷笑,「末將為利州軍都統,作為援軍,不熟悉戰地情況,聽從主戰軍官之令,原本不當有所怨言。

  可呂帥要知道,本將八千將士,皆為敢戰精銳,可不是廂軍民夫,自不會去做那些民夫所為之事!」

  「你是想說,你為川蜀之將,不受本將節制是吧!」

  「不錯!還請大帥莫要打著犧牲我川蜀將士性命,以全你呂家軍威望功績的念頭!」

  呂家軍三字咬得極重,大宋皇室最為忌憚將領擁兵自重。

  當年岳飛率領的京湖三十萬大軍,被民間稱為岳家軍,這何嘗不是趙構意圖殺他的核心原因之一。

  呂文德臉色一變,轉頭一看,卻看到襄陽城內的幾名文官都悄然低下了腦袋,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慣會巴結媚上,朝中有宰相護著他,又有太監在宮中為其說話,故而其呂家軍在襄陽名聲極大,卻並未受到趙宋皇室忌憚。

  如果被邵鋒藉助武林中的名望與渠道,傳入到朝堂中去,他呂文德幸苦奮鬥半生的成果,很有可能被皇帝一道金牌給剝奪了去。

  因此面色陰沉,對邵鋒重重點了三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