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她是我的內子

  韓靖雙的腦子一下子懵住了,原來自己那會兒隨手一指竟然就把自己的終身指進了侯爵府里。

  沒錯,肖珵鈺的確好看的緊,當時在那些人堆里自是十分的扎眼兒,自己當時前一秒還記得自己在爆炸中是必死無疑的,後一秒怎麼也沒想到回來到這個地方,還接受了完全陌生的記憶。

  那個時候自己也只是抱著一絲希望才指向肖珵鈺的,如今聽到肖珵鈺親口說出自己的身份來,韓靖雙的震驚程度一點都不比鍾宏濤的少。

  鍾宏濤自然覺得那聲音熟悉,等聽清肖珵鈺說出的每一個字,鍾宏濤的腦海里也漸漸浮現起,幾年前京城子弟中間,肖珵鈺的名字如同緊箍咒一樣。

  那會兒,鍾宏濤早就不是個十幾歲的毛頭小子了,正日裡沒事也招貓逗狗的,而自己老爹就是拿著肖珵鈺這個名字念叨自己的,明明是個比自己還小的乳臭未乾的臭小子!

  那可真的算是京城子弟的噩夢,一個不想靠蔭封的豪門貴子,好在沒多久,這個名字就漸漸淡了下去,寧武候家對外也只是說,他去遊學了。

  如今肖珵鈺人怎麼會在這臨近邊疆的雲州城呢?待肖珵鈺一步步走進院子裡,鍾宏濤死死的盯著肖珵鈺看了許久。

  「真的是你!」

  肖珵鈺冷這一張臉,聞言點了點頭,不置可否。

  「只求鍾大人肯放過後牙山的一眾連同內子。」

  說著,肖珵鈺伸手指了指一旁被五花大綁的韓靖雙,他稱她做內子。

  韓靖雙總覺得是自己逼婚了肖珵鈺的,剛剛聽見肖珵鈺說出自己的身份時,韓靖雙已然做好了不提成親之事的準備。

  這些日子以來,肖珵鈺都是認真陪著自己胡鬧的,說賣烤羊肉,他就去獵羊。

  說整房子,他就任由她折騰許多日子。

  說做生意,他也聽著她發揮,幫著她打理方方面面。

  甚至到了韓靖雙自己執意要幫後牙山也是一樣,他起初憂心忡忡不過是擔心韓靖雙的安全罷了。

  肖珵鈺分明是個神通廣大的人,萬萬沒想到他的身份說出來的時候,韓靖雙也只覺得:沒錯,這才是肖珵鈺應該有的身份!

  如今,看著肖珵鈺修長的手指,不帶一絲顫抖的指向自己,韓靖雙突然覺得這次重生簡直的老天對自己的優待。

  自京城鮮有肖珵鈺的消息後,一個個的豪門子弟就像是丟了緊箍咒的孫猴子一樣。

  肖珵鈺少年時的聲名也不過在京城那個異常繁華的地方,如同一顆小小的石子丟入深湖一般,激起漣漪,又一圈一圈的歸於平靜。

  鍾宏濤的腦袋裡聽見「內子」兩個字飛快的轉了幾圈,肖珵鈺的父親並非寧武候的嫡子,未靠家中分毫,憑藉自己一力,一路坐上了兵部尚書的職位,且加授從二品中奉大夫。

  可他的兒子,肖珵鈺怎麼一個遊學就游到邊境城池裡,還娶了這樣一位女子做夫人?

  韓靖雙在山寨里瘋狂反抗的樣子還歷歷在目,鍾宏濤想著,可若是就這樣看在寧武候府的臉面上就低頭放人,那這女人難道不會再報復自己?

  鍾宏濤還當韓靖雙和那後牙山的人關係匪淺,如今後牙山死傷慘重,鍾宏濤不無擔憂,半天也不肯不鬆口。

  肖珵鈺在韓靖雙的村子居住許久,這其中的原委和自己離開寧武候府後,侯府放出的藉口,肖珵鈺心裡也是知曉的一清二楚,看鐘宏濤遲遲不開口,又道。

  「鍾大人若是肯放過餘下眾人,我肖珵鈺保證不會再有人知道雲州城有寧武候府人,自然也不會……」

  說著,肖珵鈺停頓了一下,看著鍾宏濤的眼睛,才慢慢又說。

  「也不會在有人知曉你前線布防不利,借剿匪濫殺無辜。」

  鍾宏濤聽見肖珵鈺將自己的謀劃說中了七八分,一種無力和害怕的感覺逐漸從他的腳底蔓延上來,鍾宏濤眯了眼,惡狠狠的盯著肖珵鈺,然後緩緩的揮揮手示意身邊的一眾人統統下去。

  「這話你不要亂說,我幾曾何時在前線並布防不利了?」

  肖珵鈺冷笑,將溪鎮之前求援時送有信函之事,說給鍾宏濤聽,又說出夏國俘虜之事。

  只兩件,就讓鍾宏濤無力反駁,沒錯,自己死咬住剿匪的名頭倒也不是不能夠脫去這布防之罪,可溪鎮信函和夏國俘虜卻都是指明自己「剿匪」事假的問題。

  鍾宏濤不肯死心,仍然想要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去剿匪的。

  「你說的我聽不懂,我不過也是在這雲州城養病,聽到探子說周邊有匪患,才前去剿匪的。倒是肖二公子你,遊學游到娶妻,你怕是把你父親的一世英名都毀盡了吧。」

  提及父親,已然是觸及了肖珵鈺的逆鱗,可韓靖雙和後牙山的人,自己卻不得不救,肖珵鈺按捺下心裡的怒火。

  自己隱居的事情,還不是因為寧武候府里的齷齪,京城大家都道是父親英年早逝,可若是有那麼簡單就好了,這身份壓住鍾宏濤也罷,可終究是不能完全暴露,引來侯府的人,只怕後面更加艱難。

  眼下京城裡的侯府對外還是很以肖珵鈺的父親為傲的,定然不會允許鍾宏濤說出什麼有辱家門的事情來。

  「信函之事我已經派人送到鎮前大將軍處,你若是還想咬死自己是剿匪,放人便是,不然那夏國的俘虜……」

  肖珵鈺做了個「你明白」的眼色,鍾宏濤便細細琢磨起來,信函內容不過是寫了推斷才送到雲州城求救的,而夏國的俘虜就不一樣了,他的證詞就是自己布防不利最好證明,這也是肖珵鈺手裡的最大籌碼。

  鍾宏濤自然心知肚明,知道眼下再同肖珵鈺爭執,定然無益,一下子垂敗了身體,終是點了點頭答應放過韓靖雙連同後牙山一眾。

  肖珵鈺也不多說,蹲下身子仔細的將韓靖雙身上綁著的繩子一一解開,又略按摩了下韓靖雙綁的僵硬的手臂、腳踝的,這才一把打橫抱起韓靖雙來。

  「對了,遊學隱居至此的不過是肖珵鈺,你可明白?」

  鍾宏濤愣了楞,再一想起夏國俘虜的事,只得點頭應到。